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茶客”在上海
2009-05-22夏商
夏 商
我理解的“普茶客”有两层意思,一个指的是诞生于上海的普洱茶原创品牌。另一个是指钟情于普洱,并将其作为生活方式的“普洱分子”。这有点类似“纽约客”的说法。
对我而言,普洱一词的最早含义,并非那个远在云南的县城。应是在翻阅《红楼梦》时,看到了贾宝玉喝普洱,后来知道周朴园也喝普洱,溥仪乃至溥仪的祖上也喝这个茶,所谓清廷所说的“冬饮普洱,夏品龙井”。
虽然来历显赫,但普洱之于我,却是生命中可以承受之“轻”。之所以是“轻”而非“重”。完全取决于我看待普洱的方式·毕竟是我沏普洱,而非被普洱所沏。这个态度适用于所有门类的“玩家”,茶在你壶里,始终是被你所控制,而若被它所累,亦非一句玩物丧志可潦草带过,在我看来,当下为普洱年份、名号、出身所误者不在少数,在我眼中,均系脑残。
我,普茶客,一个喝普洱茶的人。站在2008年的南糯山上,作一次傣家茶的采风。普洱走红以来,它被冠以“普洱茶圣山”的桂冠,是普洱茶人要来膜拜的所在,而这样的圣山在云南并不只一座,流传最宽泛的便有六大茶山。圣多了,便不以为圣,且这个“圣”是人封的,不是佛祖封的,不知道用的是哪一个祭坛。
俯瞰下去,是漫山的植株,穿插着大片茶林,钻进密林深处,当地人会带你看很古久的茶树王,我面前的这一棵号称400岁,掩在竹林间,虽说普洱茶原料是乔木种,茶树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历经若干世纪,却只长到二三个成年人的高度,像这样的茶树已是保护性采摘,制成普洱茶的话,价值当然不逊于福建的那株大红袍。
翌日在景洪某茶馆,喝了据说是千年茶树的普洱,喝的时候心里没有敬畏,基本上是在听一个笑话,在这些掌柜的嘴里,动辄是八百千载的茶树,那是赵匡胤抑或李煜年代植下的茶苗?他端茶时表情很膜拜,我在迟疑是否要配合他的虔诚,他已把茶一饮而尽。
作为传统消费绿茶的城市,上海最终没能抵住普洱风潮,一夜之间大街小巷都能看到普洱茶的影子。大家接受普洱是因为“能降血脂”、“能减肥”、“能养胃”,偶尔能听几个“行家”说“有茶气”。人们接受普洱茶的原因千差万别,人们出于健康的目的购买,从而避免了大量的持有而使普洱茶异变为投资品,自然也就规避了大部分市场风险。这是上海普洱茶消费没有大面积倒退的重要原因。今天的上海能够不大受行情的影响,除了消费者的增长及理性对待外,上海的茶楼功不可没。这两年来,茶楼有越来越热的趋势,让人看到了一点宋、明以来茶肆鳞次栉比的影子,越来越多的上海人把请人喝茶当作时尚的社交方式。而每家茶馆都在显要位置有普洱茶的推荐。
普洱茶的文化属性很好,是一个有故事的商品,有保存和增值的概念,又有保健美容的卖点,它具备了“包装”的基础,具备这样特征的商品并不常见,这个题材的稀缺性显而易见。
在静安寺、人民广场、陆家嘴、徐家汇等顶级商圈,高潮迭起般的陆续出现“普茶客”普洱茶连锁专卖店,做民间家具的山西郭在汾阳路“故园”推出了普洱茶庄,卖连环画起家的“大可堂”也在襄阳路租了老房子,打出普洱会所的旗号,上海的普洱江湖一时风声云起,媒体也注意到其间的异动,连篇累牍地描述普洱和茶马古道,田壮壮那部渐已湮灭的《德拉姆》也重获青睐,重新被摆上影碟摊。
从2005到2007年,上海普洱市场短暂的高潮瞬息减退,相对应的是由普洱消费重镇广东省席卷至全国的危机,风波过后,普洱茶作为一个茶叶的单品却被保留在各家茶店的橱窗里,这个看似悖论的场景源于仅仅一个事实,普洱市场的洗牌是价格泡沫所致,而不是其本身的功能得到质疑,原本喜爱毛峰龙井的上海人在普洱走红的两年多时间里,通过各个途径了解了这个独特的农产品,因此也积淀下相当可观的爱好者,对普茶客来说,这是风波之后的市场馈赠。普洱茶没有被消费者抛弃,反倒赢得了更广泛的青睐。这是因为,虽然优质的普洱茶有一定升值空间,但它毕竟是食品,不是股票,更不是古董。因此主张品饮而非大量囤茶藏茶,应该是普洱茶的发展方向。与此同时,“普茶客”的会员还在不断增加,如今已有上万名会员,其中更以白领女性居多,更有会员,是从普洱茶的原产地云南到上海出差,结果在上海“普茶客”爱上了普洱茶,欣赏和喜爱普洱茶以及认可普洱茶的养生理念,于是办理了会员卡,并成为长期购买普洱茶的忠实“粉丝”。
在这个国际大都市,有关普洱茶的资讯,受到了《外滩画报》、《第一财经日报》、《第一财经周刊》、《经济观察报》、《上海一周》等上海主流媒体的关注,连日本最大的NHK电视台、意大利奢侈生活杂志TATLED,以及各大门户网站均报道过普洱茶在上海掀起的热潮。2008年是普洱茶产业最低迷的时期,但上海著名的《申江服务导报》上记载了这样一段话“钟爱普洱的茶客,有一个风雅的名字叫做‘普茶客。这个说法把很多本不相关的风雅人,归入了一个组织。现今上海的普茶客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