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
2009-05-21
从非典到甲型流感
人们对非典肆虐的记忆尚未淡忘,甲型H1N1流感在2009年春夏之交又以同样迅猛的攻势,向人类发起偷袭。
从非典到甲型流感,也不过5年多的时间。
看不见的惨烈,不知名的病毒,让人触目惊心,这个病毒刚刚被命名为“2009H1N1流感”,已被证实可以人传人,并已较过去更接近成为全球性的瘟疫。没有证据显示该流感病毒是从猪只传播开来的,墨西哥以外的22个国家发现了疫情,尽管这一次的病毒传播来自大洋彼岸,但经验证明,中国很难置身事外。
和非典时期相比,甲型H1N1流感疫情的资讯传播是同步的,毫无保留的,这种公开、透明和及时,是一种时代的进步。
人类或将最终战胜甲型流感的侵袭,但在不断出现足以致命的新病毒面前,人类能最终重新学会敬畏自然吗?
是天灾,但愿不会酿成人祸。
杨锦麟(凤凰卫视)
那些没有名字的生命
今年注定又是一个不平凡之年!
用这句话来形容每一年,好像都是那么的恰如其分,似褒似贬,又非褒非贬。关于这片土地上的一切悲喜,我们有太多的话要说,又似乎什么话都不想说,于是,当我们对过去作总结或对未来作展望的时候,这一句大而化之的修饰语便派上了用场,每时每刻的上演都将成为历史,每时每刻的历史又总在上演,这就是时间的吊诡。
“中越战争三十周年”、“‘五四九十周年”、“汶川地震一周年”、“建国六十周年”……随意扳动手指,忽然发觉竟有如此多的“周年”接踵而至,好不热闹,还真是个“不平凡之年”。
可是,当我读到《冯翔:不再飞翔》(《人物周刊》09年第17期)的时候,再返观这些形形色色的“XX周年”,不禁出了身冷汗,悲从中来,我们今天的这些庆典活动都是前人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啊!
当我们隆重纪念重大事件的时候,当我们进行宏大意义的追寻时,请别忘了那些没有名字的生命,行吗?
“在那些土堆上/ 人们是从来不标出死者的名字的/ ——即使标出了/ 又有什么用呢?”这是艾青的《他死在第二次》,艾未未用它来提醒我们“对他们的忽视和遗忘是生者,是我们的死亡”。
黄利平(武汉)
一场“经济学帝国主义”的选官秀
日前,昆明市面向国内外公开选拔40名经济学博士,到昆明挂职担任县(市)区党委常委、政府副县长、开发区主任助理,以及部分市属部门副职。(《昆明日报》5月4日)
近些年来,在发展经济压倒一切的观念之下,“经济学帝国主义”甚嚣尘上,不但让一些经济学家炙手可热,也让经济学家的门徒大展宏图,话语权与决策权几遭垄断。一时之间,仿佛我们生活中的一切问题,都已被经济学和经济学家所主宰,我们生活在“经济学帝国主义”之下,仰仗经济学家及其门徒的鼻息生存。这,已经太过火了。
其实,造成“经济学帝国主义”泛滥的根源,并非经济学理论的无坚不摧。恰恰相反,眼前我们所正在经历的国际金融危机,正是那些西方顶级经济学家亲手炮制,显示出经济学理论漏洞百出的弊病。国际金融危机已经雄辩地证明,那些所谓的权威经济学家们,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不清楚自己将把世界引向何方,其权威性已经十分可疑。
眼下,昆明市面向国内外公开选拔40名经济学博士,将他们充实到各级副处级领导岗位上,其背后再次浮现“经济学帝国主义”的阴影,暗藏了一股对拉动GDP的强烈冲动——否则,以昆明滇池污染治理之难,当地何不面向国内外选拔一批环境学博士,及早让滇池恢复清净呢?看来,透过这场“经济学帝国主义”选官秀,我们应当对某些地方的发展观再做反思。
宣华华(浙江台州)
那个时代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吗?
今年是建国60周年,网上盛传这样的说法:“改革开放前的社会风气真好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笔者生于1948年,亲历过那个时代,这种说法是一个神话!
那些年,我最大的感受一是“斗人”,二是“饥饿”。自建国后,云南阶级斗争的巨浪一浪高过一浪,并推进合作化和统购统销。到“大跃进”时,许多农民每天只吃3两左右的毛粮,你也别妄想在路上捡到什么可以吃的东西;有一年只发了1.7尺的布票,家里也无多余的衣裳,还用得着关房门吗?饿极了的农民,主要是“根红苗正”的农民,也大胆地到田头“偷”粮食了,但却遭到“血腥之灾”。富源县贫农李小梅饿得偷吃了几个洋芋和红薯,后来被公社主任李某等3人吊起来毒打了4个小时,变成了残废再也不能劳动,把心一横将自己1岁的小孩推入河中淹死了。还有一个女孩因“偷”了一个苞谷,竟然被砍掉一个手指。
文革初,我在市郊小学任教,农民一整天的劳作只换来两角钱,贫苦至极;而城市居民则每月供应香油2两、肉半斤,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分到边远地区的同学来家做客只能让他们吃无油的菜汤。有一次,我买了5斤盐腌带鱼晾在铁丝上,竟被人偷走,让我好伤心,买鱼的钱相当于我两天半的薪水。
傅天雨(云南大理)
会不会蹦出个“桑拿文件”?
社会在进步,时代在发展,我们对一些“红头文件”的“诧异度”和“忍无可忍度”也在与日俱增!几年前,湖北省汉川市政府办公室下发著名的“喝酒文件”,已被该省更加令人瞠目的“抽烟文件”超越了——
据5月3日《楚天都市报》披露,抽什么烟、抽多少、完不成任务怎么处理……湖北公安县政府竟出台“红头文件”,对这些问题作“明文规定”。全县一年计划抽烟23000余条,如按每条烟170元的标准计算,全县的单位一年要抽掉近400万元,才能完成任务。
“喝酒文件”、“抽烟文件”的真实故事告诉人们,什么备案制度,什么监督机制,在不少地方,这些都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红头文件”可以荒唐雷人、可以为所欲为,而且理由还能很冠冕堂皇:意在引导公务人员为地方经济做贡献!
可以预见的是,在舆论的压力下,荒唐的“抽烟文件”终会像“喝酒文件”那样被叫停。但是,我们靠什么来最大限度地杜绝这种极大损害公权力形象和百姓利益、但又屡见不鲜的“XX文件”呢?如果被曝光了就轻描淡写地“粉饰”过关,难保“喝酒文件” 、“抽烟文件”之后,不会蹦出个“桑拿文件”!理由也可以很冠冕堂皇:意在引导公务人员为地方经济做贡献!
吴杭民 (杭州)
第一次旁听庭审
“这会是怎样一个庄严肃穆的场合呢?”十多年前一个暑期,带着几分紧张,几分激动,我第一次参加法院庭审的旁听,那时我是一名回老家实习的法学院一年级学生。结果,主审法官的第一次登台就让我彻底放松了,这位中年法官上身套着法官制服,下身却穿着西装短裤(显然是怕热),脚踏皮凉鞋,他似乎很节约自己的尊严——只在原被告看得见的地方才显露出来;庭审开始后不久,一方当事人呈上一支香烟,毕恭毕敬,这位法官笑纳着点燃,怡然自得……在一方当事人(村民)发言时,他目光睥睨,时而用语带讥诮的家乡话打断,而对另一方当事人(村委会主任),则要和颜悦色得多。
很显然,这次庭审的随意更像一次村庄纠纷协调会(当日诉讼是村民告村委会侵权),而且是由一名带有偏见的族老主持。后来我得知,这位法官是消防队员出身,进入法院前没接受一点法律专业训练。
就像恋爱一样,初恋总是让人刻骨铭心,我的第一次庭审旁听,就让我对法庭和法官庄严公平的学理性想象完全破灭。
本刊记者黄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