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神话传说，抒人间真情

杨荣军

《迢迢牵牛星》是《古诗十九首》中最有名的一首抒情诗。是东汉末年中下层文人创作，主要是表现游子思妇的离别相思之苦，也真实地反映了东汉末年动荡的社会现实。它是五言诗的代表，成就很高，标志着五言诗的成熟，刘勰称它为“五言之冠星”。

《迢迢牵牛星》借神话中牛郎织女的故事，托织女星的相思之苦，形象地抒写了现实生活中男女情人咫尺天涯的哀怨，表达了渴望夫妻团聚的强烈愿望。

诗的前两句，借事托物点明了描写对象。朴实亲切，了无隔膜之感。遥远的牵牛星、明亮的织女星、两星仅隔河汉，却又那么遥远。有情人同心离居，咫尺天涯，可望而不可即，其思其恋，其哀其怨，何等深沉。这里既表现了织女的痴痴企盼，也表达了诗人的楚楚怜惜之情，并以此借喻人间夫妻相处异地、不得相会的现实生活。

中间四句，进一步描绘织女的形象，表现织女的相思之苦，织女摆动着柔柔细白的双手，随着札札的机声穿引着织布机上的梭子，她整日里织不成布匹，涕泪涟涟，零落如雨，诗人紧扣“织女”的特征来描写，使人如见其人如闻其声。这里“札札弄机杼”与“终日不成章”似乎很矛盾，然而唯其如此，才能表现出织女那种身在此间、心在彼处的相思之切，怀人之极的情态，才能表现出织女的愁绪不断、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世界。表层意义上诗句是说织女由于与牛郎不得相会，终日以泪洗面，致使织布不成，但其深层含义则暗示了多情的妻子因思念丈夫而魂不守舍，心不安宁。

最后四句，河水既清又浅，本是可以涉足而过，相距并不遥远，隔着又清又浅的一条水啊，织女只能含情脉脉地望着牛郎，而不能同他谈话，可望而不可即，这是为什么呢？这是一句无解之问，惟因无解，才益发衬托出深深的无奈。这就进一步写出了织女痛苦的缘由，道出了织女心中咫尺天涯的哀怨，造成牛郎织女悲剧的原因，除了河汉的阻隔之外，一定还有这样或那样的更为复杂更为可怕的外因，这才是使他们相距遥远，相会无期的无形的“河汉”。这也象征了人间夫妻因外力阻隔相距不远而不得相见的情形。这里极写河汉之浅，极抒苦情之深，则更能表现当时的社会现实。

这首诗借事托物，抒人间真情，用感人肺腑动人心魄的神话故事，来寄托人们的社会理想和美学理想。诗歌着重刻画了织女的形象，表现了织女的相思，也给读者以强烈的感受。诗人着笔天上，着眼人间，通过天上织女星与牵牛星隔着银河相望不能相语的哀怨，比喻人间思妇游子的相思之苦，脉脉深情，特别是最后两句，叠字与起首四句遥相呼应，绵绵沓沓，低嫁萦回，言有尽而意无尽。

另外，这首诗在语言的运用上很有特色，用重叠复沓手法写缠绵婉转的情思，全诗十句，有六句用了叠字，实属不易，用“迢迢”讲遥远，“皎皎”说明亮，“纤纤”描素手，“札札”拟机声，“盈盈”状水态，“脉脉”绘神情，六处叠字的妙用，与全诗缠绵悱恻的感情十分和谐，毫无雕琢之痕，读来自然流畅，增强了诗歌的形象性和抒情性，增添了诗歌的音律类和修辞美。

（责任编辑：谢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