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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宗教影响在美国内政外交事务中的表现

2009-03-31

经济研究导刊 2009年7期
关键词:内政美国外交

张 璐

摘 要:在美国这个以基督教价值观处于社会主流地位的国家,其内政外交事务中明显地体现出宗教因素的影响力。内政方面,案例及数据分析了宗教团体如何对美国国内选举过程以及选举结果起到了重大的影响作用;外交事务方面,以威尔逊主义和伊拉克战争为例,分析美国政府在对外事务中所怀的“使命”感的宗教渊源及其表现。

关键词:美国;宗教影响;内政;外交

中图分类号:D52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09)07-0196-02

美国是个宗教多元化、多样化的国家,施行政教分离的政策,在美国历史过去的300年间,宗教与政治关系的深度和广度时有变换。政教时而交叉,时而冲突,时而并行不悖,这一特点成为美国政治生活中的一大特点。

从历史上来看,政教分离“separation of state and church”的宪法禁令条款一直被理解为在国家(state)和教会(church)之间画一道界限,而1791年通过的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对这一原则做了进一步阐释:国会和各州不得立法建立国教或州教;国会不得立法禁止宗教活动自由。

一、宗教因素对美国大选的影响

每四年一次的总统大选是美国的头等政治大事,在轰轰烈烈的竞选活动中宗教团体或者有宗教信仰的个人对民众或者政治精英施加影响,让自己在一些问题上的观点和主张被广泛接纳,从而获得更多的支持。宗教利益集团就是宗教团体影响美国选举过程的主要力量。选举过程中,一些宗教团体会对他们所关心的,通常比较有争议而且敏感的问题询问候选人,然后对外通报他们在此问题上的立场,从而让选民更加了解候选人在关键问题上的价值观和判断是否与自己相符,从而影响选民投票。

在2008年美国大选初选时,共和党候选人赫卡比(Mike Huckabee)在爱荷华州初战告捷,高出主要竞争对手前马塞诸塞州州长罗姆尼9个多百分点,而造成这样的结果就是与爱荷华州强大的福音派基督徒基础密切相关。赫卡比的党内劲敌罗姆尼(Mitt Romney)一开始风头甚旺,而身为算不上主流的摩门派基督徒的他在以福音派居多的爱荷华没有夺得好彩头。另一位强敌是当时全国民意中暂居第一的前纽约市市长朱利安尼,而这位被人普遍看好的参选人在爱荷华州失了势力正是因为该州绝大多数思想保守的福音派教徒“都不能接受一个离过两次婚、赞成堕胎和同性恋,并且穿着女性衣着在镜头前搔首弄姿的总统”。而赫卡比在CNN和Youtube组织的电视辩论中,被问及美国从伊拉克撤军的看法时,他形象的比喻美国是个摔碎了玩具店里玩具的男孩,不应该一走了之,而是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拥有十几年牧师经历的赫卡比通过电视辩论、宗教集会和基督徒的口耳相传,展示出“一个坦诚、正直,坚定把守基督徒价值观的形象”[1],以黑马之势迅速引起选民的关注。

有时宗教团体或者个人对选举的影响甚至更为直接,为所支持的候选人拉选票,动员呼吁选民投票等方式也屡见不鲜。在小布什与克里角逐2004年大选时,时任布什竞选顾问的卡尔·诺夫(Karl Rove)计划动员400万福音派教徒参加投票。“尽管无法计算其中多少人被动员起来,但布什的选票中有一半以上确实来自那些经常参加宗教活动的选民。”[2]“事实上,大概有60%每周去教堂一次的选民投票支持布什,支持克里者只有39%。”[3]布什连任竞选时有许多美国民众由于伊拉克战争和国内经济问题并不看好他,而他的成功连任据许多学者分析,在于美国人在投票时很大程度上以道德价值观为依据,他在颇有争议的堕胎权利和同性恋婚姻问题上始终保持强硬,保守和立场的一贯性,显现出虔诚的正统宗教形象,迎合了大多数选民的要求,而战争和经济问题相比价值观则居于次要位置了。下表直观地反映了宗教派别对布什的支持,给了他相对于竞争对手的明显优势。

参加选举的候选人以及美国历任许多总统通常非常强调自己的宗教信仰,在其言词中也频繁使用宗教词汇,动辄提到上帝以及“天赋使命”等概念,由此也能体现出宗教在美国政治领域的影响是细微而深远的。在“9·11”事件一周年纪念时,布什发表演讲:“美国的理想是所有人类的希望,这一希望仍旧照耀我们前进的道路。光芒在黑暗中闪烁,黑暗没有压倒光芒。”美国历史上也并不是只有小布什谈论政治问题时经常使用宗教用语,美国历任总统在宣誓就职时都会把手放在圣经之上,以示对上帝和美国民众的忠诚。前总统艾森豪威尔(Dwightd David Eisenhower)曾经这样评价宗教对于政治制度的重大作用:“我们的政治制度如果不是建立在一种深刻的宗教信念之上的话,它就失去了意义。”[5]

从具有宗教信仰的美国总统所占的绝对比例和总统们对宗教信仰的虔诚,我们从侧面看出宗教在美国政治领袖生活中的意义。白宫对面的圣约翰教堂自第四任总统麦迪逊后就设置了总统专座,位于教坛后第九排54号座位,以后每任总统来此做礼拜便几乎成为惯例。“林肯总统在南北战争期间,常独自一人悄悄走进圣约翰教堂祈祷。伍德罗·威尔逊自小就在家庭的宗教氛围中养成了勤读《圣经》的习惯。他本人曾读破两三本《圣经》,每顿饭前必先祷告……任总统后,布什仍沿袭以前的传统,每到周末早上8点,只要不外出,都会前往教堂做礼拜。他会像所有前任那样坐在总统专座上虔诚地领圣体,听布道。”[6]

二 宗教因素对于美国外交政策的影响

众所周知,美国对外事务最大的特点就是处处标榜民主自由,并试图用本国的价值观影响改造其他国家。美国在其对外政策中一直追求的价值理念就是把美国民主自由体制以及价值观和道德观推向世界。不仅政治领袖,作为美国社会主流力量的广大基督教徒也深信美国人作为上帝的“选民”,代表正义与善良,承担上帝赋予的“使命”,在国际事务中担任类似世界警察的角色断定是非惩恶扬善。

美国的这种特殊“使命感”其实有着深深的宗教根源:15—16世纪的欧洲宗教改革中路德教和加尔文教等新教逐渐占据优势,新教传入英国后最终被定为英国国教。英国国教主要流派为长老会和公理会,17世纪初,一批公理会的分离主义者(即清教徒)出于对以长老会为主导的国教的不满,纷纷逃离家乡,一部分远渡大洋,来到荒蛮原始的美洲大陆,希望建立一个模范的基督教社会昭示英国人[7]。虽然随着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成功,这种信仰失去了合理性,但建立一座“山巅之城”以作为人类榜样的使命感却在移民心中扎根了,而且体现在历代美国举足重轻的人物的信念之中。开国元勋杰斐逊曾经确信“美国人是上帝的选民。他们被赋予优越的智慧和力量。”而这种神赐的“使命感”理念在美国外交史上更是屡见不鲜。1917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尚未结束之时,美方截获的情报显示中立国美国的经济和战略利益受到威胁,但是时任总统的威尔逊(Woodrow Wilson)准备参与斡旋调停时却高调地强调此举的目的“并非报复或是显示美国的实力,而是要维护权利,保护人权,在这方面美国是唯一的冠军……因此我们要为世界最终的和平而战,为了世界人民的解放而战……”[8];在一战结束后,威尔逊总统又以虔诚的传教士的姿态推出了重建国际秩序的“十四点计划”,为避免一战这样大规模的惨剧重演开出了一个理想主义的方剂。这个被后来学者普遍认为低估了国际事务复杂性的“威尔逊主义”其实只是一些愿望、信念和标准,是他信念中的美好和平的新世界,充分体现了这个有着虔诚宗教信仰的美国总统的宗教理念。

如果说威尔逊的外交策略充满宗教理想主义,不够现实,那么布什政府怀着“使命感”对伊拉克发动的战争,推翻萨达姆独裁政权,拯救伊拉克人民于“苦海”的践行更像是最终借着宗教下台阶的侵略。先是以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为由发动战争,后说萨达姆政权与基地恐怖组织挂钩,当两个理由都找不到证据支持时,伊拉克战争又被描述成民主自由与极权专制的斗争。布什总统曾多次在讲话中使用“文明世界”一词,提倡在中东社会开“宽容”和“尊重妇女”之风,不点名抨击伊斯兰教“保守”“歧视妇女”。布什政府的意图非常明显:要对伊拉克以及中东社会大换血,使之不再是宗教激进主义,极端民族主义和恐怖主义的沃土,而是变成美国一样充满“宽容”“正义”和“自由”的“文明世界”。这种思维明白无误地体现了美国人根深蒂固的“使命”感,自认为是“世界的楷模”,“不可或缺”的国家,认为领导世界,拯救世界,输出民主自由是美国神圣的使命。

三、小结

在美国这个以基督教价值观为社会主流的国家里,宗教团体在美国诸如全国大选等内政事务中凸显出非常重要的力量,候选人能否博得选民的好感而在选举中脱颖而出往往取决于他们在一些与宗教相关的敏感问题上的态度和立场,这是美国选举过程中一个明显的特点;而最终入主白宫的美国总统在日后的外交事务中所体现出的“自由民主斗士”形象以及要向世界输出美国式民主自由观念的“使命”感也无不与其根深蒂固的宗教信仰和宗教观念相联系。了解宗教因素在美国内政外交事务中的影响力以及表现形式对于我们更好地了解美国社会文化,分析美国在国际社会的形象和地位都有着重要意义。

参考文献:

[1]陈竹.美国大选观察:依靠宗教的力量[EB/OL].财经.转引自新浪网财经频道 http://finance.sina.com.cn/roll/20080106/11491909775. shtml,2008-01-7.

[2]李庆四.布什竞选连任的宗教因素及对美国外交策略的影响[J].教学与研究,2005,(2).

[3]Alan Cooperman.Liberal Christians Challenge ‘Values Vote[N].Washington Post,Nov.10,2004.

[4]Election Results[EB/OL]. http://www.cnn.com/ELECTION/2004/pages/results/president.

[5]戴安娜·拉未奇.美国读本——感动过一个国家的文字[M].北京:三联出版社,1995; 潘剑.宗教对美国政治的影响 [J].中国青年政 治学院学报,2002.

[6]胡向春.教堂里有祈祷专座宣誓时都手抚《圣经》:美国总统的宗教信仰:第5版[N].环球时报,2004-01-30.

[7]杨卫东.使命感与美国外交理念—— 一种宗教的分析[J].美国外交政策研究,2007,(2).

[8]Merrill Dennis and Thomas G. Paterson, Major Problems in American Foreign Relations[M].Vol.II,Boston:Houghton Mifflin Company, 2000:39-41.

[责任编辑王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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