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碎时光
2009-05-31暖夏
暖 夏
谁将时光推动,划着古旧的刻盘悦耳地轻鸣,落了一地琐碎的时光,逝去的时日,琉璃般的年华,清晰地落入视线。
1
暴雨过后,天空碧蓝如洗。
知了伏在树干上,开始咻咻地鸣叫,仿佛是夏日里唯一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荡。
空气中都是昏沉的气息,夏日的散漫气息氤氲在教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进窗中,慵懒地激起一层细小的尘埃颗粒。
阿青就是在这沉闷的气氛中从她的书堆中爬出来,蓬头垢面地凑过脑袋:“夕夕,我……真的好喜欢ALLEN啊!”阿青那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忽略了分贝的大小以340米/秒的速度瞬间呈波浪状在教室里穿梭回荡,同学们纷纷以聚光灯似的姿态扫射过来,用无神的双目“富有感情的”慰问阿青,又齐刷刷地回头写字。
前桌的兔子回过头之前还给了阿青一个“兔式蒙娜丽莎的微笑”。讲台上埋头批卷子的物理老师换了个姿势,稀疏的头发间折射出闪亮的光芒。
下课铃及时地响了起来。
老师不紧不慢地整理着教案:“习题交给课代表,自习课前送到办公室。还有……”他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阿青,“太热的天气总容易让人愚蠢。”
台下一片附和之声。
阿青抵住下巴很深沉地思考着:“嗯,我觉得物理老头子有时候——很可爱啊!”“是么?”我整理着学案,“可惜你没有早一点在他讲课的时候发现,要不说不定就可以记住焦耳定律了。”“那东西我才懒得记呢!”阿青撇了撇嘴,“是牛顿创造的吧,简单得要死!”我停下手中的活儿,缓缓地转身看着阿青。阿青用手臂护在脸上:“喂,你干什么……难道不是么?”我抽搐了一下嘴角,“太热的天气总容易让人愚蠢。”
前排的兔子回头趴在阿青的书立上问她:“ALLEN是谁啊?帅不帅?”“帅!”阿青“哗”地拍案而起,世界难得安静几秒,众人以看疯子的眼光“景仰”地看着踩在凳子上的阿青。“ALLEN是我见过最帅的少年!他自小而孤,跟着养父玛纳过日子,玛纳死后ALLEN竟然遇上了无良的库罗斯元帅,唉……可悲的命运……”
兔子一脸诧异:“你在说……隔壁的帅哥?”“不,”我一脸平静地回答她,“漫画里的,你不用理她。”
兔子愈加崇拜地看着阿青,随着阿青的目光看向远方:“……太遥远了……”阿青大义凛然地挥挥手:“For me, a piece of cake……不过,焦耳定律不是牛顿发明的吗?”兔子收回目光,很鄙夷地看着阿青:“……老头子说得对极了,太热的天气总容易让人愚蠢。”
我把物理书扔给阿青:“梦想太遥远,来点现实的吧。”
2
语文课刚过了一半,阿青又开始发牢骚:“太无聊了……嗯,下课要去教务处啊……”
“你干吗?”
“教务处有大镜子,我去整理一下衣冠。”
“这样啊,卢卢就有,你借她的好了。有梳子,你还能扎俩麻花辫。”
“那镜子不是太小了么……”
前排的卢卢回头低语:“你还真有自知之明,你要知道我那大镜子你一个鼻孔就给堵上了。”阿青嘻嘻地笑着,脚下用力一踹,卢卢一声惨叫,“啪”的一声向前趴倒。
全班同学的眼睛刷刷地往这儿聚光。年轻的语文老师笑看着阿青:“苏青,下课来办公室一下。”然后面不改色地继续讲课。
阿青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这下有镜子照了。”
下课之后阿青理了理衣领就毅然决然地奔赴办公室了,卢卢看着阿青那悲壮的身影不禁啧啧赞叹:“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呐。”
接下来的几堂课里阿青就这样静悄悄地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当中,安静得让人不习惯。
“喂,你说她去把办公室扫平了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啊。”卢卢终于闷不住,开始发问。
“那你去探监好了。”我淡淡地回应。没想到卢卢还真起身出去了,我诧异:“她来真的?”“怎么可能?”兔子同样质疑。
过了一会儿卢卢呼呼带喘地跑了回来。
“探监可好?”
“据我上厕所路过办公室时的观察,阿青正以庄严的姿态面壁思过,背着‘班训,根据我估计的速度,除去课间休息和偷偷喝水她已经念了至少200遍了。”她呼出一口气:“真爽啊……”
“是么。不过,阿青回来很有可能会爆发的——让我们请客,她时常这样‘化悲痛为饭量。”随后,我和兔子看着卢卢匆匆把口袋里的钱翻出来藏在课桌底下。
3
时光哗啦哗啦流过很长一段,带着透明的痕迹,慢慢蒸发。记忆像水一样清澈,那些平淡却快乐的日子就这样在脑海中沉淀下来。
无论是阿青、卢卢还是兔子,她们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都如此深刻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散不掉,流不走,永远都会记得。就像向日葵记得膜拜太阳,就像游鱼留恋深海。
亲爱的,我都会记得你们。
记得这一地琐碎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