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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喜福会》中母女关系的冲突折射出的中美文化差异

2009-06-17

读与写·教育教学版 2009年11期
关键词:谭恩美弗利喜福会

何 华

摘要: 美国华裔女作家谭恩美(Amy Tan)的小说《喜福会》(The Joy Luck Club,1989)一发表,立即获得巨大成功。小说讲述了四个美籍华人家庭母女两代人的故事。母亲们在旧中国受尽磨难,最终迫不得已远离故土赴美国以求生存,女儿们则生在美国,在美国文化与教育熏陶下成长,分别代表中国和美国文化的母亲女儿两代人之间相互冲突、相互融合的心灵历程。本文通过对四对母女间的误解、冲突到沟通、理解的分析,它就像一面镜子,折射出中美两种文化的矛盾与对立是冲突的主因,以及诠释出中美文化由隔阂到交流和融合的可能性和必然性。

关键词: 母女关系折射文化差异

中图分类号: I 106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1672-1578(2009)11-0096-02

1 引言

谭恩美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血管里却流着中国人的血,美国的根源性让她不仅对美国文化有着切身的体会,父母生活习性的中国味道也让她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深刻的了解。独特的出身和经历赋予了她作品的独特视角和风格。

“1949年谭恩美的父母从中国移民到旧金山。1952年谭恩美出生于美国加州的奥克兰。谭恩美的童年生活充满阴霾,对母亲所知甚少,难以理解母亲。因此,母女俩一直处于矛盾冲突中,直到她于1987年陪着母亲来到中国,她终于理解了母亲,明白自己是美国人,也是中国人。”[3]

2 两种文化价值观的冲突——中美文化的隔阂

2.1文化的冲突壳层

小说中,随着对这四位女儿成长的描写,展示了四对母女间的代沟与文化隔阂。例如:韦弗利获得全国象棋冠军后,她妈妈喜欢到处炫耀,自己也跟着出名。女儿看不惯这一套,抗议道:“为什么您总是用我来炫耀呢?您想出名,自己学下棋好了。” [2]母亲们望女成凤,把自己年轻时的遗憾用最美好的希望寄托在女儿们身上,无形中给女儿们施加了更大的压力。女儿成名了,母凭女贵,当妈的自然高兴。可是小说中女儿们崇尚的是美国精神中的“个人奋斗”。她们认为自己的成功纯粹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与父母无关。韦弗利对母亲行为的反感使她最终放弃了下棋。

这类冲突集中表现了两种文化价值观的冲突。四位母亲要按中国传统的价值观塑造自己女儿的性格,按照自己的期望教育女儿,而在美国生长接受了美国文化的四个女儿要按美国的价值观生活,无法接受中国传统价值观,两代人无法沟通思想因而发生冲突。在女儿方面,她们几乎都不能理解她们各自母亲的过去,而且常常为中国的习俗、规矩大伤脑筋。在母亲方面,因对美国社会的不甚了解,她们无法接受各自女儿疏远自己这一事实。此外,因失落感和望女成凤之心的膨胀,几位母亲都企图控制她们女儿的命运,这无疑激化了母女之间的矛盾。

2.2文化冲突的家庭根源性

中国人认为,子女必须服从父母。母亲们坚持华人的家庭教育,诸如要求子女对长辈的尊敬和绝对服从等。但是,韦弗利从小受个人主义价值观的影响熏陶,强调独立能力,自我意识和反叛心理强烈,所以她抱怨妈妈对她“管头管脚”。当吴晶美不愿按妈妈的要求弹琴时,妈妈说:“女儿只有两种,听大人话的和不听大人话的。只有一种女儿可以住在这个家里,那就是听话的女儿。”[2]吴晶美顶嘴道:“我不希望做你的女儿,你也不是我的母亲。” [2]她认为“我不是她的奴隶,这不是在中国”[2],表达了她强烈的独立意识和无处不在的独立自主观念。妈妈的话一语道破了中美家庭中母女关系的区别。

美国家庭成员之间则强调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子女和父母之间是平等关系,是朋友关系。美国人在家庭中的权利与平等地位意识极强。家庭中的每个成员不论长幼,在自己的事情上都享有不可侵犯的个人权利,其他成员无权干涉。美国人的个人权利意识使得美国父母把孩子作为平等的个体来看待,充分尊重孩子的意见。

2.3婚姻观的冲突

韦弗利打算和白人男友瑞奇结婚。可瑞奇比韦弗利小几岁,她担心这桩美国式的婚姻会遭到母亲的反对。尽管对母亲心存怨恨,她还是想方设法试图先得到母亲的认可而没有如瑞奇所说的“说一句‘妈妈、爸爸,我准备结婚了” [2]。母亲总是对瑞奇挖苦讽刺。韦弗利向朋友玛琳娜诉苦,玛琳娜建议:“告诉她住手,别破坏你的生活,告诉她闭嘴!”[2]女儿让母亲闭嘴,这在中国文化中也是闻所未闻。韦弗利虽然对中国传统文化——孝道一知半解,却深知作为女儿,是不能对一个中国母亲说“闭嘴”的,“你会被指控为杀人帮凶” [2]。韦弗利一方面讨厌母亲干涉自己的婚姻,坚决要独立,另一方面又要顾及中国的孝道,这让她处于矛盾之中,非常痛苦。

女儿已经美国化了,是典型的“香蕉人”。而中国妈妈仍按华人的传统解释母女关系。例如,在韦弗利第一次婚姻期间,母亲常常不打招呼,随便来访,这在中国人看来再平常不过了,可却遭到了女儿的抗议。

3 母女冲突的消解——中美文化的融合

3.1母亲的中国式感性

母亲们尽管从与女儿们的冲突之中看出了女儿们在竭力拒绝她们影响的存在,但是她们坚信女儿们迟早会接受她们的。在吴晶美的母亲去世后,另三位母亲郑重地对吴晶美、同时也是对她们自己的女儿们说道:“你的母亲就在你的骨子里。”[2]这种母亲的影响已经深深地在每个女儿的心头打上了烙印,成了她们血液里的一部分,是她们永远也摆脱不了的。

作为母亲的钟林冬说,“我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完美地结合起来:美国的环境,中国的性格。我真是没想到这两样东西是难以揉合在一起的。”[2]

3.2女儿的美国式疑惑

在美国女儿的眼里,母亲们的悲剧与命运全是中国式的女性性格造成的,她们对此不屑一顾。然而当她们以自强不息、个人奋斗、独立意志的美国精神去对待爱情与事业时,却发现这种西方式的女性个性同样处处碰壁,并不比母亲强多少。

3.3母女间的相互理解——中美文化的逐渐融合

母亲希望女儿继承她们的中国性,但遭到长期的反抗之后,于是改变了方法,不再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早已成熟的女儿;而是将自身经历以讲故事的形式带给女儿带来精神上的鼓舞。

女儿们感觉到了逐渐衰老的母亲们的良苦用心,她们突然意识到来自母亲的“危险”其实并不存在,意识到母亲始终将她们的兴趣牢记在心,始终给予她们以爱。

当罗丝与丈夫的婚姻发生危机,想去心理医生那儿寻找解决内心矛盾的答案时,她的母亲许安梅告诉她说:“‘母亲是最好的,母亲知道你内心中的一切。‘心理医生只会让你糊里糊涂,让你黑蒙蒙的。回家以后,我仔细考虑她说的话,她说的对。”吴晶美在母亲死后重新思考她生命的意义时说,“她(母亲)是我唯一可以询问的人:唯一可以告诉我生命的意义,可以帮助我承担我的悲哀的人。”[2]

母亲们通过回忆将历史与现在连接,女儿们则通过母亲们的回忆去寻根,去寻找自我、确定自我,因为她们自身就是母亲的延续。[4]对于处于种族、文化夹缝中的华裔美国母女而言,她们之间融合、认同的关系决不仅仅是血缘上的,更有自己的族裔和文化主体。我们相信:中美文化的相互理解与交融是文化与社会、时代共同发展的趋势。

4 结论

正如中美文化的相融趋势:[6]随着全球一体化进程的加快,具有双重文化身份的新一代华裔对处于弱势的本族文化开始从一味排斥转而表现出好奇和兴趣,对其文化身份有了新的认知。

这种理解与和解的大团圆结局表现了作者一种正确地对待文化的态度:继承母文化,吸收新文化。要在文化冲突中找到平衡,不能只固守自己的民族文化或只信奉新的美国方式而摒弃中国文化传统,那都是根本错误的。总之,处在不同文化圈中的人们应该互相宽容、互相理解,取长补短。只有这样,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人在一起才能减少冲突,和谐共处,最终实现构建和谐世界的理念。

参考文献:

[1]Liu, Cuilan. Amy Tan and the Mother-daughter Relationship inThe Joy Luck Club [D]. Wulumuqi: Leimenggu University, 2004.

[2]谭恩美.喜福会[C].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译文出版社,2006.

[3]外滩画报[M].2007.4.5.

[4]程爱民.论谭恩美小说中的母亲形象及母女关系的文化内

涵[J].南京师范大学学报,2001,(4).

[5]张冬梅:海外华人的中国文化情结——《喜福会》中的文化乡愁[J],江汉论坛,2008,(9).

[6]金岱.世纪之交:长篇小说与文化解读[M].广东人民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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