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鸟

曹玲菲

笼中人

凉风乍起，吹开厚重的窗帘，几缕阳光奋力地挤了进来。哦，天已经亮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又肆意地伸了伸懒腰。唉，又是一个不眠夜，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习题，我无奈地笑了笑。

本想出门走走，却发现门已上锁。爸妈一向这样，生怕我跑出去玩。我只好又返回房间，稍稍拉开窗帘。眼睛已习惯了黑暗，明亮的阳光让我有些无法适应。

从东到西，七步；从前到后，七步，这就是我的房间。古时有张溥的七录斋，我便戏谑地称呼我的书房为“七步斋”。这七步的距离我已丈量过无数遍，但总觉得走不到头，正如那做不完的习题一样。我疲惫地躺在床上，脑中突发奇想：这方方正正的房子，不就是一个笼子吗？锁住了我，也隔离了别人。

窗外有鸟鸣叫，我睁开眼，正是常来的那只。说来也怪，那只鸟似乎对我家特别着迷，常飞来窗台栖息。有时，我也会招待一下这位“客人”。做一只鸟真好，可以没有负担，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如果可以，我真想变成一只鸟！

窗外鸟

飞了一夜，真累。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有吃过东西。本想找棵树休息一下，却发现四处都是钢筋水泥。好不容易看到一棵，飞过去才发现原来是棵用作装饰的假树。无奈之下，我又飞去了我常去的那户人家。

那户人家总是很冷清，我经常看见一个女孩呆在里面，或者写作业，或者踱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女孩房间里的窗帘总是只拉开一道缝，很厚重的样子。每次我去，女孩总会拿出一些好吃的招待我。于是饿了的时候，我便常去那里。

女孩时常愁眉苦脸，我真不明白，有这么好的房子住，有这么多的东西吃，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而我，整天为了生计奔波，还得时刻提防着调皮孩子的弹弓，那才叫活得累。

假如可以的话，我真想变成她。

笼中人，处在人的位置上，想着鸟的问题；窗外鸟，处在鸟的位置上，想着人的问题。倘若有一天，他们真的互换位置，交换思考，还会一如既往地彼此羡慕吗？

（指导教师 陈 钢）

（责任编辑 贾 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