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毯:大漠绿洲间的瑰宝
2009-05-12杨琤
杨 琤
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资源管理研究院派出的项目组,在2008年8~9月份对新疆毯(本文主要介绍的是维吾尔族毯)进行实地调研,搜集和整理了有关新疆毯的图片和文字材料。项目组走访乌鲁木齐市、和田市、洛浦县、伊宁市等地,发现新疆毯是维吾尔族家庭必需的生活用品和装饰品,每家每户都有色彩斑斓的挂毯和地毯。新疆毯图案典雅、结构缜密、质地柔软,融合了新疆各民族在印染、编织、绘画、雕刻、刺绣等方面的技艺。
溯源
新疆毯拥有着悠久的历史。新疆毯项目小组的负责人——北京师范大学管理学院的章文光副教授对记者说,他们在调研中了解到,根据考古发现、古文献记载和民间口头传说,新疆毯萌芽于原始社会的母系氏族公社时期。考古工作者在新疆哈密县鱼儿沟出土的距今约3000年的原始社会的墓葬中,发现了用织机完成的花色细密的纺织物,可见当时的新疆毯已经发展到相当的水平。随着生产力的发展,游牧部落逐步从原始部落中分离出来,畜牧业的发展为毛毯制作提供了充足的羊毛原料。
先秦时期,新疆毯织工精细并且已经成规模生产。西汉时期,随着商业、交通和农业经济的发展,丝绸之路的形成,西域和中原地区的商贸往来频繁,此时新疆毯成为王室宫殿普遍使用的生活用品和装饰品。据《汉书》记载,汉武帝时期(公元前140—前88年),长安公苑里狗马等动物都披有文饰的毯子。那时代的公侯官爵按其品级,冬天都要配置毯垫以显示其尊荣。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记载:“榻布皮革千石,狐裘千皮,羔羊裘千石,旃席千具……此亦千乘之家。”到了东汉时期,新疆毯的生产、贸易十分兴旺。此时期的新疆毯制作方法也是别具一格。在新疆民丰县北部的雅尼遗址中,出土了东汉时期的两件毛毯,经线和纬线由棕色原色毛加捻,两股合并而成,边框较多,构图分层次,以白、绯、红、黄等色排列,色泽艳丽,图案规整,颇具新疆民族风格和地方特色。东汉永元年间,班超出使西域,他的哥哥班固曾写信让班超以丝绸三百匹来换取西域地毯。那时的官员之间常把毛毯作为馈赠之物,商人亦把它作为重要的买卖对象。进入三国时期,由于战争频繁,交通受阻,这时的新疆毯在中原价格上涨,日渐名贵,统治阶级视之为奢侈品,甚至为获之而搏斗互相厮杀,这类记载屡见于文献当中。
唐朝是我国封建社会繁荣的鼎盛时期,著名的丝绸之路使跨国贸易更加昌盛,新疆毯的生产获得大发展,同时封建经济的繁荣促进了中原文化和新疆各少数民族文化的交融,深受新疆各少数民族喜爱的毛毯作为实用工艺品传入中原地区,并因其采用中原人民喜爱的传统图案而备受青睐。中原人民也因地制宜,以蚕丝为原料,学习新疆的织毯技术,织成了丝毯。白居易在诗篇《红线毯》中描写到,“红线毯,择茧缫丝清水煮,拣丝拣线红蓝染。染为红线红于花,织作披香殿上毯……太原毯毳缕硬,署都褥薄锦花冷。不如此毯温且柔,年年十月来宣州。太守加样织,自谓为臣能竭力,百夫同担进宫中,线原丝多卷不得。宣城太守知不知,一丈毯,千两丝,地不知寒人要暖,少夺人衣做地衣!”这首诗形象地说明了当时新疆毯在汉族地区的流行。另据史书记载,当时的皇帝及官僚阶层,在其居住之处都要有“施席”和“织成壁衣红氍毹”。新疆毯的兴盛使得新疆的于田、轮台、焉耆、疏勒、楼兰、龟兹等地的经济得到了发展。而且,封建统治者日益重视织毯业,设立“毯坊使”、“毡坊使”,对织毯业进行管理。
元朝时期,受游牧民族生产和生活方式的影响,蒙古族统治阶层有铺挂毛毯的习俗,毛毯需求量随之大增。据《元史》记载,朝廷在工部设诸司局人匠总管府,后改为“领五局一库”,专管毛毯业,下属有六局,即收支库、大都毡局、大都染局等,其中各库司都有专职官员。此时织毯规模之宏、面积之大,皆领当时之先。
明清时期,统治者也很重视毛毯业的发展。明孝宗弘治十年(1498年),皇帝下令改造龙毯、素毯100多张,工部尚书以原料来源极其不易建议暂停,但皇帝依然坚持,其喜好程度可见一斑。清朝雍正元年(1723年),在由工部所辖、制造库内的帘子、门神二库中专门设毯匠2名,以后又增至9名。在北京彰义门报国寺里专设讲习所,以便培训地毯编织的专门工匠,还邀请甘肃的工匠在此传艺,这里成为北京、天津地毯的策源地。清政府农工商部还下令各地设立工艺局,并开设织毯工厂。此后,内地所生产的织毯成为当时对外贸易中的一项重要商品。
而随着新疆商业的发展,和田、喀什、莎车等新疆毯主产地,成为重要的交易中心,之后且末、吐鲁番、乌鲁木齐也相继建立了新疆毯交易所。到了清朝晚期,莎车、和田、洛浦等地已形成“户户有织机,几代同织毯”的盛况。其中仅和田就有织户1000多家,逐步形成了和田、喀什、莎车三大织毯中心,新疆毯的发展达到了鼎盛时期。
新疆毯不仅深受我国汉族人民和其他各族人民的赞赏,而且历来是丝绸之路上中外交流的重要物资。新疆毯不断地运往国际市场。到了清代,据《新疆图志》记载,新疆毯“岁输英俄属地四五千张……和田岁制栽绒毯三千余张,输入俄属安集延、浩罕,英属印度、阿富汗等处均千余张。” “于田、洛甫、皮山三县输出口者,若千余张,其余小方毯、挂毯、坐褥、鞍罽之类不可胜举”。从南疆的喀什、莎车、和田,东到且末、若羌、吐鲁番和乌鲁木齐等地都是著名的地毯交易场所。聚集在南疆地区的商人,最多时有10余万人。英国商人亦自北印度“踰兴都库什山,历经塔什库尔干,而入蒲犁,皆汇集于喀什城。” 17—19世纪,以和田为代表的新疆毯远销欧美诸国。各国人民十分喜爱,视为艺术珍品,争相购置。至今,英国伦敦的维多利亚与阿拉伯特博物馆、美国的华盛顿纺织品博物馆、德国的法兰克福手工艺博物馆,仍收藏着新疆羊毛地毯或丝毯,作为珍品供人欣赏。近年来,新疆毯引进新工艺,吸收内地、外国的图案纹样,设计出许多既富民族风格,又富有时代特色的图案纹样;同时,对传统的手工织艺予以革新,从而使新疆毯的声誉越来越高,出口量持续增长,现已远销20多个国家和地区,最高年份出口量近10万平方米。
品种与工艺
新疆毯主要以维吾尔族毯为主,图案纹样多为伊斯兰艺术风格图案,和阿拉伯、中亚、小亚细亚地区纹样近似,属东方类型,纹样细密工整,配色鲜明,编制细密,起绒短而平滑。北师大项目组根据维吾尔族的传统分类方法,从两个角度为新疆毯进行了分类。依据图案和花色,新疆毯可分为阿娜尔古丽努斯卡(石榴花式)、拜西其切克古丽努斯卡(五朵八瓣花式)、恰其玛努斯卡(散花式)、艾迪亚勒努斯卡(印花床单式)、坎勒昆努斯卡(洪水暴涨式浪花式)、伊朗努斯卡(伊朗式)、夏木努斯卡(夏木式)、着克努斯卡(博古式或称仿古式)和库车努斯卡(库车式)等。按照用途分类,主要有加依乃玛孜努斯卡(穆斯林祈祷时用的一种礼拜跪垫毯)、翟迪瓦勒努斯卡(炕围毯)、依坦坎斯努斯卡(马鞍、椅、凳、炕上用的一种坐垫毯)、潘阳达斯努斯卡(长地毯)、卡利瓦特洛拉姆斯哈(床用毯)和霍尔青(用织毯的方法制成的马褡子、褡裢)等。
新疆毯的图案装饰艺术,使新疆毯成为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的艺术品。北师大新疆毯项目组成员在调研中了解到,新疆毯自生产之日起,其图案纹样的表现力就在不断演化、组合、融会与发展,体现了维吾尔族人民特有的审美文化和艺术特色,反映了其民族的历史、生活、习俗和心态。
随着科学技术和经济的发展,新疆毯制作工艺流程也随之改进和发展。从原始的手工编织打结开始,到20世纪30年代出现适合现代化生产的工艺流程。无论制作形式怎样变化,核心的编织程序仍然依靠工匠们灵巧的双手完成,并保持了传统手工的特点。新疆毯的具体制作有100余道工序,大致可分为前期准备程序、编织成型工序、后期美化工序三大部分。新疆毯项目组负责人章文光副教授向记者描述了最具代表性的和田地区的织毯工艺。
在整个生产流程开始之前,原料的选择至关重要。和田手工毯之所以闻名于世,是因为选用了和田羊毛作为织毯用的原料。因其纤维粗细适中、拉力强、光泽好,可以纺染成规格各异的毛纱,织就的毛毯柔软而富于弹性、经久耐用。新疆毯制作的前期准备阶段包括五道工序:洗毛,纺毛,染毛,合股棉经纬线,绘制图案。编织成型工序分上经、绽经、引机、打底子、拴头(结扣)、撩边、过纬、剪荒毛、倒机、下活。后期美化工序则包括平毯、洗毯和整理三个环节。这些工序对新疆毯的外观起着决定性作用,而且也影响着新疆毯的质量。
宗教文化的洗礼
在搜集整理新疆毯材料的过程中,北师大新疆毯项目组的成员们发现,在早期新疆毯的图案上很难见到动物的图案,更没有人物的图案。他们在调研中得知,这是因为新疆的维吾尔族等民族的群众信仰伊斯兰教,而绘画、雕塑人和动物的形象在伊斯兰教中都是不被允许的。穆斯林反对任何具象形式的偶像崇拜,认为对任何有生命物种进行的具象描绘,都是对真主无限超越神性的亵渎。因此,他们主要采用自然形态和几何形态作为地毯图案的基本要素。新疆地区丰富的植物物种为地毯的图案造型提供了大量的自然形态资源,比如,巴达木、葡萄藤、石榴花、玫瑰等自然形象经过维吾尔族艺术家和工匠的概括、提炼以及纯化,直接以适合纹样和连续纹样来装饰地毯。因此,地毯的构成形式多是对称和连续的,既生动美观,又简洁有序,还颇具形式韵味。
比如,新疆毯中的加依乃玛孜(拜垫毯)是穆斯林做礼拜时专门使用的毯子,也普遍作为壁毯使用。这类毯子的图案通常是由4个到10个以上的龛形组成,并在龛中间布局纹样。每个单元龛形的两侧和上方,有3条连续纹样的边饰,呈“门”字形。拜垫毯铺在地上时,龛顶必须朝向西方,穆斯林要跪拜在龛形纹样的下方祈祷。夏木努斯卡也是拜垫毯的一种,夏木努斯卡(昏礼式)是由麦加传入新疆的,图案及色泽庄重肃穆,毛毯边框织有伊斯兰教经文。“夏木”的意思是“昏礼”,即穆斯林教徒在日落后作的一次礼拜。这种毯深受伊斯兰教民欢迎,也被当作圣毯、拜垫毯使用。
丰富的内涵
新疆流传着众多有关地毯起源的传说。北师大的项目组在调研过程中也听到了一则流传甚广的传说。
很久以前有个国王,膝下有个如花似玉、天资聪慧的女儿,取名古兰姆。古兰姆爱鸟如同热爱她的生命,并渐渐听懂了叽叽喳喳的鸟语。一天傍晚,国王心情格外好,便带着大臣和后宫王妃们,到离宫不远的河边散步。突然间,一只拖着长尾的大鸟朝国王一个俯冲,几声尖叫,扇扇翅膀飞远了。国王有些纳闷,便问了解多种鸟语的古兰姆:“爱女可知那只叫声怪异的鸟儿说的是什么吗?”“父王当真想知其然?”古兰姆反问道。“快说快说,一定是金玉良言!快说给父王听。”古兰姆认真地回答:“那只鸟儿对您说,女子能让一个国王变成穷光蛋,也能让一个穷光蛋变成国王!”
听罢古兰姆的一番话,国王气得满脸发青,命令下人找来一个当地最穷的牧羊人,劈头盖脸地对古兰姆说:“大胆女子!现在就将你嫁给这个穷放羊的。看你是如何用你的本事把他变成国王的!”话音刚落,国王就令手下将古兰姆和她的丈夫——那个最穷的牧羊人逐出家园,赶到不见炊烟的荒郊野外。
瑟瑟寒风中,夫妻俩带着一对羔羊在荒野上搭起了一座窝棚,恩恩爱爱,苦中有乐。春暖花开,一对羔羊长大了。他们把羊毛剪下来,用手撮成毛线,再用植物染料染成五颜六色。古兰姆心灵手巧,用各色毛线织成了各种花样的饰品,叫丈夫带到集市上去卖。换回的零钱积攒起来,使得羊群不断扩大,羊毛也源源不断地产生。古兰姆又让丈夫用胡杨做了个木架子,经线、纬线纵横,经过两个月的辛勤劳动,第一块以植物的花、果、枝叶及各类动物为花纹的饰物织出来了。他们将其铺展在地,富丽堂皇,精美绝伦,小两口就给它取名叫地毯。
后来,古兰姆织毯的手艺越来越好,图案花纹不断翻新。看着日渐增多、质量上乘的地毯,他们决定拿到集市上出售。一条条华丽的地毯令买者交口称赞,刚一面市就被一抢而空。几年过去了,古兰姆家的地毯成了人们购买的热门商品,随之而来的便是万贯家财。再后来,人们纷纷推举古兰姆的丈夫为国王,以使他们都成为织毯艺人。由荒野迁进城里的古兰姆,不以身世论高贵,将自己的精湛手艺传遍了各地。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和田城乡的妇女们都学会了织地毯。从此,他们将织出的地毯都叫做“古兰姆”。
一日,成了皇后的古兰姆向父亲发出邀请。父亲大驾光临时,古兰姆的丈夫身穿王袍,花毯铺地,以一国之君的身份盛情地接待了他的岳父。在礼乐声中,两位国王并排走在石榴花式、水波纹式、五朵花式、散点排列式地毯铺成的大道上。老国王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女儿说过的话,耳边响起了那怪异的鸟叫声。
新疆毯的传说或许有些虚幻,但其在生活中的作用却是实实在在的。维吾尔族的家庭里,壁毯和地毯都是生活的必需品,甚至在婚礼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北师大项目组的成员在新疆了解到,维吾尔族青年男女成亲之前,都要经过提亲和定亲仪式。一旦提亲被同意之后,紧接着是准备彩礼和定亲仪式,地毯就是女方陪嫁品中重要的一件。在举行婚礼当天,按照媳妇进门时脚不得着地的习俗,新娘到丈夫家后被扶在一块地毯上安坐。然后,由4个公认品行优良的小伙,抬起地毯,将新娘抬到男方大门口……
文化是人们对自己社会生活观念上的反应,反过来又引领人们的生活。具有悠久历史的新疆毯,形成了独特的地毯文化。其丰富的内涵既存在于毯的生产、营销过程中,也存在于文学艺术、思想观念、文献典籍、民风习俗等非物质载体中。北师大项目组将新疆毯文化的特点归纳为民族性鲜明、商业性突出、交汇性强等三方面。新疆毯作为一种基本物质生活用品,是其经济生活派生的直接产物,与经济生活密切相关,作为不同民族间交换的商品也必然反映特定的民族关系,由于不同民族间的差别,必然使其具有多元文化交汇的特点,其丰富性也因此不言自明。
和田毯
新疆南部的和田被称为“地毯之乡”,以出产精美的地毯而闻名遐迩。和田曾是丝绸之路南道久负盛名的重镇和商埠,东西方人民在这条路上近2000年的频繁交流,对形成美丽的地毯图案花色起了重要作用。这一带是著名的半粗羊毛产地,由这种羊毛织成的地毯,脚踏后绒毛即刻复原。因此,自古以来,和田毯就备受人们的青睐。
北师大新疆毯项目组的成员来到和田地区,听到了这里流传已久的“和田毯”传说。
很久以前,一位名叫阿克西迈·巴吾敦的智慧织毯老艺人,孤身居住在玉龙喀什河畔,经过无数次废寝忘食的探索试验,起初是用羊毛编织成早期的帕拉孜毯,后来他又先后用桑树皮、棉秆、麻皮、棉线等作经、纬线,用毛纱拴结绒头,并采集各种果树叶和矿物作染料,织成了鲜艳瑰丽的孜勒卡栽绒毯。阿克西迈不仅发明了抽纹技术和第一台织毯架,并传艺于三名徒弟,还著书总结编织技艺和经验,织毯技艺因而迅速传遍了洛浦、和田和南疆各地。功成之后,阿克西迈乘驾一条神毯飞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徒弟们不负师望,用辛勤的劳动为故乡人民赢得了荣誉和财富,但他们却遭到了凶残贪婪的巴依的嫉妒和迫害。三名徒弟中阿拜都拉的妻子格莱姆汗,因不愿为巴依编织地毯而惨死在机架下。格莱姆汗死后,她的魂灵找到了织毯始祖阿克西迈,向他控诉了自己的悲惨遭遇。于是阿克西迈重返人间,惩罚了凶恶的巴依。从那以后,织毯始祖阿克西迈被新疆人民尊称为“织毯的神灵”。从此,孜勒卡毯又改名为格莱姆毯,来纪念这位坚贞不屈的织毯女艺人格莱姆汗。
目前,有实物记载的和田毯距今已有1700多年。1957年的秋天,一块已经残破却没有腐变的古毯在尼雅河畔的古墓中被发现。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古老的地毯。它由六色彩线织成,图案是当时西域流行的菱形花纹,采用的结扣法与现代织毯相差无几。虽然经过了1700多年,色彩却依然鲜艳,像刚刚染过色一样。
现在的和田地区,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织毯。北京师范大学项目组在调研时得知,手工织毯是新疆和田颇具优势的一项传统特色产业,随着独具特色的和田毯在市场上的竞争力逐步增强,和田农民农忙种地,农闲织毯,走出了一条“离土不离乡”的致富之路。目前,和田地区的手工地毯织毯户已达3.5万户,年总产量88.97万平方米。按照和田地区“十一五”规划,预计到2010年,手工地毯产量将达100万平方米,产值3亿元,全地区农牧民人均增收300元以上。“种地年收入3000元,织毯年纯收入7000元,织毯收入远远超过了种地收入。”和田市伊力奇乡阿热勒村村民巴哈古丽·阿布都艾尼说:“以前我们农民都靠种地维持生活,那时候没有别的经济来源,现在除了农忙以外,我们就在家里织毯赚钱。”在地毯业的发展中,不仅出现一批织毯经济大户,更是涌现出一些水平较高、带动能力较强的龙头企业。
保护与发展
北京师范大学项目组在调研中还了解到,过去由于民间家户编织所形成的祖辈相传、世袭继承的分散状态和官方马鞍形经营(“加强-削弱-再加强”经营过程)的制约,致使新疆毯缺乏相应的研究和创新。
目前,新疆地毯业存在的主要问题包括行业缺乏宏观指导,管理无序;行会组织不够发达;生产管理不完善;多数地毯生产企业规模小,难以形成规模效益;生产技术落后,职工的文化水平偏低。
针对这些问题,项目小组提出了保护与发展新疆毯的政策建议:加强对新疆毯的研究与保护;不断挖掘民族文化资源,推动新疆毯消费的时尚化;成立专门的地毯研究机构,负责新疆毯的科技推广、产品开发以及工艺专业人才的培养;加强自律,规范生产,确保产业实现健康有序发展;加强产业集群,打造产业品牌。我们相信,曾经辉煌的新疆毯一定会重新焕发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