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残酷而美丽

摘 要:海岩是近些年以写“爱情+刑侦”题材的作品而出名的作家。纵观其作品,可以看到其习惯于以刑侦题材让爱情在人性冲突,种种悲情中演绎,并让爱情故事在种种遗憾中结束。也正因为如此,爱情在海岩作品中,是残酷的,但这种残酷又不是彻底的。从作品中主人公的俊俏,对爱情的执着追求,又可以咀嚼出些许的柔情,爱,又是美丽的。

关键词:海岩 爱情 残酷 美丽

近些年来,根据海岩畅销小说拍摄的电视剧风靡一时,《便衣警察》、《永不瞑目》、《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你的生命如此多情》、《玉观音》等都创下了极高的收视率。海岩作品成了叫座叫好的著名品牌。纵观海岩的作品,看其中讲述的情爱故事,可以用“残酷”和“美丽”来概述。

一、残酷的爱情

(一)用刑侦题材来表现爱情的残酷

海岩习惯于将爱情与刑侦案件结合来演绎故事,并将爱情演绎地十分残酷。因为有了刑侦案件,爱情在海岩笔下,才不会是白开水。警匪交锋的残酷,爱与恨才动辄被推到极致,故事情节才显得惊心动魄,悬念迭起,人物忽而死去,忽而活来。

《永不瞑目》和《玉观音》说的是与贩毒有关的故事,且两个女主人公都是警察。《一场风花雪月的事》由追查一把价值连城的小提琴,而使香港的黑社会与潘氏家族都走了进来。一场追踪与火拼,隐藏与逃亡在所难免,一场与追踪逃亡相连的生死爱恋也由此拉开帷幕。《你的生命如此多情》是从妓女艾丽意外地死在上市公司老板吴长天生日会上开始的。于是,这个功成名就的男人欲盖弥彰,又犯了一个接一个的错误,爱情因犯错误的是情人的父亲而与刑侦扯到一起。亲情、爱情两难的选择,激烈的矛盾,使爱情演绎的残酷壮烈。《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是从一场凶杀案开始的。男主人公韩丁作为律师为了心爱的人开始了为所爱的人的前男友(犯罪嫌疑人)而奔走……

如果仅仅是一个刑侦故事,那么完全可以称它是警匪片,但海岩似乎对这样的故事,没有什么兴趣,用王朔的话说,叫“披着狼皮的羊”。警匪故事只是外衣,内里最温柔的部分是爱情。看海岩的作品可以体会出,海岩对纯粹的爱情是不屑一顾的,他更愿意主人公的爱情在人文与人本的冲突中痛苦地进行。也正因此,一场场本该是风花雪月、浪漫温馨的爱情,充满的却是人性的矛盾冲突,苦涩痛苦的抉择。

(二)用人性的冲突展现爱情的残酷

海岩曾说他在作品中始终投注了一道人文关怀的目光,“小说有故事,强调情节,但也有更复杂的人性揭示和人情铺排。”《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主要写一种人文与人本的冲突、警察的职业性与人性的冲突”,女主角吕月月在生存与爱情这个人性中的问题挣扎,爱上了可爱却又不能爱的人,这是她的第一个悲剧。于是,因为爱,吕月月与潘小伟一起逃亡,可是当她看到他们已无路可逃的时候,她又犹豫、矛盾了。之后,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选择了“出卖”潘小伟,吕月月人性的东西再一次显现。这是她的第二个悲剧:为了所爱的人,她牺牲了自己的生活,但又牺牲地不够彻底。最后的结局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怀着仇恨和绝望自杀而亡。《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探讨了贫穷人的心态,“表现一个人的人性教化和他的生存本能、生物本能之间的搏杀”。《平淡生活》、《你的生命如此多情》则表达了金钱对人性的扼杀。阿菊、德子、刘文庆等人无一不成为金钱诱惑下的牺牲品。

不论是吕月月还是龙小羽等,其实都很值得让人同情。毕竟他们是平凡人,是现实生活中的一员,人性的挣扎对他们不能不说是残酷的,虽然他们的抉择看似不道德,但却是人本能性的反抗与选择,是人性本质的东西,爱情也因此展现出其残酷。

(三)用悲情来演绎残酷的爱情

1.情感的犹疑或背叛

海岩笔下很少有终成眷属的爱情,虽然小说里的每对恋人都有坚守承诺的勇气,而这些苦命恋人之所以无法长相厮守,甚至阴阳两隔,惊人一致的原因都是由于一方在感情上的游移或背叛。《玉观音》中的年轻女警察安心,因为年轻和一时冲动有了一次对丈夫的无心背叛,于是迎接她的注定将是接二连三的磨难:丈夫在怨恨与莫名中死去,孩子被亲生父亲当人质撕票……《永不瞑目》中的肖童,以一个大学生的纯情,痴迷地爱上了女刑警欧庆春,尽管欧庆春对他也有那么一份情意,但那份情包含的东西太复杂:对未婚夫的怀念,对肖童姐弟般的亲情,强者对弱者同情爱怜,为肖童在工作上给予的合作、帮助的感激、感动、歉疚,真爱情有几分?!而迷恋欧庆春的肖童为了证明自己对心中爱人的那份情,屡次混入毒贩,受迫无奈吸毒与贩毒团伙周旋,遭受种种精神上的迫害,直到最后死在欧阳兰兰枪下。此外,《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中,女主角吕月月以一个揭发电话将男主角逼上了绝路。《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中的罗晶晶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不定,纠缠不清。这些女性不能说她们有错,但现实中情感的游移与背叛,不仅使她们自己背负了太多的沉重,更是伤害了钟情、关心,爱护他们的男性,对真挚的爱,纯真的情来说,岂不显得残酷?

2.爱情强迫占有后的失去

海岩的几部作品中爱情的进展都或主或次的沿着这样一个程序进行:爱情的强迫占有,之后失去,失去后的复仇,而复仇的结局总会是一个悲剧。在这方面体现最明显的当属《玉观音》和《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这两部作品。《玉观音》中的毛杰虽有善良和本真的一面,但很野,个性张狂,家庭背景复杂,桀骜不驯。当安心在最初的无知行为后,惭愧地向她坦白分手时,他开始暴露出他的残暴。当强迫占有的结果依然是失去时,他开始了疯狂报复。得不到所爱就要毁灭所爱。残暴的他在杀害安心的丈夫张铁军以后,连安心的孩子也没有放过。最终的结局是:他害死的是自己的亲身骨肉,他也终于倒在警察的枪下。似乎一切已经算得上对他的惩罚了,但一段荒谬的不改发生的爱情的降临,导致了如此残酷的结局,岂不可悲!

3.结局的不圆满

即使爱情的过程是辛酸苦涩的,但如果爱情的结局仍然是圆满的,属于那种“有情人终成眷属”型的,仍会让人们感到安慰。然而海岩的几部作品的结局,其中的主角不是走了,就是死了,爱情的结局没有一个算得上圆满的。《你的生命如此多情》里吴长天饮弹身亡,吴晓面对父亲的死和林星的背叛消失了;《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中龙小羽死了,罗晶晶在龙小羽死后也悄无声息地走了;《玉观音》中,丈夫张铁军和儿子小熊先后因自己而死,安心从此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永不瞑目》中肖童死了……

二、美丽的爱情

海岩作品中的爱情,由于种种因素,固然显得残酷,但“爱”毕竟是一个温情的字眼,从作品中人物的俊俏,对爱情的执着追求,对爱情的那份纯真,我们又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爱情的美丽动人,尽管这种美丽确切地说也只能叫凄美。

(一)用俊男倩女来表现爱情的美丽

《永不瞑目》中的肖童是名牌大学生,因为父母常年驻外,肖童衣食无忧,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你的生命如此多情》里的吴晓是上市公司长天集团大老板的独子。还有《玉观音》里的杨瑞,《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中的韩丁等,他们都是意气风发的俊男。从容的生活使他们在爱情面前有了义无反顾的理由。女主角吕月月(《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大学生;安心(《玉观音》)也是刚从公安专科学校毕业的女警察;林星(《你的生命如此多情》)是刚从大学毕业的记者;罗晶晶(《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则是从事美丽职业的模特儿……这些二十出头的女孩,年轻、清纯、善良,爱情因为在这么一群人身上发生而有了年轻的特质:美丽。

(二)用人物对爱情的执着追求来表现爱情的美丽 海岩作品最能打动人的地方,无疑是主人公在对待爱情时的执着,义无反顾。《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中的韩丁,在第一眼看见罗晶晶时就迷恋上了她,于是为了爱情,他接受了做罗晶晶身陷牢狱的前男友的自费律师。爱是自私的,也是无私的。韩丁在面对罗晶晶的旧情未了时是痛苦,但他却仍然为爱执着着,仍然做的义无反顾:给罗晶晶提供物质上的帮助,精神上的鼓励与关怀,为了做好辩护东奔西跑。一场没有胜果的官司在韩丁的努力下,破绽悄然而出,龙小羽绝处逢生。然而此时的他却选择了离开自己的爱人。他深知罗晶晶深爱的是龙小羽,自己能够做的只是放手。然而放手何尝不是一种执着——他要让自己所爱的人幸福快乐,只要他能够做到。对爱情的执着使他明白适时放手,同样因为心中的那份执着不变的爱,当龙小羽再次陷入绝境割腕自杀后,他开始了对罗晶晶的寻觅和等待……同样将心中的那份爱进行到底的还有《永不瞑目》中的肖童,《你的生命如此多情》中的吴晓等等。

爱情中因为有这样一群为爱执着的人物,有了将爱情进行到底的一段段心酸感人的故事而美丽无比……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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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海岩.便衣警察[M].北京:群众出版社,1999.

(夏应红 广州 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 510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