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个人民主与共同管理原则

胡　兵

[摘 要]笔者按照权利关系，把马克思所提出的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原则，即“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划分为经济、政治和文化三个分原则，即个人所有与共同占有原则、个人民主与共同管理原则和个人自由与共同发展原则。其中，个人民主和共同管理原则的要点是：个人民主权派生、制约和监督政治领导权。个人民主权是公民权的政治形式，它派生、集合为共同管理权；共同管理权派生政治领导权，后者通过民主联合来改造国家，组建民主共同体，达到实现个人民主和共同管理的目的。

[关键词]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基本原则 个人民主与共同管理原则

作者简介：胡兵，1973年，男，北京中医药大学人文学院讲师，法学博士，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和医学哲学研究。

在人的权利体系中，最根本的权利是以人身自由权为基本的个人自由权。个人自由权派生出个人民主权，进而派生并集合为共同管理权，由劳动结社组织行使共同管理权，从而形成政治领导权，来保障和实现个人民主和共同管理，这就构成了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提出的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原则即“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1]的政治维度，即政治方面的个人民主与共同管理原则。另外，还有经济方面的个人所有与共同占有原则，以及文化方面的个人自由与共同发展原则。由于篇幅所限，本文只论述个人民主与共同管理原则的要点，关于另外两个原则，笔者将另文撰述。

首先，个人民主权是公民权的政治形式。公民权是法律所规定的作为公民的劳动者的个人权利，其基本权利是人身自由权和个人所有权。公民权的确定，是否定封建专制和集权专制的标志。在现代社会权利体系中，劳动者一般都有两个基本的公民权，一个是物权，即对物的所有权及其派生出来的其他权利；另一个是人身权。在人类所有的私有制社会的法律规定中，物权是第一位的，而人身权则从属于物权，而在社会主义社会，财产所有权是从属于人身权的。劳动力所有权，是资本雇佣劳动制度中的一项具有历史进步意义的基本经济权利之一。劳动力作为商品，是资本生产和增殖的主要条件，而劳动力与资本的交换又是按照等价原则进行的。当联合起来的劳动力所有权与资本所有权进行斗争时，就构成资本雇佣劳动制度下的经济斗争，它集合于政治，就是劳动者对个人民主权的要求和争取。劳动者的选举权和言论、结社、集会等个人民主权的获得，标志着劳动者个体在社会地位上有了较大提高，而且，劳动者不再是以单独的个体来面对资本统治者的联合体，而是以劳动者的联合体来对抗资本所有者的联合体，这就是阶级与阶级之间的对抗和斗争。虽然在这种对抗中，劳动者联合体的势力还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处于劣势地位，但是，劳动者将其公民权中的人身权进行联合，并以联合的力量争取和实现其公民权和民主权，这一点恰恰是现代社会进步的内在动因，也是社会主义民主运动的基本原则。

其次，共同管理权由个人民主权派生并集合而成。民主权的行使和运用，主要不是解决公民与公民之间的矛盾的，而是在他们共同利益的基础上，派生并集合出公共权利，确立并完善民主制，控制和监督由民主权所派生并集合的立法权、行政权、司法权和执法权等共同管理权行使机构的运行，也就是说，控制并监督“政治领导权”，使其真正代表劳动公民的利益和意愿，同时妥善调节和处理公民之间的矛盾。所谓“国家权利”，实际上就是共同管理权等公共权利。马克思指出，民主制的基本特点就在于“法律是人的存在，而在其他国家形式中，人是法定的存在”[2]，而且，“在真正的民主制中政治国家就消失了”[3]。也就是说，“在民主制中，国家制度、法律、国家本身，就国家是政治制度来说，都只是人民的自我规定和人民的特定内容”[4]，“此外，不言而喻，一切国家形式都以民主为自己的真实性，正因为这样，它们有几分不民主，就有几分不真实”[5]，“在古代国家中，政治国家构成国家的内容，并不包括其他的领域在内，而现代的国家则是政治国家和非政治国家的相互适应”[6]。马克思在这里用思辨式的语言，说明了共同管理权是公民个人民主权的集合，而非外在于人民个体权利的权利。共同管理权由公民的个人民主权所派生并集合而成，这就是民主制的一般原则。

再次，共同管理权派生出政治领导权。所谓政治领导权，就是指劳动结社组织对共同管理权的行使和运用，它体现着劳动者的联合自治，是“无产阶级专政”即社会主义民主的主要工具之一。行使和运用政治领导权的目的，就在于维护和实现劳动者的民主权，并在公共事务范围内充分体现劳动者的意志和权利，进而保障劳动者的社会主体地位和经济利益，实现个体的自由发展。民主联合是劳动结社组织对于其政治领导权的具体运用，它既包括武装革命运动，又包括和平改良运动，但最终目的，都是实现总体劳动解放和个体自由发展。组织是联合的形式，也是运动得以发展的内在机制。工会和政党是劳动者进行民主联合斗争运动的基本组织形式。而工会和政党的联合，又使得劳动者的经济斗争和政治斗争结合起来，也就是说，把争取经济领导权和政治领导权的斗争合二为一，这对资本统治构成了巨大威胁。资产阶级在利用其政治领导权压制劳动者政党发展的同时，也以各种方式联合起来，如“雇主联合会”及其政党，与雇佣劳动者的劳动结社组织相抗衡。如果说，民主联合是劳动者结社组织对政治领导权的运用，那么，国家就是政治领导权所改造的对象。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中指出：“当阶级统治的这一种形式被破坏后，行政权、国家政府机器就变成了革命所要打击的、最大的唯一的对象了。”[7]因此，民主革命和政治领导权所改造的对象，就是国家。巴黎公社曾经推翻了旧的国家权利机构，并在短期内由劳动结社组织运用政治领导权建立起了民主的公共权利机构。它虽然失败了，但却昭示着以人身权和劳动力所有权为根据的政治领导权所引导的社会主义民主革命必然胜利的逻辑。到了20世纪，俄国与中国革命的胜利再一次证明了这个逻辑。但是，随着政权的巩固，在国家机器中的某些负责人和工作人员将国家视为既得利益的手段，利用制度和体制的缺陷，谋取私利，以致于从“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8]。而西方国家的社会民主党也错把初级劳动民主制的国家视为专制政权的集权主义国家，使得这两股社会主义民主运动的历史大潮，一直无法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合力，人类社会史前时期仍在继续着，演化着。

只要我们进一步发展壮大社会主义民主势力，同时认真抑制和克服反社会主义民主势力，有效利用和制约自由资本势力，积极改造小农经济，使社会矛盾达到以社会主义民主势力为主导的制衡态，就一定能够实现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历史任务。

注释

[1]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第649页，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

[2][3][4][5][6]马克思：《黑格尔法哲学批判》，《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40页、第41页、第41页、第41页、第41页，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

[7]马克思：《法兰西内战》，《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413页，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

[8]恩格斯：《马克思〈法兰西内战〉1891年单行本导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335页，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