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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的笔趣

2009-06-30刘剑桦

书画艺术 2009年2期
关键词:玩味作画世间

刘剑桦

认识萧潇,大概是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时间不长,但也不算短了。说出来不好意思,我竟有好些年只知道萧红亮,而不知道红亮就是萧潇。

萧潇坦然而明澈,温和而谦逊,虽精细而不造作,成熟却不世故。与世无争,与人无忤,只是埋头在他那一方天地里,悄然而柔韧地生活、工作、画画,做一些他喜欢做的事情。这样清亮品质的人,是适合交一辈子朋友的。

萧潇是一个有匠心,有真情的画家;一个懂笔趣,有笔趣的人。“笔趣”二字,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譬如看八大,很多人欣赏他的笔墨,出神而入化。我不作画,以己度人,总觉得八大未必只是炫技。在我,更多的是读出他的苦笑,抑或苍凉。又譬如金农,在“扬州八怪”中,格调最是不俗。细析之,特别是读至他“六六水窗通,扇底微风,记得那人同坐,纤手剥莲蓬”“野外桃花,窥人好似东墙女”之类的画上题句,我亦以为他的不俗,首在真性与情怀。洛水上的神女回眸一望,再看到是水天一渺。鹤在云中,就是云在鹤中。生着俗心的人,是体会不到的。萧潇懂得笔趣,有笔趣。他的画,也就耐人玩味了。

耐得玩味,永远是一个赏画人的心愿。事实上,作品的内涵不在于是否画得漂亮,画得机巧、漂亮往往内里不实,机巧常常失了质朴。至于作画者有着太多的异思玄想,最后连带着把自己也绕进去,却哪儿也不搭界,更是与耐得玩味天不接地。这就像我们常说的大气,断不是一个空泛的概念。它如星,如月,如江海,如湖泊,如春花之灿烂,如天地之愁结,亦虚亦实,声息俱无,而沛莫能御。又若一个透脱的智者,人生境界的渊厚,使他不愿展示伤疤以逞英雄豪气,发小我激情以臧否纷繁的大千世界,而是取与赏画人平等的角度,簌簌徐徐地跟你交流。使你心灵的毛孔张开。给你心灵以滋润,文火般将温暖润进你的骨髓,自然生远心。加上有清亮的品质垫底,萧潇的画,流露出的便是一片平常心绪、心趣与心境。繁萼疏枝,烟村晴岩,行云流水,自心而出,个中滋味全凭赏画人自己去发现、体会。

萧潇的画,线条比较瘦。线瘦、就有骨质,兼有着软性的力量。力拨千斤的柔荑,胜过声嘶力竭的呼号喧哗,反让人静下来,一下沉底、陷入,又不乏推手的绵柔韧猛隐藏其中。

萧潇的线也轻。这近乎太极的招式,给赏画人造成的审美效应,就是一种纯粹的清逸的享受,一种生命本质里的自在的陶醉。如今,很多时候看画都是力气活,需聚精会神,全神贯注,仿佛是与作画的人“打一架”,抑或进行一场智力竞猜,最后双双力乏懈怠。如此相较,萧潇的画,便是山中的回音,水上的桨声,晓岸的烟影,枕边的月痕,简素而又明洁,是“有风声但不见寒衰之意”的干净。

干净,是灵魂在月光下的舞蹈,是不让尘埃落在自己的心中,是万籁俱静的时候恍无声息的歌唱。己心妩媚,则世间妩媚;己心温暖,则世间温暖。哪天,再去看萧潇的画,我想应带上一支箫,或一张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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