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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健苓画集序

2009-04-29

当代人 2009年11期
关键词:付梓老大姐墨梅

浪 波

王健苓大姐的画集行将付梓,熙亭同志嘱我为之作序,我愉快地答应了。我看了全部画稿,感触颇多。古人云:“丹青之兴,比雅颂之述作,美大业之馨香。宣物莫大于言,存形莫善于画。”王大姐晚年始学画,虽自言“只为消遣”,实则有所寄寓,所谓“托物言志”是也。既是她砚田耕耘成果的检阅,更是其立身行世人格的写真。

品其画,识其人。王健苓一九三零年生于肃宁官亭村,童年伊始即遭逢战乱,烽火连天,生民涂炭,家忧国患,蚀骨铭心。她十五岁加入中国共产党,投身革命,把最美好的青春献给家乡这一片热土。新纪开元,大地春回。然而正当其奋发有为之时,一九五七年风云突变,她志同道合的爱侣熙亭同志因文字遭难,受其牵连,她也从沧州市里下放到乡村公社。政治压力,生活重担,非但没有压垮这位柔韧的女性,反而使她更加坚忍地自立自强。一九五八年大跃进,她与社员们一起露宿旷野;一九六零年大灾荒,她和乡亲们同样吃糠咽菜。养老抚幼,修身齐家;布衣蔬食,安贫乐道。放翁诗言:“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须躬行。”为诗如此,绘事亦然。试看画家笔下,那凌霜的金菊,傲雪的红梅,不正是这一番际遇的投影,那一段生活的折光吗?

识其人,品其画。“不画红梅画墨梅,青青白白无是非。世大莫道无颜色,别有风韵报春归。”这是熙亭为健苓的一幅《墨梅》题写的款识,以之解读健苓的画风,可谓不刊之论。西哲有言:一切艺术的创造,皆为心灵的表现。健苓无意做画家,因而她的笔墨就不为积习所蔽,不随时尚而惑,情之所至,意之所适,自天然“别有风韵”。我喜爱她笔下的牡丹,“大红大紫”,纯是一片烂漫的真情;我景仰她笔下的翠竹,劲节隽爽,自有不同凡俗的清气。灼灼红荷,艳而不妖;淡淡玉兰,美而不媚。一花一蕾,一枝一叶,看似信手拈来,实有深意在焉。健苓画之所长,不在技法的圆熟,而在心地的至诚。说到底,艺术的境界也是心灵的境界。气清方生清品,志高乃有高格。“风格即人”,信不谬也。

人世沧桑,岁月不居。从豆蔻年华到年逾古稀,健苓老大姐一路走来,曾经春暖,曾经秋寒,阴晴风雨,起落沉浮,终于迎来改革开放的清平盛世。春华秋实,善因善果;暖阳高照,门第生辉。令人敬佩的是,无论在昔身处“幽谷”,还是而今迁于“乔木”,她始终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修身养德,本色依然。这是她人品的高度,也是她艺品的高度。“荣辱亦何干,公薪五十年。劳生每自愧,负民来世还。家珍唯书翰,一物不留连。儿女非上智,清白信可传。”这是熙亭为健苓的一幅《白菜》所题的诗句,这朴素真切的自白,不也正是两位老同志品谊行止的写照吗!

“宣物莫大于言”,言者实为心声;“存形莫善于画”,画者实为心影。感谢健苓老大姐和熙亭同志,在其精心编选的画集付梓之前,使我得先于读者一睹全貌,尽览芳菲。晚华艳,夕照明;青山在,人不老。有感于斯,书此数语,兄弟之谊,是为“序言”。(责编: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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