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的满足 伦理的失衡

冯　芳

[摘要]在一个享乐主义盛行的时代，孕育出这样一个特定的阶层, 他们出生于下层社会，但目睹上流社会的生活并与上流社会有一定接触，上流社会的繁华似锦的生活刺激着他们的感官,打开了他们欲望的闸门,他们的欲望急剧膨胀,消费的异化导致了他们为达目标，他们不择手段,抛弃了人之为人的灵魂、尊严和伦理。利蓓伽·夏泼和克莱德就属于这一特定的阶层，他们为了踏入上流社会，不惜出卖自己灵魂。

[关键词]利蓓伽·夏泼；克莱德；欲望的满足；消费的异化；伦理的失衡

19世纪英国批判现实主义力作《名利场》和20世纪美国的德莱塞的名著《美国的悲剧》的发表大约相距80年之久，但他们塑造的利蓓伽·夏泼和克莱德却有许多共同之处。两个人物都属于以上提及的特定的时代孕育出来特定的阶层，他们不再安于过那种本分的下层人民生活，目睹上流社会富丽堂皇、豪华奢侈的生活，各种欲望不断滋长了，消费的异化了，为了填平欲望的沟壑，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去换取，最终责任全无，最终变得精神堕落，灵魂丧失。从这方面讲，二人具有一致性。

首先，在享乐主义风气的影响下，对消费、享乐的渴望和和物质的极力追求成为一种新型消费观，人与人间关系完全取决于欲望和物质的满足程度。利蓓伽·夏泼的目标是过上豪华奢侈的上流社会生活。对她而言，能帮助他踏入上流社会、寻欢作乐的人就是最亲密的人，而对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他的母亲差不多从来不理会他。……这孩子没人夜里没人陪伴，哇哇的啼哭。”（1，P472）他哭的当儿，母亲从外回来，却不动身去看看他。这时他的母亲——利蓓伽是要陪着斯丹恩勋爵议论刚才看的歌剧。因为斯丹恩勋爵是她踏入上流社会的靠山，可以满足她的欲望，正因为这样，她想方设法地去讨好他。还有他极力讨好老克劳莱小姐、讨好毕脱爵士、讨好吉恩夫人，也是同样的理由。

克莱德沉溺于物质的享受中，为了与自己的狐朋狗友装束、地位相当，他向母亲隐瞒了自己的收入。他宁肯把仅有的50美元给虚荣的女友买漂亮的衣服，也不肯给被抛弃、怀孕的姐姐救急，狠心看着母亲为此而焦急。对物质的享受、欲望的疯狂追求在他的心理已超越了一切。

其次，在享乐主义盛行风气的影响下，出现了消费异化现象。消费异化，即消费不再是目的，它背离了需要和商品的使用价值，成了满足欲求的一种手段。其结果是消费品的符号价值超越使用价值，成为成功、身份、社会地位的象征。(3,P57)身体的装裱就是消费异化的一种表现形式。对这一点，利蓓伽知道得很清楚，她决不放弃服装这一表征作用。“只要她预先知道勋爵将要光临，一定会把自己修饰得十分俏丽，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手帕、围身、披肩、软底鞋和许多女人用的零星东西都给安排的整整齐齐。连坐着的姿态都有讲究，不但动人。而且显得自然，这才去迎接他。”凭借身体的装裱，利蓓伽得到了勋爵的青睐，随后青云直上。

在克莱德看来，身体的装裱，是获得支配他人权力、通往上流社会的重要途径。在他的意识里，拥有了漂亮的装束打扮，就会获得美女、爱情甚至婚姻，就“稳稳当当地踏上了幸福之路”（2，P31）因为他漂亮的外表，他引诱洛蓓达成功，满足了自身的情欲，进入了上流社会的社交圈子，获得了富家女桑特拉的芳心，希望和前途在向他频频招手。

为了满足自己的情欲，克莱德软硬兼施，玩弄了洛蓓达。同时认为获得千金小姐桑特拉的芳心，就获得了地位和前途。在面临最后的抉择时，金钱和地位的诱惑泯灭了他最后的一点作为人的良知。害死洛蓓达！这是他此时唯一的想法，于是他亲手扼杀了那个自己一手酿成恶果的、无辜的洛蓓达，最后也断送了自己。“克莱德的毁灭，是在美国社会风尚、生活方式腐蚀下，其思想行为发展的必然结果。”[4]

利蓓伽·夏泼和克莱德经历和结局向我们展示了过度的欲望和伦理的丧失，最终使人迷失自我，产生悲剧。研究本文两人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消费异化、欲望破灭、伦理道德的丧失等问题,在当今消费主义意识形态全球蔓延的语境下，仍具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对生活在现代消费社会的我们是一种警戒和启迪。

人之所以为人，不仅是欲望和本能的满足，他更需要灵魂、道德、精神做支撑。在当今消费文化语境下，人们被物质、服务和消费所包围，被日益丰富的物质所左右，现代消费观刺激着人们的欲望，随着欲望的膨胀和无限满足，使人成为一个被欲望控制的物件。为了达到自己的欲望，他们不择一切手段，把人之为人的灵魂和精神踩在脚底下，人类陷入了生存困境之中。

事实上，人之所以幸福，不仅是物质的享受，更是精神的愉悦，换句话说，是精神的自我追寻和自我实现。人类要走出困境，就必须对消费文化进行批判性反思，建立一种积极、健康的消费理念。

注释：

[1]《名利场》萨克雷著 杨必译 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3

[2]《美国的悲剧》（美）西奥多·德莱塞著 潘庆舲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96.7

[3]《消费伦理与欲望叙事：德莱塞＜美国的悲剧＞的当代启示》 毛凌滢外国文学研究 2008/03

[4]《二十世纪美国小说史》傅景川著 吉林教育出版社1996.4

作者简介：冯芳，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