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窑研究概述

2009-06-29霍旭东

考试周刊 2009年39期

霍旭东

摘要: 汝窑研究历来被古今学者所重视,本文作者拟从古文献记载、今人研究和考古学发掘报告三个角度入手对汝窑的研究作一个学术综述,并谈一点自己对汝窑的认识。

关键词: 汝窑古文献记载今人研究考古学研究

一、古文献记载

关于汝窑的研究古已有之,从宋代开始,经明至清的历代文献中对其均有记载,大致有以下的几种著录:宋朝周辉的《清波杂志》,陆游的《老学庵笔记》,周密的《武林旧事》、《咸淳起居注》,叶寘的《坦斋笔衡》;明朝曹昭的《格古要论》,李日华的《紫桃轩又辍》,王世懋的《窥天外乘》,黄一正的《事物绀珠》,高濂的《遵生八笺》,张应文的《清秘藏》;清朝王世祯的《南窑笔记》,许之衡的《饮流斋说瓷》等。

根据以上的古文献记载,可将他们的主要观点总结如下:

关于釉的记载为古人记述的重点,仅形容其釉面颜色的记述就有八种,但总的来说不外乎以天青色为基调,或深或浅,或明或暗,其釉里由于有玛瑙石添加,更显名贵,因而呈现出特殊的光泽,“汁水莹厚如堆脂”。至于胎的记载则不是很多,记述得也不是很详尽,但主要认为其有胎薄、土质滋润、呈香灰色的特点。

总之,从古人的记载来看,结合现在的传世品和考古发掘所得的汝窑器,两相印证,除了个别地方有待进一步研究外,古人所说大体不差。这些成果对现在的汝窑研究依旧起着十分重要的指导作用。

二、今人研究

对汝窑的研究和调查一直是陶瓷学界的热点话题。各种研究成果层出不穷,但研究的焦点一直集中在汝窑的窑址问题,其存在的上限和下限,胎釉的特征和主要器型等几个方面。笔者拟列举几位在汝窑研究领域较为重要的专家的论文和观点,以点带面地介绍当代汝窑研究的概况。

著名陶瓷学者陈万里先生可谓是研究汝窑的权威学者,时间也较早。其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发表的《汝窑的我见》是一篇具有开拓性的文章,主要观点是根据北宋徐竞的《宣和奉使高丽图经》中提到的“汝州新窑器”一段话推断出汝窑烧造官器的时间在宋哲宗元祐元年到徽宗崇宁五年的二十年间。其后以叶喆民、冯先铭先生等为代表的陶瓷学者对汝窑进行了进一步的研究,并发表了一些重要的学术论著。叶喆民先生在《汝窑廿年考察纪实》[1]中论述了汝窑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的研究过程,阐释了汝窑的窑址问题,认为刚出现的汝窑窑址宝丰清凉寺说有待进一步调查和发掘,不可盲目下定论认为窑址就在此地,同时对汝窑的器型和胎釉特征也作了详细的说明,界定了汝窑的烧造历史和其广义和狭义的定义。其在《汝窑址发现经过与再考察纪略》[2]一文中主要介绍了古文献中对汝窑的记载,以及从八十年代开始相继发表的几篇文章的主要观点和2000年再次探访汝窑窑址的收获,可以概括为:(1)见到了《宣和奉使高丽图经》中所记载的青釉狻猊像和数件刻莲瓣纹的青釉残器;(2)见到了在汝窑窑址出土的天青釉、青绿釉刻莲瓣纹、龙纹残片和龙型雕塑残器;(3)在当地见到了很多玛瑙石,回顾了其以玛瑙入釉为线索,首先提出了汝窑窑址宝丰清凉寺说;(4)讨论宝丰窑址地名是清凉寺还是青龙寺,并认为后者的叫法更有依据。

冯先铭先生在汝窑研究领域主要有《河南省临汝县宋代汝窑遗址调查》、《汝窑瓷器及其仿品》等论文发表,他对汝窑窑址的最终发现作了大量的基础性工作。其在《汝窑瓷器及其仿品》[3]一文中总结了古代陶瓷学者对汝窑的研究成果,并根据古文献记载对其胎釉特征、器型作了归纳:胎较薄且胎质细腻,为香灰色胎,釉色以天青色为主,以玛瑙入釉,呈现特殊光泽。传世品器型主要有碗、盘、洗、碟、三足尊等,烧造方法为支烧,器底有芝麻大小为数不等的支钉痕,另外还有“奉华”、“蔡”、“甲”、“乙”、“丙”和乾隆御制诗的铭文。除此以外,还介绍了宋以后的明清两代对汝窑仿烧的情况。

赵青云先生在《关于钧窑与汝窑的若干问题》[4]一文中分别介绍了钧窑与汝窑的窑址与创烧年代,两窑器的胎釉特征、纹饰图案,在介绍汝窑部分的时候重点介绍了汝民窑器的装饰技法,认为其刻花、印花技术(即纹饰取胜)是汝民窑器深受市场欢迎的主要因素。他还分别对两窑口进行了断代与分期,把汝窑器的分为北宋早期、中期、晚期、金代和元代五个时期,并介绍了五个时期汝窑器的特征,最后得出结论:汝民窑发挥了隋唐釉下刻、划及堆、贴的工艺,借鉴了越窑的釉色和耀州窑的影响,运用了定窑的印花技术,采用了支钉叠烧技法,独创了印花青瓷。而官窑更是以玛瑙入釉,尤为名贵,以上的种种因素均奠定了“天下名窑,汝窑为魁”的地位。

孙新民先生参加了历次汝窑窑址的现场考古,因而他的观点在汝窑研究领域有很大的影响力,他在《河南宝丰清凉寺汝窑址发掘的主要收获》[6]中介绍了:(1)通过历次考古发掘找到了汝窑瓷器的烧造区;(2)发现了烧造汝窑瓷器的窑炉,并介绍了窑炉的形制、结构和一些用于烧造瓷器的匣钵、火照等工具;(3)从地层关系上确定了汝窑瓷器的烧制年代;(4)丰富了人们对汝窑器的认识,除了介绍汝官窑器的烧制技法、胎釉特征外,还重点介绍了汝民窑产品有别于汝官窑器的特征,如在器表多用刻、划、模印等技巧,釉色品种更丰富,器物造型更加生动、活泼,符合市场需要。

三、考古学研究

众所周之,汝窑因其烧造技术高超、用料讲究,且曾经为皇室烧制过御用瓷,非常名贵,且其烧造时间短,工艺繁杂,所以时至今日,其传世品的数量稀少,南宋人都有近尤难得的感叹,足见其珍贵。因此,在墓葬中就不可能出现汝窑器陪葬。研究汝窑器除了各大博物馆的汝窑传世品外,最多的材料都集中在汝窑窑址的出土品上,而河南省文物考古队自1987年对窑址进行首次试掘后,又先后对窑址作了六次发掘,并发表了一系列发掘报告,成为研究汝窑的珍贵资料。

1987年对汝窑址进行了首次试掘,发掘探方两个,发掘面积200余平方米,发现典型御用汝瓷20余件,据此将窑址定为汝官窑遗址。在《宝丰清凉寺汝窑址的调查与试掘》[7]一文中详细介绍了此次的发掘情况:(1)介绍了遗址文化层和遗迹情况。按照试掘情况分为宋、元文化层和金、元文化层;(2)根据出土瓷器的情况按照官汝和民汝分别进行了分类,并各自介绍了出土瓷器的器类、器型;(3)发掘者根据发掘情况初步断定宝丰清凉寺窑址的汝窑产品是官、民两用,但民汝制品占绝大多数。出土的御用瓷造华贵古朴,以精美的天青釉色见长,而民汝器则注重装饰,胎质和釉色相对粗糙,装饰技法十分丰富。1988年和1989年又相继进行了两次发掘,并发表了《宝丰清凉寺汝窑址第二、三次发掘简报》[8],详细说明了这两次的发掘情况:(1)介绍了遗址概貌和地层堆积;(2)对各地层出土器简单分类;(3)把出土器按文化层分为五期,介绍各期的代表器型,并根据出土铜钱和器物类比推断出各期的具体年代,最后根据各种情况把历代汝窑的烧造情况加以总结。1998年和1999年又对窑址进行了两次重点发掘,其中1998年的发掘发现了四座汝民窑的窑炉,1999年的发掘取得了较为重要的成果,并由孙新民总结发表了《河南宝丰清凉寺汝窑址发掘的主要收获》[9]具体介绍了发掘情况:(1)发现了汝官窑器的单独烧造区,还发现了一些新的器型;(2)发现了形制较为完整的窑炉;(3)从地层上确定了汝窑器烧造年代的上限和下限,并介绍了各个时期出土瓷器的纹饰和胎釉特征,从出土的实物确定了汝官窑的烧造年代,与陈万里和叶喆民先生的推断大体一致,从宋哲宗元祐元年(1086年)至宋徽宗崇宁五年(1106年)。最近的一次发掘是2000年河南省文物考古所对1999年发掘区作了进一步深入发掘,并发表了《宝丰清凉寺汝窑址2000年发掘简报》[10]。这次发掘主要是针对汝官窑烧造区进行的,所以发现了大量的汝官窑天青釉瓷,根据地层、遗迹的叠压、打破关系和少量发现的年号钱币,结合典型器物排比把该窑址分为三个发展阶段:(1)创烧期(北宋初年);(2)成熟期(北宋中期);(3)衰败期(金元时期),最后得出结论:天青釉汝瓷创烧于宋神宗元丰年间,停烧于宋徽宗前期,其烧造区属于官窑。

结合这六次发掘情况,可以得出以下的结论:

(一)认识和发掘汝窑的过程也就是探索汝官窑窑址的过程,从第一次发掘采集到的20余件御用瓷到1999年、2000年发掘汝官窑烧造区,就是一个逐渐发现、认识汝官窑的过程。

(二)加深了人们对汝窑器的认识,发掘出的瓷器品种更多样,不仅有传世品中常见的瓶、尊、盘、洗,壶、罐、炉、盒等,汝窑新器型也在考古发掘中被发现。无论从官窑到民窑,还是从天青釉汝瓷到各类民汝器、宋三彩、黑釉茶具都应有尽有,同时还使人们走出了汝窑无大型器的认识误区。

(三)逐步探索出了汝窑中民窑、官窑的烧造年代和其烧造时间上的上限和下限,由于出土了许多新的器类和器型,再加上对汝窑传世品的研究,因此,对汝窑的整体发展有了更为直观的认识。

以上是笔者从古文献记载、今人的研究成果和考古发掘报告三个方面对汝窑的研究所作的一个综合性的概述,由于能力局限,许多不足之处敬请同仁指正。

参考文献:

[1]叶喆民.汝窑廿年考察纪实[J].中国陶瓷,1987,(6).

[2]叶喆民.汝窑址发现经过与再考察纪略[J].南方文物,2000,(4).

[3]冯先铭,冯小琦.汝窑瓷器及其仿品[J].收藏家,1996,(1).

[4]赵青云.关于钧窑与汝窑的若干问题[J].华夏考古,1991,(4).

[5]赵青云.二十世纪汝窑考古的重大突破[J].收藏家,2001,(4).

[6]孙新民.河南宝丰清凉寺汝窑址发掘的主要收获[J].南方文物,20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