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制片工作的实践与思考（九）

张金豹

（二）要有好的脚本。剧本剧本，一剧之本。有一个好的本子，是制片工作的基本前提。怎么搞好脚本呢？这是一项重要的基本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但我想，起码要注意这样几个要素：一要把握好“魂”。解说词要立得住，有分量，就要有明确的观点。这就是脚本的魂，是个带根本性的问题。如果堆积一堆庞杂的材料，堆砌了一堆华丽的词藻，没有提出明确观点，不表明赞成什么、提倡什么，力戒什么、反对什么，这样会使人感到整个片子没有灵魂。二要把握好“势”。有句老话说：“善弈者谋势，不善弈者谋子。”借用过来，对写解说词，也不无道理。善写者谋势，不善写者谋字。“势”，指观点、思路、框架、结构，“谋”，指分析研究和把握。写脚本，要从大处着眼，要有全局的观点，站得高，看得远，高屋建瓴，善于从全党、全国的大局以至世界的大局看问题，而不是只从一个地区、一个部门、一个单位的局部利益看问题；要有全面的观点，既看事物的正面，也看事物的反面，既看事物的现象，更看事物的本质；要有发展的观点，前瞻的眼光，既看现在，也看过去和未来。这样才能有境界，有高度，有气势，有力度。三要把握好“脉”。中医上有句话，叫不通则痛，痛则不通。说的主要是经络的通畅。中医看病的问切，主要指的是把脉。脉络不通，病之所在。脚本也有个脉络通畅与否的问题。这个脉络系统主要就是逻辑关系，正确地运用概念、逻辑和推理。概念要清楚明白准确，逻辑要严谨细密周延，让人能摸着脉搏，抓着要领。四要把握好“巧”。构思要巧，布局要巧，剪裁要巧，题目要巧，开头要巧，语言要巧，等等。同样一块布料，不同的裁缝，会做出不同式样的衣服。同样一种素材在不同的人手里，会写出不同样子的文章。脚本的题目是片子的眼，不鲜明，不醒目，就没有神气，就难引起人们的兴趣。开头几句话，也很重要。头几句话写不精彩，没有特点，给人家的印象不好，人家就不愿看。五要把握好“新”。这个问题最好理解，最难把握。所谓新，就是要有新观点，新材料，新典型，新语言，新文风。简单说，就是要有新意，说新话。没有活跃的思想，没有创新的理念，不能根据实际情况突破原来的条条框框，提出新的观点、新的思想、新的办法，就很难打动人、感染人、教育人。没有自己的见解，没有自己的思考，没有自己的判断，没有自己的语言，全是抄来的，搬来的，这样也不行。六要把握好“实”。对人和事的评价要客观，真实，一是一，二是二，不添油加醋。文风要平实，要朴实。不要故作高雅，“震其艰深”；不要雾里看花，云山雾罩；不要生拉硬扯，无话找话；不要恃才作秀，搞得花里胡哨，要平平实实，质朴言真。在平实中见功夫，在朴素中现灵气，在淡雅中显才气。一般说，事实最有说服力，也最能打动人。

与此同时，还要注意把握好这样几个关系：

一是深刻与简单的关系。有的人为了表达一个观点，往往东抄西拼，反复强调，引经据典，古今中外，无所不及，有时候还故作高深，运用一些晦涩难懂的语言句式，以示深刻。为了强调一个问题的重要，强调提高认识，统一思想，动不动就从国际到国内，从党内到党外，从历史到现实，从干部到群众，从理论到实践，唯恐说不清说不深说不全。结果却适得其反，不但不深刻，反而叠床架屋，空话连篇。其实，所谓深刻，无非就是表达到位，恰到好处，恰如其分。表达深刻，需要心平气和，循循善诱，抽丝剥茧，深入浅出，而不是靠蒙人、唬人、教训人。追求深刻本身没有错，因为没有深刻就没有分量，就没有力度。但为了深刻故意绕来绕去，让人不爱看、看不懂，那就得不偿失了。仔细想来，许多很深刻的东西，往往又都是很简单的。有些道理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一破就懂。即使是问题的本身比较复杂，也应当尽量把它简单化、通俗化，让人听得懂、记得住。真正的智者，应当化复杂为简单，化腐朽为神奇。毛泽东同志是删繁就简、领异标新的高手。多少关于戒骄戒躁的长篇大论、宏篇巨制，他只用了一句话就说清楚了：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小平同志深入浅出、言简意赅的风格更是人尽皆知的。市场经济姓社还是姓资，这是一个多么深刻的问题，他只用了几句话：“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这样一来，既深刻，又通俗易懂，谁听了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