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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年的民风里(三篇)

2009-06-15

创作评谭 2009年3期
关键词:古村风水村庄

刘 华

风水的话题

村庄永远津津乐道于风水的话题。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接受,它总像一位满脸风霜的老人,站在村口的古樟下絮叨个不停。

走进村庄,就是走进它没完没了的絮叨。它指着云缠雾绕的远山,夸耀着宗族的悠远来龙:指着山明水秀的环境,赞颂着祖先择址开基的功德:指着水口、村巷、殿宇及其它,陈述着村落的匠心布局;指着任意一处雕刻、绘画或文字,说道着其中刻意设计的玄机……它陶醉在自己的述说里。仿佛,一切的幸运都来自祖先择定的风水宝地,一切的灾祸都消弭于辟邪纳吉的营构,一切的祈愿都可以托付给这个深藏于自己内心的信仰。它总是用许多生动的传说来证明自己的说法,在流传千百年的传说中,它微笑了千百年,它欣慰的笑容,真诚而诡秘。

最近的几年间,我频频造访幸存于乡间的老房子。在我看来,那些砖木有血肉有神经,维系着家族的死生祸福、兴衰荣辱,牵连着人们内心的幸福和疼痛。令我神往的,正是存储在建筑中的大量文化信息,正是寄寓在建筑及装饰中的丰富而微妙的思想情感。然而,对同样渗透于建筑中的风水观念,我一直采取排斥的态度。这是一种认识本能,源于我所接受的教育;也是一种文化自觉,源于长期以来风水文化批判的刻骨影响。

可是,如果真的企图全面而深入地了解古村,古村那真诚而诡秘的笑容是绕不过去的。我终于不由自主地被它的笑容打动了。

我想做的事,只是勾勒它的笑纹,录取它的笑音,探究被那神秘的微笑掩藏着的内心而已。我时时提醒自己:千万别掉进那幽深、玄奥甚至充满荒诞意味的风水陷阱里。我好奇地倾听着、品味着古村落中,的种种风水讲究,并且,力求客观地记下我的所见所闻所感。竟也奇怪,让我们讳莫如深的风水话题,到了村庄的嘴里,竟是这么自然而然,坦坦荡荡。

——仿佛,村庄所要表述的,是它对大自然的充满敬畏的尊崇和膜拜。任何一座古村,哪怕它已是千年高寿,在大地母亲的襁褓里,它永远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在辽阔的苍穹之下,它通过屋宇的水平铺开构成建筑群落,形成优美的天际线,仿佛舒展身体紧贴着大地,用全部的肌肤和血肉吸纳着天光地气。假如它成群结队地匍匐在田畈上,密密匝匝,如同成百上千只永远沉醉于孵化期的大鸟;而在逼仄的山坳之中,它依偎着团团绿荫。聚族而居,则似进入梦乡也在反刍生活的牛。在自然的环抱里,它是恭顺的,也是谦卑的,而作为古村,它的恒久恰恰得益于自然的庇护。访问古村的见闻,让我相信,历史上风水学说之所以能够大行其道,正说明它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天道与人道、自然与人为的关系,和中国人“天人合一”、亲和自然的价值观、审美观自有相吻之处。

——仿佛,村庄所要传达的,是它的生活经验以及源于生活经验而形成的传统习俗。正是重视建舍的深厚的传统习俗,为风水学说提供了孳生、蔓延的土壤,而重视建舍的传统习俗,不仅来源于人类基于生存需要而产生的避凶趋吉心理,也来源于人们重视、关心建筑环境所获取的代代相传并不断丰富的生活经验。那些涉及到地质地理学、生态学、景观学、建筑学、伦理学、美学等内容的经验,体现了社会生产和生活的客观需要。几乎所有古村的选址、定位、规划和布局都是有讲究的,然而,一旦为那些讲究揭去风水迷信的外衣,便不难发现,许多的追求实在是有利于人居的必然选择,许多的崇尚不过是有益于人心的内在需要。比如,溪河和池塘无疑是关乎生计的生命之源,人们近水、亲水的情感与生俱来,可是,村庄对水的经营却是在生气说的驱遣下进行的;建筑方位、大门朝向的选择,本来出自人们应对环境、气候等自然条件的经验之谈,可是,村庄偏偏要对此冠以吉凶的说法。凡此种种,正好说明在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历史条件下,面对太多的自然之谜、生命之谜,对天地满怀膜拜之情的人们宁愿把自己的生活经验归功于信仰的力量。而在信仰的大地上,关于建舍的经验也只有借助风水学说才能传布开来,传承下去。也许,这是一种智慧的传播方式。

——仿佛,村庄所要强调的,是体现为避凶趋吉心理的生命意识。在时间的远方,在苍茫的天地之间,面对频频发生的天灾人祸、生老病死,面对种种神秘无解的自然现象和太多的人生苦难,人类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孤独无援。祈望避凶趋吉,追求生活环境的平安舒适,成为人们的共同心理。如果说,在宗族血缘关系中聚族而居,是人们化解孤独感和恐惧感的最可靠的人文环境选择的话,那么可以说,在山水林木的围护中生活起居,是人们获得安全感和温暖感的最美好的自然环境选择了。遍访江西古村,我强烈地感受到,避凶趋吉的心理原来是民间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巨大温床,它不仅造就了巧妙融合地域特点又不乏独特个性的绚丽多彩的建筑艺术,也造就了符合老百姓的审美心理、为群众所喜闻乐见因而通行于广阔民间的装饰艺术。人们通过建筑及装饰来营造风水,以此表达对祖先灵魂的敬畏之情,对生活理想的祈愿之意,对人生境界的追求之志,反过来,又用这些渗透在砖木中的愿望、理想来抚慰自己。所以,我说,古村始终是有生命的,它的建筑本身就是活生生的存在,就是依存于自然的一种生命。时间已把古村造化为山水田园间不可或缺的景物。成为山水之精神,田园之魂魄。

——仿佛,村庄迫切期望着的,是我们对它的情感和思想、性格和心理的全面体认。尽管时过境迁,深入那长满苔藓的村巷和天井,仰望那布满积尘的槁扇和藻井。浓郁的历史生活气息依然扑面而来,其中,当然也包括浓重的风水意味。所以,我把古村叫做“风水的村庄”。风是柔软的,也是刚劲的;水是温存的,也是暴烈的。风水的意象是辩证的,风水的理念也不无辩证,如我以上所述。再如,由村庄以“避”与“藏”为突出特点的风水选择,我们不难看出含蓄内敛的集体性格和心理特征,以及在“家家生计只琴书”的历史情境中,受禅宗、道家思想影响形成的隐逸文化所反映出来的社会理想、人格价值和审美情趣,对民间的广泛而深刻的影响。如此看来,倾听让广阔民间神往并热议了数千年的风水话题。其实也是我们认知自己民族生存发展历史的一条途径。我以为,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的认识也在不断地抵达自然的本质,这样,风水观念中的迷信思想,注定会被人们不断变化的观念意识所摒弃。正如那些本来用以辟邪纳吉的灵物和符号,悄悄地演变发展,更多地成为养眼人心、寄情励志的图案纹饰,丰富了建筑的装饰艺术。

在曾经产生风水学说的形法派并遍布众多堪舆大师足迹的江西大地上,我更愿意把“风水的村庄”看作是一种广为传播的民俗文化的载体,因而,我关注的是村庄的表情和内心,而不是那些堪舆大师远去的神秘背影。我相信读罢此作,读者当有我在煞尾时的感受:恰恰正是建筑在风水理念上的村庄,帮助我们看破了那些故弄玄虚甚至荒诞不经的迷信,祛除了云山雾罩,老百姓所笃信的风水原来是那么明朗、那么质朴。

村庄是真诚的。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冲着它的真

诚。客气地报以宽厚的微笑呢?毕竟,它的笑容穿越时空,幅照着大地人心,已如磐石松鹤,坚固而又恒久。

[本文为作者新著《风水的村庄》(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之后记]

香火大地

如今的清明节是越来越热闹了。

城市早早地安排好了临时公交线路,早早地颁布了交通管制的告示;商贩们早早地准备好了足够的冥币和丰富的祭品,与时俱进的祭品花哨得令人喷饭,充满“搞笑”意味;而人们则忙着与家人相约,与周末相约,与天气相约。

如今的天气也搞笑了。那句古谚“清明要晴不得晴”,竟成了老皇历。近年我所经历的清明,几乎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明媚的春光,催开了满山杜鹃。于是,我年年前往的那座坟山,便成了城里人向往的花山。

尽管有林立的墓碑、林立的香烛、林立的青烟,人们的心情依然好极了,就像热得有些发躁的春阳。那座坟山的气氛,一点也不古典。因为花儿浪漫地开着,扫墓的人们也浪漫起来。大人们忙完该做的活儿,也随着孩子采花去了。此起彼伏的鞭炮,盖不住满山的欢声笑语。扫墓的理由,为举家踏青提供了机会。可是,在欢快氛围中生长的缅怀,难道不会像采回去的杜鹃花,很快便蔫了去?

这是我所亲历的城里的清明节。它是隆重的,也是空虚的。或许还可以更刻薄地说,它愈见隆重。则愈显空虚。仿佛,如今的人们祭祖重视的只是形式而已,敬畏的神圣的情感却悄悄地流失了。无疑,形式也具有维系情感的作用,不过,仅靠形式维系的情感大约只剩下苍白的铭记了吧?

至于乡村的现实情形,我在开篇已经说过。谁说那忙于修谱、忙于兴建宗祠以及寻找宗亲之类表面上热热闹闹的宗族活动,不也是苍白的铭记呢?

毕竟,时过境迁,祖先崇拜正在成为历史,祈求祖灵庇佑的虔诚情感也将成为历史;宗族意识日渐稀薄,崇宗敬祖的心气难免也将作风云流散。毋庸讳言,社会的发展,生活的进步,观念的更新,让人们摒弃了太多太重的精神因袭。获得了个性的极大解放,与此同时,人们也为之付出了一定的精神性的代价。比如,往往通过宗祠建筑集中反映出来的,可以约束人心的民间信仰,可以教化人心的人文传统,可以激励人心的宗族情感,可以温暖人心的生活理想,和被冷落的宗祠共着命运,也是倍受冷落。由此,我们不难管窥,传统生活那由神圣性和神秘性所构成的生活魅力,在今天迅速被祛魅、被消解的令人感伤的过程。

走进蝙蝠或蜘蛛盘踞的老祠堂,尽管里面凄清而昏暗、潮湿而阴冷,我感伤的心却总会莫名地兴奋起来。因为,它享堂上方的神龛,似有迷离的目光;供桌上猴年马月留下的残烛,仿佛虔敬的泪滴;立柱上的对联,是喋喋不休的叮咛;门面上的雕饰,是绵绵无尽的翘盼。那些砖木有血肉有神经,摸一摸,仍能感受到它的体温,神圣的情感因此油然而生。于是,我写道:我由它厚实的砖墙、粗大的梁柱,体味它象征人们生生不息、繁衍发展的人类价值;由它显赫的门面、宽阔的空间,追索它激励后人勤劳上进、光大门第的精神价值;由它考究的建筑、精致的装潢,品评它极尽炫耀的外表之下,确实蕴涵着的艺术价值。

遗憾的是,许多至今仍让村人自豪的古祠堂,早已迁址于人们的记忆深处,连废墟也找不到了;许多风雨飘摇中的古祠堂,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片片废墟,不仅是民间古建筑的废墟,也将是农耕文明所孕育的精神的废墟:许多依然健在的古祠堂,幸运地得到人们的珍视,那珍视是厚厚的油漆、坚固的水泥和亮得刺眼的琉璃瓦。着上新装的历史变得滑稽可笑,这幸运便是大不幸了。

尽管如此,在历史上江西作为全国立祠最多的地区之一,至今乡间仍散落着蔚为大观的古祠堂,建祠祭祖的风气得以推广,也与朱熹、夏言这两位江西籍历史文化名人有关。历史上江西又是五次北人南迁的中转站,可以说,源远流长的宗族文化扎根于斯,却幅照着更为广阔的地区。我想,既然宗祠建筑承载着一个宗族全部的历史情感、生活理想以及维系情感、支撑理想的宗法关系,那么,宗祠建筑本身也就被赋予了极其重要的文化意义。因此。感受祠堂的建筑艺术及其装饰艺术。就是感受人们血脉相袭的思想感情、信仰崇拜、观念意识。就是感受众多姓氏各具魅力的生活史和精神史。并由此反观我们民族特有的文化风度、精神气质和心灵历史。

那么,且把我的文字当作一束香火罢。

[本文为作者新著《百姓的祠堂》(江西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之后记]

谁是你的福主

我一次次询问村庄:谁是你的福主?

一些村庄笑而不答。一些村庄茫然挠头。一些村庄闪烁其辞。如今。村人很少有知道本村福主姓名、来历的。也许,对于人们来说,福主姓甚名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人心中应有这样一座菩萨——

它是众多神灵中的一员,却是属于一个村庄所特有的神灵;众多的神灵庇佑着天下苍生,它却倾尽心力保护着一方土地:佛教、道教的诸多菩萨、神仙远离尘世隐居于僻静的山林,而它却依偎着村庄,呼吸着人间的烟火。在信仰的天空上,它是一个村庄触手可及的精神酋长,与这个村庄里的人们有着最亲近的情感联系。说不定,它就是一个村庄祖先的魂灵。

不管它出身如何、来历怎样,每个村庄都虔诚地供奉着自己的福主。建筑在村里村外的福主庙,常年香火不断;一旦举行民俗活动,在参神、请神时,福主菩萨总是最显赫的尊神;尤其是,乡村在特定日子举行盛大的庙会等禳神活动,表达的正是福主崇拜之心,那个日子一般为福主的诞辰或忌日。

茫然挠头的村庄,说起福主显灵的故事来,却是眉飞色舞,而后喷喷称奇。我在井冈山下的南车水库边,看见大坝下的水湾中央,竟矗立着一座小小的庙宇。水面是它的前庭,也是它的后院;水声是信士的祷祝,也是菩萨的神示。

一问,才知道,这里曾有一个村庄,叫白马洲,因为筑水库,当地政府动员村人外迁,但人们却不肯离开故土和自己的山林,便在紧挨水边的山脚住下来,以捕鱼和经营竹木为生。过去的村庄在水下,过去的福主庙也在水下。

水下的福主依然保佑着水上的村人。据说,多少年来这里没有发生一例因溺水而毙命的事件,尽管水常常漫到了人家的门前。前两年,曾有个五十多岁的旱鸭子。在水上打鱼不慎落水,当时村人都出去干活了,他呼救不应,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岂知,他自个儿在水中扑腾了好几个小时后,居然无恙。

村人归功于福主,福主当然笑纳。岂知,这位福主并不是省油的灯,它索性顺竿子爬托梦给村人,希望重建庙宇。村人便在水下庙址上。抬升了好几米,建起了贴着瓷砖、盖着琉璃瓦的新庙。庙门前有横批:福主赐福。

而这位福主,正是无名英雄。我问过好几位男女,众口一词,只称其为菩萨。

其实,每个村庄的福主本来几乎都是一个个有名有姓的具体形象,或者是本土的义士,或者是传说中的神灵。或者是受到民间追捧的各色人物……

来历千奇百怪,形象丰富驳杂。它们分别被各个村庄认作自己的福主。一定是有故事的,是和这个村庄的生活命运、历史遭际有关联的。只不过,在流逝的时间中,村庄把那些故事丢了,甚至把福主的尊姓大名也遗忘了。

这当然与民间信仰在过去特定时代背景下一度被斩断了传承之链有关。我想,恐怕更深刻的原因还在于,中国老百姓对于宗教信仰所取的实用主义态度。人们礼拜神明。为的是保佑自身,非常实际的功利考虑支使着他们,见菩萨就磕头,见庙便烧香。至于福主姓甚名谁,当然也就无所谓了。他们只需要一尊泥胎的菩萨、木雕的神像,或者,一个灵神的象征。

甚至,有时候,人们需要的是一种形式,一种虔敬的姿态。

我在全南县来龙村的溪边,看见对岸桥头有一座新建的庙宇,大门上还没有命名,估计应是福主庙,便过去看看。可是,庙里空空的,并没有菩萨塑像,也没有任何替代神像的标志物。一问。村人回答说:这是新庙,什么庙还没有定呢,先建起来再说吧。

可是,尽管菩萨尚未到位,也不知将来的是哪路尊神,却已经有香火迫不及待地供奉在庙里庙外了。

那些明明灭灭的香火,就像人们的目光,真诚却混沌,执著且迷惘……

如今,当我听到一些村庄把各自的福主指认为财神时,当我看到更多的村庄皈依了上帝、它们在许多雕花的匾额上贴上“神爱世人”“哈利路亚”之类的横批时,我不禁内心震撼。也许,这两种情形恰好反映了当下乡村的精神现实。一方面,依然生长在乡土上的民间信仰看上去蓬勃蔓延,可是,它却逐渐摈弃了蕴涵其间的精神价值,成为徒有其表的民俗形式。刻薄地说,遗存到今天的福主崇拜只是保留了对形式的记忆而已,因此,在物欲横流的今天,被人们装点上许多媚俗的花朵,也就不奇怪了;另一方面,“哈利路亚”的轻易进驻,难道不是传统的民间信仰日渐丧失其信仰力量的结果吗?毕竟,人们信仰着,崇拜着,是祈望获得精神的慰藉,实现内心的和谐。

是的,福主崇拜本来是充满着信仰力量的。它的力量不仅仅体现为对于族人的凝聚力,更重要的是,它所张扬的价值取向通行于民间,对于人心有着巨大的感召力。造访各地的福主,追寻它们的来历,我真切地感受到。福主崇拜总是大张旗鼓地彰显着民间的英雄情结,总是绘声绘色地述说着乡土的人类情怀,总是润物无声地播撒着传统的道德理想……

探究为了祈福弭灾而产生的福主崇拜,其实就是探究民间千百年的精神收藏。

在山多林茂、江河密布的江西,历史上,四周有自然屏障、内有完整体系结构的相对封闭的地理环境,“吴头楚尾,粤户闽庭”的交通区位,北人南迁带来的驳杂的民俗信仰,中原文化、湘楚文化、吴越文化的传播交融等等,这些条件决定了这块土地更是诸神狂欢的地方。

诸神犹在。诸神依然狂欢。却是不知为何狂欢了。所以,我赶紧走向一座座村庄,去拜访一尊尊福主。因为,认识它们。有助于我们深刻认识民族的心灵世界,有助于我们全面认识民族的传统文化。

认识它们,其实就是认识我们自己的前生。[本文为作者新著《亲切的神灵》(江西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之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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