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杰明.巴顿奇事》:一曲爱情与生命的挽歌

郑云海

[摘要]《本杰明·巴顿奇事》是一曲爱情与生命的挽歌。影片通过奇人奇事，让我们重新审视生命，重新思考爱情。现实生活中的人永远不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么，人世间会有很多缺憾。但重要的是，要勇敢地面对生活，珍惜我们目前拥有的，曾经的经历会变成永恒的记忆。

[关键词]爱情；生命；残缺；永恒；珍惜

《本杰明·巴顿奇事》讲述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和他奇异的成长经历，观众在观看他故事的同时，也随着他看到不同的人与事，揭开人生巧克力盒子里—个又—个未知的篇章。虽说是幻想题材，却有类似超现实主义般动人的情境。

也许创作者想通过这个故事让世人知道并非所有刻骨铭心的爱都是轰轰烈烈、跌宕起伏的；也并非所有在错误的时间遇见的人都只是一声叹息。这个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用一生去追求。影片将本杰明·巴顿和黛西的爱恨纠葛放置在影片最中心的部分。但最为打动人心的，却是本杰明对于爱情与生命的认知与思考。

一

《本杰明·巴顿奇事》的确是一部感人的爱情片。本杰明和黛西，一个海员、一个舞者，两段截然不同、相向而行的人生轨迹，在那个死神肆虐的敬老院完成了最完美无瑕的邂逅，在戴西车祸无法起舞之后，完成了昙花一现的短暂交汇。而就在那惊鸿一瞥的人生交叉点上，两个灵魂像火花擦向磷纸般点燃了惨淡生命里最绚烂的火光。

“一件事情，无论是太早，或者对于我们来说太晚，都不会阻拦你想成为的那个人。这个过程没有时间的期限，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开始。要改变或者保留原状都无所谓，做事本不应有所束缚，我们可以办好这些事，却也可以把它办砸。但我希望最终你能成为你想成为的那个人；我希望你有时可以驻足这个令你感到惊叹的世界，体会你从未有过的感觉。我希望你能见过其他与你不同的人们，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值得自豪的一生。如果和你想象的生活不一样，我希望你能有勇气——重新启程。”这是电影里本杰明写给女儿的一段话。在最合适的时候遇上最合适的人，这部电影把这样的一种爱情诠释得淋漓尽致。爱情，其实并不仅仅只是——我爱你，而你也爱我。能够和相爱的人一起变老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可是在命运的捉弄下，人是那样无力。但所幸开往反方向的列车依然有这样短暂的交集。碰撞出人生中最绚丽的火花。触及灵魂的爱，总是让观者动情，而注定无法续写的挚爱，却是人间最为凄美的绝唱。

影片结尾处，年迈的黛西抱着襁褓中的本杰明，两人互相对望，直至本杰明慢慢合上眼睛。紧跟着，向女儿讲述完所有关于她生父故事的老年黛西也心满意足地合上了双眼。窗外一只蜂鸟飞过，作为他们爱情永恒的见证，在那双可以挥成“无穷大”模样的翅膀面前，时间是向前流逝还是逆向流转都已经变得无足轻重。海边的日出，这个场景在影片里出现了多次。老态龙钟的黛西给本杰明讲他们5岁时共同听过的故事；步履蹒跚的黛西拉着蹒跚学步的本杰明朝着夕阳的余晖走去；曾经说了无数次“晚安，本杰明”的黛西与哼哼呀呀的本杰明艰难地沟通……最后，年迈的黛西抱着即将入睡的婴儿般的本杰明，结束了这段注定在一起又注定不能永远在一起的爱情。此刻，他们是彼此相知的，至少黛西这样觉得。一个经历了85年的婴儿，再如婴儿般睡去，在最亲爱的人的怀抱中的，传奇般的本杰明·巴顿，结束了他的一生。

本杰明最后死在黛西的怀中，他是幸福的。这就是人生，真爱永恒!爱情，以不可思议的形式诞生，以不可理喻的方式结束；中间一段最普通，也最美妙。假如此生，遇不到天长地久的爱情，那么短暂的爱情故事，也应该好好珍惜，起码记忆可以永恒，对当事人而言。从生到死或从死到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生死交会时要有爱。颠倒的人生、错位的爱情、短暂的幸福和永远的怀念!反向交叉的人生轨迹，让人更加体会到爱人、家庭和幸福的珍贵!

二

如果仅仅把这部电影作为爱情片来理解就太局限了。马克·吐温说：“如果我们能够出生的时候80岁，逐渐接近18岁，人生一定更美好。”本杰明·巴顿生理上的倒置如此明显才足以让他领悟到“其实大家都在过一种例置的人生”这个现实的缺陷，因此我们看到的本杰明恬淡、纯净，面对父亲的忏悔也不会歇斯底里，恰恰是怪异荒诞的生理缺陷让他有了锐利的目光，拥有了一份平和的心态。如果联想到历史的浩瀚长卷和人类文明进步的沧桑容颜，再审视如童颜一般多情善变的后现代，是否可以说，其实人类的历史也被这个世界和时代悬置了呢?

生命是伟大的，即使一个人长的再丑陋，也要努力地活下去，请别自卑，你和所有人一样。正如《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一样，无论你多丑，你都有在这个世界的生存权利。“你永远也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句话印证了本杰明的一生：从本杰明被那个大个子拉出去进行第一次“涉外”旅行，到后来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带去喝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杯酒，再到后来他遇上那位船长，而后献出自己的处男之身，这种种经历对于本杰明来说显然不是简单的破处，也许还夹杂着本杰明对于人生的初体验。人长大了总是要走出家门的，本杰明也找了一个让自己去真正去体验生活，感受社会的行当——跟着那位痞子船长展开了自己环游世界的旅行。在这其中他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经历战争，体验到了生死的不确定性，也自己真正的感受了一把爱情，为自己以后的爱情之路热了身。本杰明是幸运的，他得到了属于他的爱情，一个钟情于他的女人，令人欣慰地享受了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遗憾的是，本杰明摆脱不了命运对他的安排，为了周围爱他的人和他所爱的人，他必须选择躲避。在颠沛流离中，他体验了难言的孤独和无奈，因为他持有的是人生旅途一张特别的车票。最后的本杰明在自己的爱人怀里离开了人间，婴儿般熟睡了。就像本杰明所说的一句话，“你可以像疯狗那样对周围的一切愤愤不平，你可以诅咒你的命运，但是等最后一刻到来之时，你只能轻轻放手。”

“我们都有我们自己的路，我们都有我们自己的走法，我们现在紧紧抓住我们所能抓住的一切，我们极力去想方设法抓住我们所不能得到的。但，到那一刻，我们都要轻轻的放手……晚安，亲爱的……”影片始终贯穿着这个主题，特别是黛西车祸时本的五分钟的陈述和思考。想想我们周围的生活，事情的发生往往也是这样，这个世界的偶然和必然充斥在我们身边，我们和周围的一切都发生着联系，周围的点滴变动可能对我们的影响是致命的，但没人能完全把握这个变化的规律。人能做的就是好好做好身边的事，积极对待可能的不幸。黛西车祸后也沮丧了一段时间，但长期的伤悲是没有意义的，惟有能做的就是继续生活。上帝把她再上台跳舞的门关掉了，但她开了个舞蹈培训班，还回到了真爱身边。

这也许就是导演想告诉我们的吧。正是“返老还童”的本杰明·巴顿在我们这些凡人服中的不凡之处。你可以说他这个极端案例可谓随波逐流、逆来顺受——但是从时间轴的彼岸往回走，把这个“比喻”看得简单一点，其实就是“逆

向思维”：如果换个角度，很多想不开的问题、放不下的情绪，都能不回头、不停留、让时光带走。可惜我们这些整天奢望“时光倒流”的人却并不了解，即使真有人“时光倒流”，最终也还是会失去一切。影片想传达的其实就是我们都懂又都难以做到的道理——“别执著”，在该付出的时候就付出、该追求的时候就追求、该享受的时候就享受，……但若有朝一日失去，那就珍惜曾经拥有的吧，谁止我们“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人的一生都是有残缺的，包括本杰明和黛西，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结局，但是他们拥抱理想与对爱情的忠贞使得他们自己的人生焕发出青春与希望。传奇的故事属于每个人，不会有夸张的际遇，只有一颗上满希望发条的心在跳动着输出无限的奇迹。生命在轮回中孕育人生，不必在乎是否永远，而是在意人生中与我们相遇的每个事物；人生中美好的际遇不在乎一次两次的错过，而是你在把握住机遇时心里闪过的那一道充满希望的阳光。

三

无论是时针倒转的大钟、即将到来的风暴、不期而遇的战争，还是68岁横渡英吉利海峡的昔日情人、自诩为文身艺术家的船长、为了生存每秒扇动80次翅膀的蜂鸟……就像一粒粒璀璨的珍珠将生命连缀成一条无比华美的项链，构成了无数个深刻在我们头脑与心灵的交汇点。而在这无数的交汇点上，包括我们每个人，都注定只有—个无法从容地放下，那既是本杰明写满一生一世的密密麻麻的日记，也是戴西病床上完成的最后一次人生总结和情感的追忆。

永生、青春常驻，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的梦想。如果真的那样了，会更快乐吗?谁愿意永远活着?吸血鬼所中的不死毒咒，使得这一生与天地永恒，光鲜华丽的外表下是永生不得解脱的悲凉绝望。眼睁睁地看着所爱之人一个个老去消逝，日月消长水木年华，见证历史的前行又覆灭，人类的进化又退化。凄凉而孤独地活着，没有选择地活着，谁愿意永远活着?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理想、不同的境遇和不同的命运，同样的是一样公平的人生，和最终说“晚安”。就像影片中的台词：

“有些人就在河边出生长大，有些人被闪电击中过，有些人对音乐有着非凡的天赋，有些人是艺术家，有些人游泳，有些人懂得纽扣，有些人知道莎士比亚，而有些人是母亲，也有些人……能够跳舞。”电影中所有的人物、所有的情节都是不同的人生，每个人都生而不同，而每个人的人生匆匆划过些痕迹，最终都会回到原来的那个地方。所以在有限的时间里，拥抱身边的人，感谢时间和上苍，让你遇见或错过。这些都是人生的一部分，时间没有或早或晚，都早已是注定的。生命的开始和结束，有可能都不是我们能够预料的。假如有一段正常的健康的路程，我们该好好的感谢生活的犀爱。假如我们被生活抛弃，以一种很怪异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不独指本杰明这样的形式，也指残疾、天灾人祸等，那么，就接受这份特别的旅游。如奎尼所说：“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一个奇迹。”所有的孩子都是一个奇迹，值得我们深爱，值得我们珍惜。谁也不知道，谁最终所见的风景是最美的。崎岖艰难的道路上，或者是绝美的独特风光。

生命就像是蜂鸟挥动翅膀，有无限的可能，可以从年轻到年老，也可以从老者到孩童；可以被雷劈7次而大难不死，也可能因为一次车祸而转变人生；可能因为战争而失去双腿，也可能因为读了一本日记改变你的未来。你不能违抗生命，因为有些是注定的。比如注定要过早地离开你爱的和爱你的人，生命中任何一环如果有丝毫差错，就不是你的人生。每个人都应该有他自己的选择。不要怨天尤人，尽你自己的努力去做好该做的事，有些事情努力过就够了，生命自有它的规律，人生自有它的精彩。

福利院里那位孤独的老妇人对本杰明说：“弹琴不是你弹得有多好，而是你对于所弹的旋律有什么感受”——生活的全部也是如此，也许我们大部分都是平庸的。每个人都要面临死亡。每个人离去的时候，对自己走过的一生的收获不是名利和财富，反而是你的经历。有些是命运，有些是奋斗，有些是生命中的意外，你能被雷击中7次吗?也许生命中有的不仅仅是巧合。经历苦难和挫折而不迷失，才能真正让人看清生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