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薪门”折射社会不公正

侯公平

美国国际集团(AIG)巨额分红事件引发广泛的争议。在金融危机的风暴中，AIG高管非但不思检讨，反将政府救助的资金用于分红，从而“造就”了73名百万富翁，最多的一位领奖640万美元。此举，引发美国“上自白宫国会、下至平民百姓”的满腔怒火，“这是侮辱美国人！”共和党议员霍德讥讽国际集团英文缩写AIG的新含义，应解释为：傲慢(Arrogance)、无能(Incompetence)加贪婪(Greed)。总统奥巴马怒不可遏，公开表示：“我不想去平抑怒火，我认为民众有权生气，我也很生气。”“不过，我希望大家以一种建设性的方式来疏导这一怒火，我们有责任确保将来不再遭遇如今的困境。”美财长盖特纳发出通牒：AIG必须把发给高管的1.6亿美元奖金“吐出来”。更有甚者，一些获奖者面临死亡威胁！AIG只好增派保安人员。

“AIG门”风波，凸显美国社会的不公正。一是，“企业去年亏损近千亿，政府援助上千亿，AIG管理层还在向始作俑者的责任人发高额奖金，情理难容。二是，AIG以“留住最出色人才”为借口要挟纳税人，否则将有更大的损失；话音未落，拿到百万美元奖金的72人中，已经有11人打算“另谋高就”。三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美国金融巨头花旗集团和摩根士丹利公司，正在探讨绕过限薪令的新招，要玩“曲线”涨薪的新魔术。

“限薪门”之争，揭出几多高管“暴”酬黑幕，也许只是冰山一角，对“美国精神”却是极大的伤害。“利”字当头，中饱私囊，打击社会信心；高谈良知和自律，倘若监管不到位，定然故态复萌。奥巴马在痛斥AIG狂发巨额奖金时表示：美国必须加强金融监管，确保不会再发生类似情况。真能如此吗？一位经济学家指出：真正的问题，即高管的高收入并没有得到解决。政府的道德高调反而使经济恢复一下多了许多困难。还有一位学者指出：政府权力过大后需要付出代价；对奖金设定90%的惩罚税，更是立法者自己先违法了。看来只有愤怒还不行。

在大洋彼岸“限薪门”闹得满城风雨之时，国人也发生了类似的风潮。中国版的“限薪令”——实为“降薪令”，虽尚未见高端发话，却很是值得深思。《中国青年报》的一篇报道指出：享受政府行政资源的企业，效益究竟该如何计算？“年报细节再次拷问高管薪酬制度”。一些现象耐人寻味：其一，“公司少赚钱不耽误高管涨薪”。以中石油为例，2008年净利润1144.31亿元，比上一年少赚了约300多亿元；但是高管们却普遍提高了薪水。一位“人大代表”道出个中实情，现在国企高管的薪水往往是总经理、董事长自己决定的，尽管表面上通过了董事会，实际上是“钦定”的，自己给自己发工资。央企高管的年收入都在百万元左右。其二，“银行高管表面降薪却难服公众”。以建行为例，据年报透露，董事长的薪水已经从2007年的179.5万元，降到156.9万元，行长和副行长及监事长的薪水也都相应下降；可是建行2008年管理层的薪酬为3423万元，比前一年增加了15万元；这些人包括董事、监事及银行行政管理层人员。大有“舍帅保车”的“高风亮节”。财政部今年2月下过“限薪令”，规定国企金融企业负责人最高年薪为税前收入280万元。对此，有位业界专家说，“中国版‘限薪令被人质疑为是‘涨薪令，因为280万元的上限实在过高。今年的4月7日，又读到《第一财经日报》的消息，“据已经公布的2008年报的交行、中行、工行、建行、中国人寿等公司数据，其主要负责人年薪在150万到180万之间，与2007年相比降薪幅度都在10%以上。而被业界热炒的280万上限，不会有国有控股金融机构高管能拿如此高薪。

高管的年薪究竟多少合适？我们是信仰马克思主义的国家，美国人不信这一“普世价值”，自然不能同日而语。窃以为，《资本论》的灵魂——“剩余价值理论”，却应该成为我们制定薪酬标准的依据。自称“公仆”的高官和高管，都是“守夜人”，倘若拿的薪酬太离谱，那不成了“智取权夺”甚至“监守自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