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诡的“周久耕效应”

曹　林

真是播下了龙种收获了跳蚤。没想到网民揪出抽天价烟的周久耕，不仅没有殃及“九五之尊”的销量，反而“逆势上涨”，真让人大跌眼镜。

久耕抽烟成为丑闻后，竟有舆论传闻自我欺骗地称“有关部门为反腐会禁售天价烟”。当看到如今“周久耕反成天价烟形象代言人”这个绝对未曾料到、完全走向反面的现实时，曾经充满反腐热情、将周久耕拉下马的网民一定被强烈地“雷倒”了，以致濒临崩溃！

在权力掌握着资源配置、腐败难以得到有效遏制、腐败能带来巨大现实利益的语境中，社会在很多时候已经日益对腐败失去基本的羞耻感，即不再觉得腐败是什么羞耻、丑陋、不道德的行为。这种腐败羞耻感的日益丧失不仅表现在许多官员身上，而且普遍地存在于许多普通公众身上：他们表面上非常痛恨腐败，其实内心非常羡慕那可以腐败的权力和腐败的生活，一有机会也会“腐败”一把；他们虽然口头上对权力滥用恨之入骨，但一旦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他们更愿意选择向权力献媚和行贿而不愿公平竞争，从而为腐败推波助澜。“想腐败者所想、急腐败者所急”地把腐败者侍候得非常爽——比如烟商为牟利而开发“腐败烟”，旅行社对公款旅游的官员提供从“编造邀请函”到“写考察报告”的一条龙服务。

在这种丧失腐败羞耻感的舆论生态中，“天价烟因丑闻而火”就很正常了。舆论会因周久耕的落马而受到一种反向的暗示：媒体和网民之所以盯上“九五之尊”，因为它太昂贵、太张扬、太气派、太能彰显权力了，还有什么比“九五之尊”更适合送礼？正像二奶、小蜜成为贪官的身份象征一样，“九五之尊”也在丑闻中成为一种彰显权力品位的符号。

网友的许多曝光并没有让官员对“被媒体剥光”产生羞耻感，只不过增加了他们的反监督能力——天价香烟不放在桌上而藏进口袋中，公费出国旅游培训时强调一定要保存好旅游清单，进出娱乐场所不要把公车停在门口。还有，媒体对一些贪官腐败细节的曝光，不仅没有震慑官员，反而启发一些人的腐败思维。

反腐反而刺激了腐败，这种吊诡的“周久耕效应”源于社会腐败羞耻感的丧失。显然，羞耻感之所以会丧失，又源于腐败得不到必定的查处，相反有许多让人艳羡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