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地区匈奴岩画探析

李 慧

摘要:20世纪70年代以来,考古工作者在阴山、贺兰山、乌兰察布草原等曾经是匈奴人活动的主要范围内发现了许许多多反映游牧、狩猎生活的岩画,因其数量多、分布集中而闻名国内外。本文分析了阴山匈奴岩画的分布、制作方式和内容,提出了对阴山匈奴岩画的新认识。

关键词:阴山匈奴岩画认识

一、阴山岩画的分布及制作方式

阴山岩画主要分布在今巴彦淖尔市乌拉特前旗、乌拉特中旗、乌拉特后旗、蹬口县境内的阴山山脉西段狼山和色尔腾山之中。主要分布点有:

(一)乌拉特中旗

乌拉特中旗岩画,主要凿刻在山崖和山峰顶端,时代有早有晚,大多属于青铜时代,有个别的属于晚期作品。这里的岩画数量多、内容丰富、造型优美,在整个阴山山脉狼山地区已发现的岩画中有重要的地位。以地里哈日、几公海勒斯太及其附近、韩乌拉山峰一带、乌珠尔一带的分布最为集中。

(二)乌拉特后旗

乌拉特后旗的各条山沟里,凡适于作画的地方几乎都发现有岩画,如玻璃沟、死人沟、大坝沟一带、炭窑口及其附近等。这些岩画有部分年代较早,也有些是青铜时代匈奴人的作品,甚至是现代蒙古喇嘛的作品。

(三)蹬口县

蹬口县岩画在阴山岩画之中居于重要地位,不仅年代早、题材丰富,分布也较集中。主要的分布点有格尔敖包沟、默勒赫图沟及其支沟、托林沟及其附近、阿贵沟、格和尚德沟、乌斯台沟及其支沟、额勒斯台沟,哈日干那沟等。

阴山岩画的制作方式主要有磨刻法和敲凿法两种。磨刻法也称研磨法,一般是先凿出一个大致的轮廓,然后用硬石磨出图形。用此法制作的岩画,刻槽较深且光滑,断面成“U”形。敲凿法,应是大约与磨刻法同时或稍晚开始使用的作画方式,在画面上打击成点,连点成画。一般早期的敲凿点比较小、均、精、密,点上落点,不显敲痕;而晚期的凿刻点则比较大、稀、不均,制作草率。此外,还有划刻法和颜料涂画法,这两种方法制作的岩画在数量上比起上述两种方法制作的岩画较为稀少。

二、阴山岩画的内容

阴山岩画大多取材于古代游牧民族的生产生活,其中动物题材的岩画占绝大多数,能够鉴定的动物种达四十种之多。其次,狩猎岩画和放牧岩画也占有重要地位,数量可观。狩猎时代是人类发展史上出现最早、延续时间最长的历史阶段,因此狩猎岩画一般都要早于放牧岩画。放牧画产生于青铜时代晚期,并一直延续到清代。虽然年代相距甚远,但其内容却大体相近。此外,还有人物舞蹈、车辆及出行骑士、骑士列队、征战图、穹庐毡帐、类人面像、人手足印、兽禽足(蹄)印、原始数码、图画文字、星图等,它们均反映了古代先民的生产、生活、宗教、生态等内容。

阴山岩画的题材和分布地点有一定的规律性:岩画一般刻画在避风向阳或迎东、迎南山坡的石面上,迎西、迎北面的岩画不多。野生动物图象多出现在山巅岩石上,狩猎场面一般在山腰和山顶,类人面像和天体星象几乎全部磨刻在山沟的垂直石壁或沟边坡岸的巨石上。

三、阴山地区匈奴岩画的新认识

由于匈奴族是通过活动在我国北方的许多互不统属的氏族和部落在长期的互相交往和互相交战中不断趋于融合,逐渐局部的聚集起来,在一定地域范围内形成的大的部落联盟(或部族共同体),其族源不会是来自单一的氏族或部落。并且匈奴族在北方草原上大范围的游牧,历经无数的迁徙,由于匈奴没有文字,岩画就成为他们传递或记录文化信息的主要手段之一,这样匈奴势必在每次到达的地方都要创作岩画。现己发现的北方草原地区丰富的岩画遗存似乎能够证明这一点。

我国北方草原地区动物纹最早流行于商代晚期至西周前期,主要是装饰青铜短剑和刀柄首的圆雕动物头像。经过春秋时期的长足发展,北方草原动物纹在战国时期达到了空前繁荣的状态。在北方草原动物纹母题中,鸟纹、蛇纹、鹿纹、山羊纹和虎纹是各个时期最有特征的而且其变化规律也比较清楚。

(一)鹿纹

鹿纹,在商代晚期开始出现于青铜短剑和铜刀的柄部,一般与龙首相似的鹿头造型。自春秋以后,鹿纹普遍流行,变化也比较明显。这种变化主要体现在鹿角上,即由连续环状角向连续“S”状角再向枝状角发展。年代稍早的鹿角从头上向后弯曲至颈后,年代稍晚的再延伸至背上,乃至臀部。

(二)鸟纹和蛇纹

鸟纹与蛇纹在鄂尔多斯式动物纹中表现出一定的发展规律,但迄今为止,在阴山岩画中这两类图形几乎未见。

(三)山羊纹

山羊纹在商代晚期至西周时期出现,装饰在铜刀柄首,角呈环状,位于羊头顶部。稍晚,角又向后延伸至颈后或背上,其变化规律基本与鹿纹一致。在匈奴遗存的动物纹中有很多羊的造型,如鄂尔多斯发现的羊头纹铜节约,在动物纹周围装饰有凹入的叶状或点状纹。玉隆太出土过铜盘角羊辕饰。凉城蛮汗山出土过双羊纹铜饰牌和羊纹饰牌。阿鲁柴登和瓦尔吐沟也出土过羊纹青铜牌。阴山岩画中有各种形态的羊图形岩画,多数情况下都与其它动物如马或鹿等同处一个画面中,也有多只羊或单个羊构成一个画面。

(四)马纹

在鄂尔多斯式动物纹中马纹也比较多见,如西沟畔、玉隆太、阿鲁柴登、桃红巴拉等遗址出土过各式马图形纹饰。这类图形在阴山岩画中也都有发现。

(五)虎纹

虎纹在北方草原动物纹饰艺术中出现的比较晚,可能是在春秋时期。虎纹的早期型与龙纹一样,有较明显的中原文化影响的痕迹。早期的虎爪呈钩状,至战国时期普遍呈环状,之后才向写实风格发展。虎纹的变化,大体代表了肉食动物纹的变化规律和特征。在鄂尔多斯式青铜器的动物咬斗纹中一般都是虎咬噬其它草食动物的情况,当然也有豹、狼之类猛兽咬噬草食动物的场面。这种表现动物相互咬斗的艺术构思是鄂尔多斯式动物纹中艺术造诣较高的作品,在斯基泰和西伯利亚文化艺术中均很盛行。除了这些动物咬斗纹饰牌以外,也有以单个的虎形象装饰的器物。

结语

总之,见于阴山地区的匈奴岩画主要在鹿纹、虎纹、对兽式纹等方面与外来文化因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图形的岩画是出自匈奴之手,只是在历史发展的某一特殊时期吸收或接纳了邻近文化的有些因素,而发展并丰富了本民族文化艺术。“匈奴”之所以被当成是早期游牧文化的代名词,是因为匈奴族的历史活动时间长,内容丰富,使北方古代草原文明的发展达到了一个高峰状态,使后来出现的北方游牧民族基本上都是在匈奴族创造的文明基础上继承、延续和丰富了草原文明的内涵。◆

参考文献:

1、盖山林.阴山岩画.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2、陈兆复.中国岩画发现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3、郭素新.试论汉代匈奴文化的特征.内蒙古文物考古,2001年,第1期

4、田广金.近年来内蒙古地区的匈奴考古.考古学报,2003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