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的奇迹

黄　佩

“你考得怎样?”

“哎呀，别提了，差得要命。你肯定考得很好!”

“没呢，我这次考好糟。你每次都考得比我好!”

月考后，被课本与桌椅塞满的教室里，这些问答，此起彼伏地回荡着。

低头，历史书上的黑色笔迹，凌乱华美。一下，两下……我悠然地划着，像梦想的破灭，惆怅寂廖。抚着笔尖，我一脸的漠然。我是不属于被人用又嫉妒又羡慕的语气讨论着的尖子生，不属于这个紧张高三的过客，甚至，不该属于17岁的年华。

“你的理想是什么?”很久以前，有人这样问我。当我天南地北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地从秦皇汉武延伸到许巍韩寒时，突然，那个人这样问我：“你这次第几名?”

然后，我尴尬地抚着后脑勺，一脸凄惶地笑，这样的成绩，的确不能拥有如此“绚烂”的理想。就如同夜空，因为拥有不了太阳的光芒万丈，被人们选择遗忘。

“你看你，成绩不好还作业都不做……”老师的话语，尖锐得像一柄利刃，切割着我的心。那里，静若虚无，是已经麻木到不知道怎么疼了吧。握着笔杆，我很认真很认真地想，这个高中，是没有奇迹的吧。

有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我特别喜欢蔷薇。喜欢那一句“东风且伴蔷薇住，到蔷薇，春已堪怜。”喜欢一遍又一遍地在嘴角唇畔重复这句话，也喜欢风吹过蔷薇时，留下不知名的想念。可是后来有一天，听到“芭蕉不展丁香结”时，我又觉得这才像高三的表情，连舒展眉头的时间都害怕浪费掉。高三连笑都是奢侈的哟……

偶然有一天，妹神秘兮兮地在我身后磨蹭着不肯走。

“我很忙，明天要考试，自己去玩。”我指着手里的参考书，皱眉头。

“姐，你一定要开心，我希望你快乐地朝我笑，你不笑的样子，好吓人。”妹突然在我耳边大声地喊。我手中的笔落在桌上溅起一个优美的斜影。我的手上，拿着妹塞给我的一卷纸。

抬起头，我对着窗外的绚烂，嘴角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打开抽屉，我拿出一本很厚的资料书，摊在桌上。窗内，一样的璀璨，我快乐地笑。

“那是不属于高三的风景。”很远的地方，清晰的声音，有点落寞地感伤。

“可是，我有夜空的奇迹啊。”我看着桌上夹得平平整整的彩笔烟花画，明亮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