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乌镇
2009-03-19赖婉雯
赖婉雯
三月的乌镇,没有想象中盛得快满的湿润,也没有清朗得丝丝分明的湛蓝的天空。她只是维持着她一贯的宁静,让人丝毫不敢大声说话,连行走的脚步都得轻轻触地,生怕一不小心拨动了“宁静”这根弦。
不管你从哪个方向看,长长的环城河都是你眼中不变的底景。白雾、船篷或者你心中的思绪便是些零碎的音符,微微地,细细地叩响在你心灵深处……
西栅老街与青石板路
两千五百个春秋,不知算不算久远,西栅老街经历了一代又一代小桥人家的悲欢离合。那些石板铺成的路永远都是恰到好处的徽徽润湿,以至年岁把它涂成了铜绿般的青。一块一块的青石,像被人随意摆在狭长的里弄里,一凸一凹,一跛一拐,仿佛应验着乌镇的沧桑。这种破碎,让人很容易就错把《边城》里的翠翠搬到西栅老街里。那扎着两条辫子穿着碎花衣服的姑娘跑在不见尽头的小巷里,“等过第一个秋,等过第二个秋,等到最后,竟忘了有承诺。”青石板路上的铜绿,西栅老街的气息,注定会孕育这种潮湿的凄美。
其实、称西栅老街为“街”似乎还不够准确,因为它是镶嵌在河流的罅隙中。乌镇的河,可以说是乌镇的眼睛,灵动、静谧、和谐。坐在乌篷船上,缓缓地徜佯在晚霞的余晖落雾中,沿途的吊脚楼也跟着你一起漂流。
盈盈碧水相环,阁楼隔水相望。如歌的岁月,如水的柔情。身在涓流中,心恬静而博大,仿佛在广阔的草原上,放牧心情。
逢源双桥与深宅大院
有河的地方必定有桥,逢源双桥便是连接两岸不同人家的纽带。闲暇的老人如果走累了,坐在桥上,抽袋烟,吹会儿风,或者闹目片刻,就像印度教里的冥想、起身再走,就像雨后天晴般爽朗。在乌镇,完全想象不出城市的模样、完全触摸不到城市的棱角,但这里依然有坚守阵地的人们,他们相信宿命,他们甘于清贫。他们在祖传下来的深宅大院中继续传递他们的观念。而每一座宅子从里到外的门,都必定在一条直线上。清晨,层层打开,站在逢源桥上往里看,仿佛是岁月的门在向我们次递敞开……
宅院门前是逢源双桥,过了逢源双桥,就是宅院大门。乌镇人走得并不远,他们的眼光并不广,但沉淀在他们骨子里的文化底蕴,却是像那院子一样深,我们永远也读不完。
三月的乌镇,氰氲在渔火与层霉中。人生也莫过于这水样年华中一个虚幻缥缈的梦。而乌镇,便是这梦中不着边际的情节:而我,却依然想听那橹声欸乃,依然想邂逅一段绝世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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