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詹姆斯三部作品中主人公的互文性研究

杨晓霞

[摘 要]用互文性理论分析亨利·詹姆斯不同时期的《美国人》、《一个贵妇人的画像》、《鸽翼》3部作品中的主人公,可以看出它们之间存在着互文性关系。

[关键词]亨利·詹姆斯 互文性 美国人

一

互文性(Intertexuality),作为一个重要的批评概念，出现于20世纪60年代，随即成为后现代、后结构批评的标识性术语。互文性通常被用来指示两个或两个以上文本间发生的互文关系。它包括(1)两个具体或特殊文本之间的关系(一般称为transtexuality）；(2)某一文本通过记忆、重复、修正，向其他文本产生的扩散性影响（一般称作intertexuality）。它既可以存在于一个文本中,也可以存在于不同的相关联的文本中。“每一件新作品的诞生，无疑都受到以前全部经典的影响。也就是说，任何艺术作品都会融入过去与现在的系统，必然对过去和现在的互文本发生作用。”（陈永国，2005）

亨利·詹姆斯是美国文坛从现实主义向现代主义转型时期的重要作家,以国际题材的小说而著名。他出生于美国，长期旅居欧洲。他的诸多作品也都描写了旅居欧洲的美国人物形象。其中《美国人》、《一个贵妇人的画像》和《鸽翼》分别选自于他创作早期、中期和晚期的作品。这三部作品都主要刻画了以欧洲为背景的美国人的形象：白手起家的纽曼，崇尚自由的阿切尔和坚毅而宽容的米莉。本论文拟从这三部小说中的主人公的成长的角度来分析其中主人公的互文性关系。

二

在其早期小说《美国人》中,詹姆斯融合自己对美国人的观察,勾勒出了纽曼(Newman )这一具有明确民族特征的美国人形象,从外表长相到言谈举止,甚至姓名使用,主人公纽曼都体现着詹姆斯对美国人特性的阐释。他的名字克里斯托夫(Christ opher)采用了探险家和美洲大陆发现者克里斯托夫·哥伦布(Christ opher Columbus)的名字,而他的姓——纽曼(Newman)则是“新人”的意思,可理解为“来自新世界或新大陆的人”。詹姆斯刻意为主人公赋予一个具有浓郁象征意味的姓名,预示着这是一个勇于冒险而又不拘于传统的美国人。其次,纽曼的生平经历则是美国梦的一个成功范例,即一个人无论出生如何,只要他意志坚强、勤奋、踏实、苦干,他就定会获得成功。纽曼出生贫寒,品尝过生活的艰辛,凭着自己的坚强意志和艰苦奋斗,最终获得了事业上的成功。在纽曼与克莱尔家族的相处中,纽曼那美国人的幽默、坦率、乐观自信和缺乏社会敏感意识与欧洲人那种含蓄、优雅的外表下的世故和腐朽形成了鲜明对比。在这种对比中,纽曼的美国人特征便突现出来了。纽曼与欧洲人相处,表现出慷慨、乐观自信、诙谐幽默而又充满活力,富有很强的道德意识,充分体现出一个来自新兴国家的“新人”特征。

在詹姆斯的作品中,“纽曼”成为一个隐喻,一个代表美国民族性的崭新的人物形象。在《一个贵妇人的画像》中,“纽曼”变成了一位婀娜多姿的女性,名叫伊莎贝尔·阿切尔(E. Archer)。詹姆斯把阿切尔塑造成另一位典型的美国人,在她身上展现美国人的民族特征。这位“女性纽曼”乐观自信、精力充沛、充满热情、酷爱自由,勇于冒险而又不拘于传统,总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处理周围世界。这是一个新兴民族的人物形象。她没有过去的束缚,没有历史的沉疴,可以自由地面对这个世界。与《美国人》中的纽曼相比,“女性纽曼”阿切尔没有那种商业气息和对文化的迟钝无知。她智慧且她知识丰富,她心胸宽阔,充分吸收古老的欧洲文化营养。尤为重要的是,在阿切尔身上,詹姆斯凸显了美国民族性中的崇尚个性自由的美国精神。对伊莎贝尔来说,自由是人生的最高价值,生命所有尊严的总和,生活就意味着自由地体验人生。在她眼里,自由意味着独立自主、选择的权利,以及自我的认同。因为在吸收欧洲文化之后的美国人在强势的欧洲文化面前仍然能够保持自己的美国文化身份。因此，这位“女性纽曼”相对来讲更加成熟更加智慧。

经过时空的迁移变化,这位美国人在《鸽翼》中也随着岁月的流逝在詹姆斯的笔下逐渐成长、完善,出落成詹姆斯眼中的理想人物形象。与依莎贝尔·阿彻尔一样,詹姆斯后期作品《鸽翼》中的米莉成为禀赋美国人特性的另一典范。在小说的第一卷第六部第六章,詹姆斯这样描绘米莉:“米莉好比鸽子……当人们记起鸽子那柔和的羽翼,温柔的咕噜声,宽大的翅膀和绝妙的飞行能力时,不由得联想起她匀称的身材和坚毅的精神。”“坚强的精神”即独立追求自由的精神。这只美国“鸽子”不受任何拘束、思想独立。尽管疾病缠身,但她热爱生活,不愿被疾病打倒。她周游世界,尽享人生时光。她充满强烈的道德意识,渴望友谊与爱,向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关怀,因而在得知爱人和好友骗取自己财产的“计谋”后,仍然将财产遗赠爱人。她虽然天真但不愚蠢,对生命、情感有执著的追求,努力把握自己的命运,充分展现了詹姆斯所推崇的美国精神:天真单纯、朝气蓬勃、坦率真诚、优雅精致,具有强烈的道德意识。在小说的结尾,凯特也意识到这只“美国鸽子”的力量与勃勃生机,米莉的宽容、仁慈、真诚,已经形成了一股强有力的劲流,给她和莫顿带来了压力,最终摧毁他们的关系,留给他们永久的愧疚和遗憾。这一美国形象与前面所谈的两部小说描写的男女“纽曼”相比,则更加理想化。表达了作者对欧洲背景下的美国人的终极理想：自由、坚毅而道德高尚。

三

詹姆斯笔下的美国人在他的作品中从“新人”逐渐走向成熟，最终确立了一个理想化的形象。他们中的任何一位都或多或少地与其他人建立了暗含的互文关系,而每一个文本中的形象在由语言组建的高速公路上沿着不同的轨迹前行。这种互文性特点也应该是詹姆斯有别于其他作家的特点。

参考文献:

[1] Szemat, I mre . Zones of Instability: L iterature, Postcolonialism, and the N ation [M ]. Balti more: The Johns Hopkins UP, 2003: 1.

[2] Edel, Leon . Henry Jam es, A L ife[M ]. New York: Harper & Row, Publishers Inc . , 1985 .

[3] 史志康.美国文学背景概观 [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 1998.

[4] 张冲.新编美国文学史 (第一卷 ) [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 2000.

[5] 陈永国.现代性基本读本 河南大学出版社，2005.

作者单位:西安欧亚学院外语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