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张瑞倩

三江源的快乐智慧

我的藏族朋友扎多总说，“我们草原上的人可以随便开怀大笑，随便大声唱歌，你们城里人行吗？对外面人来说，游牧生活风餐露宿，非常艰苦，而对我们来说却是哪里花好哪里水好，我们就去那里。你们觉得我们穷吗？苦吗？其实我们很快乐，很幸福！”

三江源位于青藏高原的腹地，是长江、黄河和澜沧江的源头汇水区。在藏族人那里，以前没有三江源的说法，只有“青康藏高原、雪域大地”这种说法。他们的祖先很神奇地知道他们生活的地方是被雪山包围的一处神圣疆域。他们对自己有专门的称呼：“搏喀瓦坚”，意思是雪域藏人。他们一直认为青康藏高原雪域大地是观世音菩萨的道场，他们为脱胎在这片神圣雪域而感恩、自豪。藏人长期繁衍生息在这片土地上，并能长久保持圣洁，靠的不是高科技，而是对高原自然生态规律的顺从膜拜和对草原养育的感恩情结。

牧民常常这样谈论草原：“黑头发的人要依赖于黑毛的牦牛，黑毛的牦牛要依赖于金色的草原。”牧民每年祭祀神山圣湖的活动，就是在协调人与草原的关系。他们认为，一年当中，人们的意识、语言和行为，总会有意无意地冒犯大自然，因此要向神山圣湖虔诚地忏悔和道歉，用最动听悦耳词句来高声地赞美神山圣湖。于是人们在神山上垒起刻有经文的“嘛呢堆”、挂起经幡旗、燃起柏枝、口念经文，以祭山神。祭祀活动完成后，大家都有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感觉。

牧人不占有土地，却了解草原的每一个秘密，草和土的气息教会了他们快乐的智慧。正是那些踏着草原的节奏在苍茫天地间缓缓行进的牧人，用他们的生存哲学保持了草原的千年绿意。雪山蓝天下，骑着骏马赶着牦牛，从花海似的草原中一路踏歌而来，幸福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