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马里海盗头子不敢露富

于　夫

露着肋骨的身体，背着生锈的AK-47冲锋枪，驾驶着老旧摩托艇，这就是索马里海盗留给世人的印象。即使是身家上千万美元的海盗头子，也只不过是在其瘦骨嶙峋的身体外多罩一件阿拉伯长袍。几位西方记者在探访了索马里海盗“老巢”———邦特兰州后发现，这些海盗头子并不像外界想的那样嚣张跋扈，他们不爱露富，而且满肚子委屈。

曾有报道称，共有5名大海盗控制着索马里海岸。40岁的哈桑·阿里·穆罕默德被邦特兰人称为“海盗首领”。过去4个月，他策划了两桩“大买卖”，赚了几十万美元赎金。近日，芬兰一个纪录片摄制组在邦特兰找到了哈桑。面对摄影机，这位海盗头子居然自称是被“逼良为盗”：“我最初只是一个渔民。但越来越多的外国船来到亚丁湾，刮坏我们的渔网，抢走我们的渔业资源，还排放污染物，把这里变成了垃圾场，害得我们的人和牲畜得病。”哈桑称他之所以改行当海盗是因为“生计全被毁了，没法养家糊口”。

阿里·伊斯曼自称是索马里海盗“创始人之一”。伊斯曼是城里人，受过一些教育，他说自己来邦特兰本来是想靠捕鱼为生的，结果却发现这个行业根本没有希望。“对我来说，当海盗是个艰难的决定。我要放弃一切来冒险———要么伤害别人要么被伤害。”

博雅尔是盘踞在邦特兰伊尔镇海盗集团的最大头目之一，手下大约有500名海盗。他对前来探访的加拿大记者说，邦特兰人非常穷，许多人家世代养羊、养骆驼。博雅尔的“海盗之路”与哈桑、伊斯曼以及绝大多数索马里海盗基本相同。10多年前，他是伊尔的捕龙虾能手。后来国外渔船进入这片水域，他们先进的捕捞装备让当地渔民“望洋兴叹”。几年后，伊尔的渔民就捕不到龙虾了。博雅尔对国际航船的“侵犯”很愤怒，从1995年他就跟同伙开始抢劫外国捕鱼船，结果竟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在博雅尔看来，自己不是海盗，而是海上拯救者，是在保护索马里人自己的海域。

博雅尔说，他招收海盗的标准之一就是必须“愿意面对死亡”。对很多索马里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极度贫困的生活状态有时比死亡更令人绝望。索马里人均GDP只有600美元左右，抢一艘船可以得到几十万甚至数百万美元，分到每个人手里至少有上千美元。28岁的贾巴是海盗团伙的一名高级成员，“从业”以来已经赚了37.5万美元。他最近一票大买卖是年初劫持了一艘希腊商船，在总共的130万美元赎金中，他到了9.2万美元。贾巴用这些钱买了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还为家人建了一幢6居室的大房子。“几乎一夜间我就得到了姑娘们的青睐。加罗威（邦特兰首府）有个姑娘很讨人喜欢，但她总是拒绝我。现在她经常主动找我，但轮到我拒绝她了。”

海盗头子也有烦心事。伊斯曼说，他刚入行时有三条规矩：只劫船不伤人、避免让自己受伤、不要抢劫已被抢过的船只。“但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加入进来，他们不那么遵守规矩，而且喜欢暴力，让局势有些失控。”伊斯曼认为自己最大的麻烦就是不敢露富，“劫匪总是盯着我们，就像海盗追踪商船一样，我们是他们的猎物。当所有人都变得贪婪时，你就很容易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