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自污”的政治游戏

孙爱妮

《史记·萧何世家》记载了西汉时期著名丞相萧何和皇帝刘邦之间三件有趣的事情,体现了中国封建专制制度的本质以及政治游戏的潜规则。

第一个故事:楚汉战争时,率军作战的汉王刘邦多次派使者慰问后方的萧何。对此,萧何的门客鲍生提醒萧何:汉王怀疑你了。你应尽快将家中能够作战的子弟全部送到军中,以免除汉王对你的怀疑,并更加信任你。萧何依计行事,“汉王大说”(汉王刘邦很高兴)

第二个故事:公元前191年,已当上皇帝的刘邦带兵讨伐陈豨,在后方的萧何协助吕后杀死了韩信,事后刘邦大赏萧何。这时一个叫召平的人对萧何说:这不是什么好事,皇上对你有疑心。你应辞掉所有封赏,并将家中的财产全部送到军中。“萧何从其计,高帝乃大喜”。

第三个故事:公元前190年,鯨布造反,刘邦又亲兵讨伐,期间数次派使臣询问萧相国在干什么。此时的萧何正全心治理朝政,并将财物源源不断地送上前线。但门客却对萧何说:“君灭族不久矣。……上所为数问君者,谓君倾动关中。今君胡不多买田地,贱贳贷以自污?……”萧何从其计。刘邦班师回营之时,路遇百姓状告萧何低价强买良田美宅,“上乃大说”。而后将那些状子笑着交给萧何说:你自己向百姓解释吧,“自污”的萧何平安无事。

西汉初年,萧何辅佐刘邦治理朝政,推行休养生息政策,顺民意,得民心,社会经济逐渐恢复和发展,西汉王朝的统治得到了巩固。萧何不仅是建汉的第一功臣,也是治汉的第一功臣。对于这样一个功勋卓著、忠心不二的臣子,刘邦为何放心不下,数次“逼迫”萧何“自救”和“自污”?

刘、萧之间的政治游戏,是封建专制制度下政治权力争斗的表现。对刘邦来说,除去他个人多疑的性格外,他决不允许自己的统治地位和绝对权力受到威胁,而深得民心的萧何由不得刘邦不担心,正像人们常说的“功高震主”一样,萧何只有不断表忠心才能消除刘邦的疑虑。对萧何而言,“伴君如伴虎”,想要“生存”,除了“破财免灾”以外,还要“自污”,自己向自己身上泼污水,并且还要主动地制造小辫子让皇帝抓在手里,成为其控制和使用的御用工具。

类似于刘、萧之间这种君臣政治游戏,在封建时代的中国并不少见,这深刻地反映了封建君主专制制度的本质,也使我们体会到:专制统治扭曲了人们的心理,时代呼唤民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