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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侣龙凤剑②

2009-05-22李凤山

少林与太极 2009年4期
关键词:凌云白雪和尚

李凤山

众人正在张望之际,只觉眼前灰影一闪,一个小和尚立在当场,身穿一领灰色僧衣,背上插着一口宝剑。

谁也没看清小和尚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无不愕然惊惧。

邢宽虽然心里一愣,但他毕竟是久走江湖的黑道巨魁,稍一镇定,问道:“你是何处高僧,请报法号。”

小和尚答道:“从高僧庙来,法号白雪。”

邢宽一阵冷笑,说:“长城内外,黄河上下,大江南北,从来没听说有个高僧庙。”

白雪和尚笑道:“坐井观天,孤陋寡闻。你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

白云四梁之首何曾受过这种奚落,不由怒上心头,骂道:“看不出,你这个小秃驴如此刁蛮,我倒要称称你有多少斤两。”

在场众人无不掩口而笑。邢宽自己也是和尚,还骂人家是秃驴,怎不令人发笑。

其实,邢宽本是湘鄂一带巨盗,因血案太多,官军搜捕太紧,才改装易服,冒充佛子逃到北方,投靠了白云堡。

邢宽自觉失言,羞怒攻心,捡起双钹,说:“亮家伙吧,我不占你便宜。”

白雪和尚笑道:“该用家伙时,我自会用,用不着大师操心。”

邢宽先遭双钹落地之辱,后经众人一笑,再受白雪和尚这一抢白,凶性大发,杀机顿起。他双手齐扬,双钹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带着嗡嗡的风声袭向小和尚,声势吓人。

小和尚站在原地垂手而立,眼睛望着天没理没睬。

眼看双钹就耍切胸而过,只见灰影一闪之间双钹已经过去,白雪和尚仍立在原处。飞钹又一左一右旋了回来,眼看又要断背而过,灰影一闪之间飞钹过后。白雪和尚仍立在原处。

在场众人谁也没看清小和尚是怎样躲闪的,无不骇然。

邢宽吸住双钹,愣了愣神,说:“真是邪门!你用的是魔法还是武功?”

白雪和尚笑道:“你再来一次,我让你看清楚是魔法还是武功。”

邢宽凶残狠毒有余,心机不足,毫无自知之明。他提聚九成功力,双钹脱手飞出,人也随着跃起,双掌齐发,想一下子击毙对手。

他快,白雪和尚更快,双掌早已一齐劈出。“嘭嘭”两声巨响,双钹被震得粉碎,碎片带着咝咝的风声射了回去。

邢宽首当其冲,脸上、前胸嵌进无数碎片,鲜血进流,高大的身躯摔出一丈多远,气绝身亡。

玉面雕怒喝道:“一齐上!”

玉面雕、三梁和十名刀手立即把白、凌二人围上,想以多取胜。

白雪和尚不想多伤人,只是用强劲的掌风把攻到跟前的人震退回去,想使他们知难而退。

可是这些马贼都是彪悍凶猛的亡命之徒,一退之后又拼命攻上,不一会儿把白、凌二人隔开。

白雪一看凌云妹被六个刀手逼得香汗淋漓,险象环生,心中暗忖:不下杀手,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身随意动,白雪一个“游龙戏水”轻功步腾身而起,一声龙吟,金光闪闪,寒气森森,金龙剑起,几声惨嚎,落下一天血雨。

玉面雕一看,三梁已经身首异处,脖腔子往外冒血水。六名刀手也被人家点倒在地。

小和尚白雪站在那里正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他。玉面雕吓呆了,站在那里用惊骇的目光盯着小和尚,脊梁骨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原来小和尚白雪用“幻影无形”术中的“游龙戏水”身法,一连三剑斩了白云三梁,又点了围攻凌云妹的六名刀手的“鹰窗”穴。由于快逾闪电,玉面雕不仅没看清人家是怎样杀人点穴的,连拔剑收剑的手法也没看清,怎么能不惊骇得面如死灰呆在那里?

白雪和尚说:“从今往后,如能洗心革面,改恶向善,江湖上还有贵堡一席之地;如果贼性不改,继续为害武林,我要踏平你的白云堡。不杀你,是让你回去传话。你可以走了。”

说完,白雪和尚一扬手解开了六名刀手的穴道。单凭这手隔空解穴的手法,也够惊世骇俗的了。

玉面雕常胜如获大赦,带领十名青年刀手离开了高升老店。

凌云妹走上前去,说:“若非禅师援手相救,我不死在飞钹之下,也做了刀头之鬼。救命之恩,恩同再造。请受难女一拜。”说完跪了下去。

白雪和尚不便去拉她,衫袖轻轻一拂,说:“区区小事,何足如此。”

凌云妹刚想跪下去,顿觉有股大力把她轻轻托起。她没想到这位年轻和尚的内力居然高出自己几倍,惊异之余,油然而生敬意。

白雪和尚问道:“凌小姐为何一人离开奉天到此?为了何事跟他们动手?”

凌云妹凄然泪下,说:“一言难尽。半月前,镖局惨遭生死令血洗,上下五十余口已被杀害。我因跟三江渔婆学水上功夫不在镖局才得幸免。在关东我已经举目无亲,我是上苍岩山庄投奔姑母去的,路过此地。谁知白云堡的人在此拦劫我,才不得不跟他们动手。”

白雪和尚问道:“你们凌家与白云堡无仇无怨,他们为什么要拦劫你?”

凌云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白雪和尚略一思索,又问:“生死令是何门派,与贵局有什么仇隙?”

凌云妹说:“生死令是何门派没人知道,更谈不上有什么恩怨。据江湖传言,生死令主想称尊武林,出现江湖以来,不到一年,已有不少门派先后遭到血洗,整个武林为之震惊。难道禅师没听说过?”

白雪和尚说:“我久居深山,初涉江湖,实在不知此事。生死令掀起腥风血雨,为祸江湖,各大门派为什么不联合起来消灭它?”

凌云妹长叹一声,说:“生死令高手如云,武功高绝,江湖人人自危,谁还敢出头与之抗衡?况且,生死令主是谁,巢穴在什么地方也没人知道。”

白雪和尚说:“白云堡是不是投靠了生死令,奉命拦劫你,要斩草除根?”

凌云妹说:“白云堡老堡主是长城内外黑道盟主,很可能投靠了生死令。”

白雪和尚说:“他们没能劫住你,回去没法向生死令主交代,一定还要追杀你。此处不是你久留之地,你要赶快离开。”

凌云妹无限感激地说:“多谢禅师提醒,难女没齿难忘。禅师也该离开此地,他们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白雪和尚一笑,说:“我乃出家之人,无牵无挂,死不足惜。凌小姐身负血海深仇,应该早日见到你姑母,徐图报仇之计。你在此地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万一有个闪失,你的深仇大恨何人去报?”

凌云妹满面泪痕,说:“白云堡就在雾灵山上,津门以北、长城内外,是他们的势力范围,眼线密布,行踪很难避开他们的耳目。老堡主绝命刀常云龙和他的师弟独眼龙马万里合称白云双龙,武功高绝。如果他们亲自前来,倾巢出动,大师武功再高,也怕孤掌难鸣。如果大师不走,我也绝不离开此地。”

白雪和尚心中暗想:她虎口余生,身处险境,还关心别人的安危,足见是个心地善良、重义轻生的姑娘。白雪和尚不仅同情她的不幸遭遇,更敬重她的为人,略一沉思,说:“我是入关访友,咱们就结伴同行吧。不知凌小姐意下如何?”

凌云妹高兴地说:“那太好了!咱们就动身吧。”

白雪和尚说:“我还有两个伙伴,等他们来了一起走。”

凌云妹更高兴了,说:“还有两位大师,那更好了。

白雪和尚微笑未语,一声长啸,震撼山关。

稍顷,白影一闪,一只长臂大白猿凌空而下。随着一阵狂风,又蹿进一只猛虎来。

白雪和尚说:“这是我的伙伴。不要怕,没有我的

话,它们绝不会伤人。”

凌云妹一点也没害怕,只觉得这位小恩公有点神秘莫测。

白雪和尚一行离开高升老店,入关西去。

月朗星稀,山高林密。霜露欺人,万籁俱寂。

白雪和尚一声长啸,唤来了白猿神虎,把一葫芦酒和花生袋递给白猿,把牛肉扔给神虎,自己在一块大石上闭目静坐,算是歇息了。

凌云妹坐在一旁心中暗想:一连三天日夜兼程赶路,他总是闭目静坐,也不说话,真是个怪和尚。今天我非问问他的来历不可。

凌云妹鼓起勇气,说:“白雪大师,我想打扰你歌息,有些事想问问你,不知行不行?”

白雪和尚说:“什么事?请讲。”仍没睁眼。

凌云妹说:“宝寺高僧庙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告诉我?”

白雪和尚说:“这……在……”

凌云妹一看白雪和尚俊面微红,欲言又止,忙说:“如不方便,大师就不必说了,请恕我冒昧。”

白雪和尚这才睁开双目,苦涩一笑,说:“凌姑娘不要误会,我实在也不知道高僧庙在何处。”

凌云妹深感奇怪,问道:“邢宽问你是何处高僧,大师不是说从高僧庙来吗?为什么又说不知道了呢?”

白雪和尚俊面更红了,说:“我是顺着他的话音胡诌的。”

凌云妹莞尔一笑,说:“原来是这样!那么宝寺何名,山门在什么地方,能告诉我吗?”

白雪和尚尴尬地一笑,摇了摇头,说:“无僧寺,在心中。”

凌云妹愣愣地看着白雪和尚,心想:这个寺名可真稀罕,既然没有和尚,他怎么能去出家呢?

她不禁问道:“大师可真会说笑话,既然没有僧人,谁给你剃度的呢?”

白雪和尚说:“当然是我师父。”

凌云妹不禁又问道:“宝寺既然有僧人,为什么叫无僧寺呢?”

白雪和尚说:“大概原来没有僧人,后来才有的吧。”

凌云妹一看白雪和尚满脸通红,一副窘态,心想大概人家不愿说出真实寺名,是搪塞自己,很后悔自己刨根问底地追问人家。

一阵沉默后,凌云妹心犹未甘,又鼓足勇气,问道:“无僧寺在什么地方,能告诉我吗?”

白雪和尚说:“长白山。”

凌云妹轻轻一笑,说:“我生在关东,长在关东,从小就跟家父走镖,长白山的山山岭岭我没到过的地方很少。我师父三江渔婆就住在长白山下,松花江、牡丹江和鸭绿江一带是她的地盘,所以人称三江渔婆。我跟随师父经常出入长白山,那里根本就没有‘无僧寺。大师是我的救命恩人,难女终身不忘大德,难道还把我当成外人不成?”

白雪和尚尴尬极了,脸红红地说:“凌姑娘,我没出家,不是和尚。”他本就不善说谎,架不住凌云妹穷追不舍的追问,只得招认了。

凌云妹颇感意外,问道:“那你为什么剃光头,穿僧衣?”

白雪反问道:“你号称‘雪里红花,为什么穿白衣?”

“我是给双亲戴孝。你呢?”

“当然也有原因。”

“什么原因?”

“有人来了!”白雪一拉凌云妹飘身隐入林中。白猿、神虎通灵,早已没入草丛里。

有两条人影落在五丈外的巨石上,是两个老头。一个身材高大,满头白发,腰挎宝刀。一个身材短粗,一张脸上只有一只眼睛睁着,腰里别根大烟袋,烟袋锅足有碗口大,那烟袋也是兵刃。两个老头目射精光,向四处睃寻着。

白雪听凌云妹说过,一眼便认出是白云双龙,一个是绝命刀常云龙,一个是他的师弟独目尊者马万里,江湖上人们都叫他独眼龙。

白雪心想:还真要赶尽杀绝呢。真是不听忠告,前来找死。

独眼龙马万里低声说:“啸声起自这里,错不了。一定是藏起来了。”

绝命刀常云龙四下里张望一会儿,高声喝道:“出来吧,你们两个跑不了啦!”

“跑不了就不跑了,你又把我怎么样?”声音来自山岭上。话声未落,两条黑影落在白云龙面前两丈之处。

白、凌二人颇感意外。原来又是两个老头,中等个,长方脸,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一个脸朝左歪,一个脸朝右歪。两人一色青衣,都使双拐。

绝命刀常云龙一愕之后,拱手笑道:“原来是东海双煞,失敬,失敬。”态度很是谦恭。

脸朝左歪的老头看了看白云双龙,问道:“你们是谁?我们哥俩跑不了,就不跑了,你们想怎么样?”

绝命刀常云龙说:“在下常云龙,他是我师弟马万里……”

未等他说完,脸朝左歪的老头一阵冷笑,说:“原来二位是白云双龙呀,怪不得如此蛮横。正好,我想领教领教你的绝命刀。”

绝命刀常云龙忙说:“阁下不要误会,我刚才可不是冲二位说的。”

“荒山野岭没有旁人,不是冲我们哥俩说的,又是冲谁?”

绝命刀看了看师弟马万里,说:“实不相瞒,我们是追一个小和尚和一个白衣女子才来到这里的。我是冲他们两个说的。”

“为什么要追他们?”

“小和尚杀了我的四梁。”

“这么说,你们是报仇索命来了。还要别的东西吗?”

“只要他们偿命,不图财物。”

“好!那咱们就联手对付小和尚,你要他的命,我要他的兵刃和人头。你看如何?”

“行!一言为定,绝不反悔。”

“他们藏在哪儿啦?”

“我就在这山岭上,要剑有一口,要命有一条,就怕你们四头烂蒜没本事,拿不去!”话声又是来自山岭上。

这回不仅白、凌二人大感意外,双煞、双龙也是一惊。

双煞说:“有种!你等着。”

四个老头一齐扑向山岭。

山岭上声音又起:“你们四条老狗能追上我老人家,人头、宝剑一块儿奉送。”话音未落,人已去远。

双煞和双龙也喝骂着追了下去。

凌云妹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算落下来,说:“幸亏这个人把他们引走,为我们解了围,否则不堪设想。这个人是你的朋友?”

白雪摇摇头说:“不认识。听声音好像是在山海关跟我同桌吃饭的那位酒鬼。这个人轻功高得出奇,难怪他敢招惹东海双煞和白云双龙。”

凌云妹一笑,说:“不认识?为什么把他们引走,替你解围?”

白雪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位见义勇为的高人吧。”

凌云妹点了点头。又问道:“东海双煞为什么要夺剑杀人?你们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

白雪苦笑着说:“我不认识他们,他们的名号还是刚才听说的,哪来的梁子?”

凌云妹介绍说:“脸朝左歪的是大煞邱永,脸朝右歪的是二煞邱彬。他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夺你的宝剑?又怎么知道你有宝剑的呢?”

白雪说:“我也是百思不解,觉得奇怪。你知道双煞是何门派吗?”

凌云妹说:“听家父说,他们无门无派,听说谁的武功高,就要找上门去比试比试,点到为止,从不伤人。可是,谁要是惹着他了,不问正邪善恶都要置之死地而后快。他们虽然算不得正派人物,也不是邪恶之流可比。”

白雪说:“我并没惹他们,为什么要夺剑杀人?”凌云妹皱了皱眉头,说:“也许你的宝剑是稀世奇珍,见宝起意也是可能的。”

白雪说:“我的宝剑的确是珍品,名叫金龙剑。剑把是龙头,剑身上有金龙图形。对敌时,真力贯于剑身一抖,就像一条金龙腾飞,发出震耳的龙吟,削铁如泥,确是一把宝剑。不过,这是我师父给我的,我才下山,他怎么知道我有此剑的?”说完陷入沉思之中。

凌云妹觉得这位恩公不仅武功高,而且胸怀坦荡、仁厚赤诚,初次相见居然把宝剑的来历告诉了自己,心里甚是崇敬,不禁多看了几眼。

白雪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岔开话题说:“咱们的行踪已经落入人家眼里,快点赶路吧。”

被惊起的夜鸟一阵飞鸣,更显得空山寂寂。

二遭暗算奇才遇险审张新二女惊魂

白、凌二人过了津门,经过一天急行,进入千里太行东部边缘。

辰时刚过,迎面驰来五匹马,其快如飞,一闪而过。不一会儿,这五匹马又折了回来,渐近白、凌二人,速度减慢,缓辔而行。

白雪侧目一看,第一匹马上是位五旬上下的老者,青衣长剑,面如紫铜,红须倒立,目光如电,正注视着自己。后边的四匹马上都是二三十岁的僵装剑手,眼睛也盯着自己。

凌云妹小声说:“这伙人去而复返,眼睛盯着你,很是蹊跷。好像是冲咱们来的。”

白雪说:“咱们快走,一试便知。”

白、凌二人展开轻功步法向前飞驰,眨眼之间已出去五十余里,然后又缓缓而行。回头看看,五匹马也如飞似的追了上来,快到跟前也放慢了速度,始终保持着二三十丈的距离。

白雪轻声说:“凌姑娘所料不差,果然是冲咱们来的。”

凌云妹说:“从方向上看不像是白云堡的人。难道又是前来夺剑的?”

白雪说:“是祸躲不过,由他去吧。”

正说着,前边又疾驰而来五匹马。头匹马上坐着一位六旬老者,面如满月,五绺长髯,也是青衣长剑。此老没留意白、凌二人,专注于前边的五匹马,也放慢了马步。

凌云妹小声说:“看装束和兵刃,他们是一伙的。”

白雪说:“咱们走咱们的路,留心点就是了。”

后来的五匹马与先前的五匹马会合了,双方都勒住了马。

“张堂主,怎么回来了?”

“眼前的事比上关东更重要,我是等总护法来禀明的。”

“眼前有什么重要之事?”

“罗总护法,没看见那一男一女吗?”

“看见了,有什么扎眼之处吗?”

“当然有。那个……”

相隔二三十文,凌云妹听不见,可是白雪却听得清清楚楚。后来声音太小了,连白雪也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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