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向哪里进化？

罗　兰

无论哪一门科学，依靠间接证据来说明问题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改变”的时代已经到来，在过去的一年里，中国人历经灾难与荣耀。在全球经济遭受重创的当下，我们还有信心认为，2009年会是恢复经济的变革之年，走过风雨30年的中国经济巨轮将在风浪中驶向未来。

面对在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举办的当代艺术展《进化？》，我们先不看作品，也应该知道，在所有学科体系内——“变化”是永恒的关键词。一个多世纪之前，达尔文在《物种起源》中提出：“个体的微观变化经过长期积累，将引发物种的宏观变化。”那么移至美术界，从60年前的新中国美术，到20多年前的85美术新潮，再到新世纪以来我们所看到的正在或已经成为中坚力量的年轻艺术家，个人与环境的相互选择不断写就新的艺术史。这难道不也是进化吗？

为某个时代的艺术风格归类早已成为艺术史家的分内工作，而从事这种为艺术写史的工作的人也被分门别类。这符合事物发展变化的基本规律，也印证了达尔文所提出的进化论。进化是在一个种群中导致延续多代的可遗傳变化的过程。这是对于进化的有效科学定义，它可以用来区分进化与非进化的类似变化。这贯穿着“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思维模式，残酷而真实。人类成为生物进化最大的推动者，改变是一种进化。但另外一些生物学家则认为，这种变化是表面的，如果找不到在遗传特性上发生改变的证据，就不能称之为进化。变化不会停止，优胜劣汰依然在进行。此次参展的艺术家看起来已经从自身的“局”变阶段中走出，却始终处于当代艺术史“进化”的大局之内，并随之运转变迁。

进化论仅仅是一种理论。无论哪一门科学，依靠间接证据来说明问题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自然选择陷入了循环论证的怪圈：适者生存，存者即为适者。进化是不科学的，因为它既不能验证，也无法推翻。它所涉及的物种变化都无法观察到，也永远不可能重现。连生物学家彼此间都存在各种分歧，这说明进化论所依据的科学基础根本不牢靠。进化论无法解释生命最初是如何在地球上出现的。

同样，艺术也有“进化”么?艺术也能“进化”么?海德格尔关于艺术问题的探索是以对存在的思考为基础的，他把艺术所有的问题转换为艺术何以显现。他断言：“艺术在艺术品中现身。”海德格尔认为作品的被创造性存在于真理的本性之中，真理的本性是敞开和建立，作品的被创造指构成作品本身的形象或结构形态，“去创造即导致某物出现，作为显现的事物，作品成为作品乃是真理形成和繁盛的一种方式，它全然依据真理的本性”。纵观中外美术史我们又难以发现艺术的进化。

此次展览或许本身就是质疑、答疑和再质疑、再答疑的过程，或许就是寻找问题、解决问题和再寻找、解决问题的进程。在绘画样式、视觉趣味、绘画性、图像主题等多方面的全新发现，站在更为理性的角度上对中国当代绘画的艺术水平进行更为合理的评估。此次参展的艺术家大多都有良好的学院背景，这可以帮助他们认识自我。善于梦想是他们大步向前、特立独行的坚实基础，艺术是他们的唯一信仰，而信仰的力量更成为他们继续前行的巨大动力。希望这次展览在带给我们不凡视觉盛宴的同时，也会引发不同寻常的艺术思考和新的艺术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