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象在诗歌中的呈现
2009-06-08姚靓
姚 靓
摘要:意象是中国古典诗学的重要范畴,但学术界对意象的理解与实际运用仍存在不少分歧,本文试对意象的特征,含义进行分析与探讨。
关键词:意象;意境;审美性
意象,是诗歌美学的一个基本理论范畴。古人讲“立象以尽意”,借助客观外物来表达主观情感;又讲情景交融,物我两忘,天人合一。意象是诗歌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指诗歌中熔铸了作者主观感情的客观物象。客观的自然景物即“物象”一经诗人摄入笔端,就必然带上了诗人的情感色彩赋予它灵性,便成了浸透着主观意愿的“意象”。它是通过用极其精练的语言和恰当的艺术手法创造出清新、含蓄、深远的意境来感染读者的。在诗歌创作中,能否在生活的广袤原野中和主观感受的无边天地里追逐与捕捉到美的意象,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就诗人的创作过程来看,可以说,意象是诗歌创作构思的核心,是诗的思维过程中的主要符号元素。对意象的熔铸,贯穿诗的形象思维的始终,具有关系到一首诗的高下成败的价值。因为诗的创作或诗的构思,不是不着边际毫无依凭的纯粹的空想,而是和意象的寻觅、熔铸与深化联系在一起的。脱离或排斥意象是一种无意象思维,如一般的理论说明或科学概括。这种无意象思维如果表现在诗歌创作中,其结果就是标语口号诗或理念化、概念化的诗的出现。
意象是心境与物象的统一。虽意象不是诗之专利,散文也有。但任何其他文体,对意象的渴求,都应弱于诗。当然,意境说或意境美,并不能涵盖所有诗词创作,如长篇叙事诗、长篇抒情诗、哲理诗或赠答诗,各有其一定的艺术要求,难以全用意境说或意境美去限制它们。诗理应该学艺术摄影,仿国画之技,是精加工后的艺术,而不应该直摄生活。诗意象必须首先与诗人的心境相融。诗人的心境是抽象的,不可触摸,但深且厚。而诗往往正是诗人心境的外露,如何露,乃是借意象传心境。一首诗的众意象,应组成一个浑然的整体,形成一个统一的意象簇,而不应是意象间的分裂,甚至互不理睬。《天净沙•秋思》马致远经营了一个诗意象簇的典范。《秋思》用语除典雅、凝练外,还有文化底蕴,一些词语包含了丰富的文化历史积淀内涵,诗人选用一些常用词语,却能化平易为神奇,如枯藤、老树、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断肠、人在天涯等,都是古代文人常用的平常词语,在此恰恰具有了文化底蕴,既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能唤起秋思的普泛化人之常情,又富有象征寓意色彩,其韵味让人思咀不尽。诗人还独创了“昏鸦”这一独特的富有多重寓意功能的意象,又妙用了“瘦马”这个寓意深厚的意象。《秋思》中几个意象的形容词用得妙,枯藤的“枯”、老树的“老”、古道的“古”,这三个词将诗境染上一层古朴沧桑感,为表现游子思归的秋思之情,营造出了恰切的环境氛围。其次,关于“小桥流水人家”这组意象的意蕴和情感色彩问题。其妙处除上文所述外,至少还有以下几点:这是一幅美好的画面,它既是诱发游子思家的景物,又是游子理想归所的象征,同时又是充满动感的意象,也是充满生活气息的意象。诗人的高妙之处还体现为,这组代表理想生活居所的意象没有用明媚的色彩,而是灰暗色彩,这就与诗境整体色调保持了一致,没有破坏这幅水墨山水画的整体着色效果。
意象具有审美性。意象是诗人审美活动的结晶,是诗人用“诗意”之眼观照的产物,而且一经产生,便成了审美的对象。鲍姆嘉通说:“意象是感情表象”。感情与表象一旦完成结合,这个“象”就成了感情的载体,同时又成了审美的本体。意象的审美感有外在的形式美感和内在的意蕴美。外在的形式美感,是意象的客观因素作用于人的感官的审美愉悦包含视觉美、听觉美、触觉美、嗅觉美等。王维的山水田园诗,每重“青山”与“空山”意象的使用“青山”意象的运用,往往指向实际生活空间,与日常情趣相关。
意象是作者的“意”与“象”交融的产物,意是作者的情感和思想意识,“象”是“语象”,而不仅仅是物象,所以意象就是作者的情感和思想意识与语象交融的产物,它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有些诗歌中的意象倾向并不明显,或有些特殊意象超出特定内涵,这就需要在具体语境中深入体会,分析诗人选取了物象的哪个侧面,从而准确把握意象。陶渊明的诗歌中频繁出现的“飞鸟”意象蕴含着丰富的象征意蕴及强烈的主观情感,渗透着诗人的审美理想与人生追求,体现了作家精神品格,是诗人自我精神的形象写照,负载着作者在动荡黑暗的社会里彷徨无依,孤独寂寞的心态,反映了作者忘我自适,率真自然的玄学思想及回归田园的人生意趣。鸟成为了诗人的艺术的化身。在归鸟的轻灵的翅膀上负载着诗人回归的渴望以及渴望得以实现后的快乐。
可见,优秀的诗歌作品,其深刻的思想和优美的感情往往都是通过生动的意象表现出来的,因此,可以说意象创造是诗歌艺术创作的核心。如何在纷繁的物象和事象中,捕捉创造准确的“象”来完美地表现心中的“意”,是意象创造中的核心问题。但是,艺术无禁区,艺术创造和艺术欣赏不能有狭隘的门户之见。写诗虽然强调意象的创造,但创造意象的目的归根结底是为了表意,是为了增进诗的丰富的美感和强大的感发力量。如果离开了这个目的为意象而意象,那就走向了事物的反面,违背了意象创造的初衷。
注释:
①裴斐.《意象思维刍议》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6.
②姜炎华.《天净沙•秋思》的“蒙太奇”手法.语文教学与研究.
③朱光潜.《朱光潜全集》第3卷 安徽教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