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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和一群鹭鸟遭遇

2009-04-29嘎玛丹增

散文诗 2009年12期
关键词:鹭鸟纸屑荣格

嘎玛丹增

黄昏。风,卷着细碎的雪花,漫天飞扬。如歌慢板,在幕特指尖拉响。萨拉萨蒂开始倾诉,并在某个城市的河岸流浪。

水一般的忧伤,穿过一座城市。纸屑、易拉罐、塑料物和纸袋,经过城市的身体,在低处漂浮。

游来游去的鱼,正在找寻一条离开的道路。

我看见一群鹭鸟以低飞的姿势站立于河堤。鸟们洁白的羽毛,和雪花一样。舞动着一座城市古老的黄昏。

我想给一群迟迟不肯离开河面的白鹭命名,如果匆忙在道路的汽车和人群,没有回家的脚步,鸟的名字,就叫守候。

鹭鸟们站立在傍晚,在河面上飞来飞去,迟疑地寻找着自己的生活。

我梦见一九八九年的海子,从山海关的铁轨上,鲜血淋漓地站起来,挽着尼采的手说:“上帝已经死了。”他和荣格一起讨论死亡。荣格拍着海子的肩膀,“死亡也是一门艺术。”

然后,不管奔驰宝马还是昌河奥拓,都开进了窖藏XO的假面舞会,伪装成法国农庄的老板,或是绅士,在大把纸屑设计的爱情和贿赂中,把人生醉成了豪华的背叛。

女人们,在另一间房子里,守着儿女父母,千年万年的经血,滋养着一次次背叛。

一个满脸皱纹的女人点燃沉香,双手合十,把身体的温度贴到了冰冷的铜像上。承诺的食言。烧香拜佛,成为余生功课。

黑夜到来之前,所有的花朵,纷飞并沉落。

白鹭收回美丽的颈脖,回到树林顶部,在梦的边缘弹唱。

无疑,城市的腹部有很多种方式都在张开。所有的黑暗。因为黑暗,不再黑暗。

我相信,忧郁的肖邦此时已经站在黑色大理石边缘,和乔治·桑讨论着关于波兰那场漫长的战争。他们相拥在法兰西诺罕草原的庄园里。将《波兰圆舞曲》旋转成了快乐的肺炎。

试图沿着鹭鸟站在河堤的姿势,按照一条河的遗嘱,找寻一个远方,把我降落。

候鸟停止了飞翔。我想伸出双手,再次触摸黄昏的厚度,把翅膀洗净的天空,交给河岸收藏。

至于我的歌谣,已经别在鹭鸟的尖喙,等着和太阳一起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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