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眼中神秘的金正日家族

●本报驻韩国特约记者　陆南希　●邱永峥

随着朝鲜领导人金正日接班人问题日益升温，西方媒体竞相勾勒金正日家族的图谱，试图解读朝鲜未来领导层的架构与核心所在。有消息说，金正日除了和成蕙琳生了金正男，与高英姬生了金正哲、金正云外，还有两个女儿，但这些消息大部分来自韩日及其他西方媒体，且很难在朝鲜得到佐证，真假难辨。

神秘的儿女们

自从金正云被传为金正日确定的接班人之后，国际社会掀起了一股探究这个神秘年轻人的狂潮。

日本《产经新闻》披露说，身为金正日的第三个儿子，金正云至少两次秘密造访日本。1992年，9岁的金正云和照顾他的人一起持巴西护照申请进入日本。待日本警方接到外国情报机构提供的情报时，金正云一行已经离境。事后，经情报渠道证实，金正云的母亲、金正日的妻子高英姬及胞妹也持法国政府发的护照入境日本，她们很可能是到日本与金正云一行会合后一同离境的。2000年，金正云再度秘密造访日本，这次日本警方仍是事后才知情。日方始终未能查清金正云两度过境日本的目的。

德国《星期日世界报》网络版6月8日对金正云十几岁时在瑞士伯尔尼国际学校的同学进行了独家采访，了解了少年金正云的一些情况。金正云1993年到1998年间以“朴哲”之名就读伯尔尼国际学校，他给人感觉性格活泼外向。据一位同学透露，和其父不同，金正云块头较大，行动较迟缓，脸非常圆还长着青春痘。该名同学回忆说：“哲（金正云）喜欢穿黑色牛仔裤和黑T恤，衣着非常朴素。”他还表示“哲非常有幽默感，和谁都合得来……与从跟朝鲜有敌对关系的国家来的同学也相处得很好，比起谈政治，他更喜欢谈足球。”他还说：“一名来自以色列的学生教他打篮球。尽管他个头不很高，但很有运动天赋，打得不错。”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金正云和韩国学生非常要好，主要是因为韩国学生擅长画日本漫画，而金正云特别喜爱日本漫画。这名同学还说：“哲数学很好，但他不是书呆子型学生，他的英语水平刚开始不怎么样，通过补习，他的英语实力增加了很多。”

韩国联合通讯社6月8日报道称，据负责监听朝鲜官方电台的韩联社相关人员透露，从去年12月到今年2月中旬，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几乎全在进行“实地指导”。2月16日是金正日67岁的生日，朝鲜官方电台引述了他当天的讲话：“我已经离家整整两个月了，一直生活在列车上，以强行军的步伐对不同的经济地区进行实地指导。我不否认，我也想休假，也想跟家人在一起，但我不能那样做，因为我很关心我们人民的生活。”金正日还坦言：“一个人不是铁打的，所以得照料好自己的身体，但我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身体。我当然也累，也想睡觉。可就算我再累，我也得忍着！”他说这番话时，陪同在侧的正是金正云。韩国媒体曾报道说，可能是金正日有意培养的原因，金正云对朝鲜百姓的生活早有考虑，他曾跟人说：“夏天我可以游泳、可以骑马，可我们的人民呢？”

金正日的大儿子金正男可谓国际媒体的“熟脸”。2001年之前，朝鲜对外公认身为长子的金正男为父亲所喜爱，已开始着手“接班”准备，并已担任要职。然而，当他带着儿子和一名女子试图以假护照进入日本被发现并解释说是想看东京的迪斯尼乐园后，父亲远离了他，他开始频现巴黎、北京等地，但绝大多数是呆在中国的澳门。一度有传言说，金正男试图通过开公司为朝鲜进口急需的粮食、出口武器换朝鲜最需要的硬通货换回父亲的欢心，但现在看来他翻盘的机会不大。近日，金正男就三弟接班传言在澳门接受日本朝日电视台采访时表述的意思被外界普遍理解为“金正云确要接班”。金正男说：“对不起，我对政治不感兴趣。”这似乎是将自己完全排除在接班人之外了。

2006年3月，韩国的《朝鲜新报》刊登了一张罕见的金正日一家生活照。照片中人物之一的李南玉自称是金正日的养女。她描述金正男时说：“1979年我开始和金正日一家共同生活。那时我婶婶成惠琳是金正日的妻子，他们的儿子金正男住在保安严密的官邸中，没有同龄玩伴。他的心情总是很好，很有幽默感，非常爱笑，充满活力，是个很乐观的年轻人，一天从早到晚脸上都挂着笑容。他和他父亲一样具有艺术气质。”李南玉说：“我婶婶成惠琳是金正日的妻子，她身体不好，经常到莫斯科治病。但我不认为正男会因为母亲经常出国治病感到孤单，因为金正日给儿子深深的父爱，足以弥补母爱的不足。”

金正日的二儿子金正哲几乎鲜为外人提及。作为金正日的次子，金正哲是金正日与高英姬所生，但他的身体状况一直不佳。据韩国《中央日报》称，因为“内分泌方面的疾病使其缺少了些男孩子的阳刚之气”，金正哲为人十分低调，在朝鲜也很少听到他的名字。当然，也有报道说，金正哲的低调作风与其母高英姬的处事风格有关。高英姬深受金正日的尊重与喜爱，但她一直作风务实低调，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至于金正日还有女儿的说法是《朝鲜日报》2006年3月提及的。李南玉也证实金正日与一名叫金英淑的女子生了女儿金雪松。

《朝鲜日报》以“雪松——揭开面纱的金正日长女”为题，报道时年32岁却鲜为人知的雪松近况。据《朝鲜日报》引述叛逃“劳动党高干”的话说，从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金雪松开始总管金正日的警卫业务和日程管理。金正日进行现场指导或视察军队时，雪松都随行并负责侍卫和日程安排等工作。雪松随金正日出巡时，军装都佩中校军衔。金雪松不同于朝鲜普通女性，她的头发长达腰际，个头有１.６５米，眉清目秀，看起来非常干练，尤其拥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据说，她的悟性和艺术感觉非常丰富，文学素养也很突出，从小就在金正日的百般宠爱下成长，而且她的名字是爷爷金日成取的。

李南玉在描述金正日的官邸及与儿女们生活的情况时说：“金正日在官邸里几乎每天都和儿女们在一起进餐。金正日一直希望自己的私生活远离公众视野。他是一个把家庭生活看得很重的人，不喜欢把自己的世界暴露在外，我认为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金正日不喜欢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喜欢别人议论他，或把他的私生活当作街头巷尾的谈资。”

妻子成蕙琳和“国母”高英姬

对于金正日的妻子，外界传闻说法不一，但最引人关注的是３个儿子的妈妈——金正男的母亲成蕙琳和金正哲、金正云的母亲高英姬。

韩国《中央日报》2005年报道说，金正日的原配夫人是洪一茜。在洪一茜生下一个女儿之后，金正日爱上了比自己大6岁的成蕙琳。当时，成蕙琳已经结婚，且育有一子一女。成蕙琳是朝鲜当时的电影明星。成蕙琳嫁给金正日之后，生下长子金正男。然而，金正日的父亲金日成反对这桩婚事，这出于三方面的考虑：电影明星不适合“第一家庭”；成蕙琳已经有过一次婚姻，且又有子女；成蕙琳来自韩国，社会关系复杂。由于金日成的干预，成蕙琳不能作为金正日夫人在公众场合露面。后来，成蕙琳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上世纪80年代前往莫斯科接受治疗，此后她一直在莫斯科过着舒适的生活，直到2002年在莫斯科去世。

20世纪70年代中期，金正日在父亲金日成举办的晚会上见到了高英姬，并陷入热恋。高英姬是一位舞蹈演员，1953年出生于日本东京，1960年随父母从日本来到朝鲜。高英姬的父亲是出生在济州岛的旅日朝裔，后成为日本著名的柔道选手，曾为金日成表演柔道。跟成蕙琳相比，高英姬也是演员，且社会关系也很复杂。但是，金日成对金正日的这一桩婚姻未加反对，因为高英姬一家从日本回朝鲜定居，属于“爱国侨胞”，而且高英姬比金正日小11岁，还未婚。高英姬与金正日结婚后，生了两个儿子——金正哲和金正云。

2004年5月，日本《产经新闻》和韩国《朝鲜日报》等媒体捕捉到“朝鲜神化高英姬”的现象。媒体报道说，高英姬的肖像画已经出现在人民军部队内，而同步下达朝鲜人民军的内部文件赞美高英姬是“尊敬的国母”。这引起外界猜测，金正日可能会将金正哲培养为第三代领导人，当时金正云还小且一直隐在哥哥后面，没有被提及。３个月后，朝鲜传出高英姬因乳腺癌治疗无效去世的消息，但她的离去并未弱化金正日对她的尊重。

低调的弟妹们

高英姬去世后，金正日最倚重的亲属当属妹夫张成泽。金正日与妹妹金敬姬的手足情深为外界所知。金敬姬极其低调，用法新社6月8日的报道说，“几乎不见她的踪影”，更不介入朝鲜的政治。

今年4月9日，张成泽被任命为朝鲜国防委员会委员。西方和日韩媒体甚至对此解读为：一旦金正日突然去世，张成泽是最有可能接手政权的人物。而美国情报机关近日提交给韩国政府的“朝鲜变化三种假设”中，也将张成泽列为金正日最有力的代理人。

现年63岁的张成泽精力旺盛且彬彬有礼，是朝鲜的“二号人物”。《星期日泰晤士报》在给张成泽画像时说：“他戴着金边眼镜，穿着黑西服，头上总抹着发胶。”日本《AERA》杂志则称，张成泽的名字在朝鲜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年轻时身材高挑，是公认的美男子，且品德优秀，善于歌舞，酒量过人。近几个月以来，张成泽总是出现在很靠近金正日的位置。朝鲜中央通讯社2008年发布的95条有关金正日视察的报道中，张成泽的随行次数最多。今年第一季度，张成泽陪同金正日开展了19次现场指导，贴身辅佐金正日。

根据韩国国家统一院的资料，张成泽是在朝鲜首都平壤的精英学校完成教育，随后转赴俄罗斯首都莫斯科深造3年。1972年，出身普通家庭的张成泽克服身份差距，与金正日唯一的妹妹金敬姬结为伉俪，引起轰动。有外媒援引消息人士的话说：“将军（金正日）说过，‘最忠实于我的方针的人就是张成泽，对他的信任非常坚定。”这种信任非同一般，因为张成泽的两位哥哥张成佑和张成吉也都是军队的高层将领，这意味着张成泽在党政军中都掌握了相当的实权。美国传统基金会资深研究员布鲁斯·科林吉尔认为，朝鲜不论谁当接班人，未来的朝鲜“集体领导”可能性最大，而在朝鲜领导层中，张成泽权力无疑是最大的。

在金日成时代，外界一度传金日成的接班人很可能是金正日的弟弟金英柱。1970年，在金日成60岁生日时，朝鲜就修改宪法以确立金英柱的绝对权威。此时的金英柱已是政治局委员、中央委员会书记、组织指导部部长，政治序列排第二位。1972年7月4日朝鲜中央通讯社广播的朝鲜北南政府代表秘密会谈联合声明最能说明问题，因为如此重要的文件上签字的正是金英柱。然而，1974年之后，金英柱突然悄悄引退，金正日担任组织指导部部长，随后又当选党中央政治委员会委员并被正式定为金日成的接班人。当时朝鲜称呼金日成为“伟大领袖”，对金正日的称呼则是“亲爱的指导者”。1997年10月，金正日出任朝鲜劳动党总书记。在十余年的时间里，金英柱从朝鲜政坛上消失，直至1993年12月在朝鲜劳动党六届二十三中全会上才重新当选为党中央委员、党中央政治局委员。1998年9月至2003年9月当选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名誉副委员长。

金平日，也作金平一，金正日同父异母的弟弟，毕业于金日成综合大学，现任朝鲜驻波兰大使。金平日曾负责保卫金日成的工作，加之与父亲相似，身高1.７８米，作为金日成接班人之一曾受各方注目。金正日成为接班人后，将金平日派往波兰。此后，他一直表现出对金正日的忠诚，不愿过多地在权力舞台上露面。金平日在波兰的大使生涯里从未与波兰的驻外使节们交流，也从未参加外交活动，很少见人。2008年年初，他将一直与自己在波兰生活的长女金恩松送到平壤，嫁给朝鲜一位高层的儿子。

同父异母的弟妹中，除了金平日外，还有2000年去世的金永日和金敬珍（朝鲜驻奥地利大使金光燮的夫人）。

现在，关于朝鲜金正日一家的各种故事层出不穷，外界难辨真假，或许要到很久以后，才能解开环绕在他们身上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