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究技巧 力求准确

陈祥书

在高考语文中，文言翻译共有三题，占有九分。除作文分数外，它占有总分的十分之一。而翻译得好的，可得七八分，甚至满分；翻译得差的，只有三四分，甚或一两分。得分多少固然与理解有关，但与直译技巧也有很大关系。在很大程度上，许多学生是因为不懂直译技巧而丢掉了分数，是因为直译不够准确而遭到了失败。因此，文言翻译必须讲究直译技巧，力求直译准确。那么，如何讲究直译技巧、力求直译准确呢?

从直译依据来看，主要有三点：

一是依字组合。就是以原字为根，从原字出发，添加或改换相关词素，组成翻译的词语。从而，达到翻译的目的，获得直译的效果。比如翻译“坐于庙朝”，教参翻译为：“在朝廷上参与政事。”依愚之见，此种翻译，从意思上来说，非常正确；但就直译而言，不算是很妥当。因为它既没有以“坐”为根，添加别的词素；也没有从“庙”出发，改换其他词素。其实，完全应该依据“坐”字，添加“端”字，翻译成“端坐”；根据“庙”的“朝堂”之意，将“庙朝”改换成“朝堂”；进而，将整个句子翻译成“端坐在朝堂之上”。如此，翻译就更为直接，更为准确。

二是由词判定。也就是要以原词为依据，根据原词来判定；判定其对应的应是什么，涉及的应是怎样。例如翻译“妒宠而自恃”中的“妒宠”，课本的注释翻译为“妒忌受宠的姬妾”，可教参却翻译为“妒忌别的姬妾得到宠爱”。显然，课本注释的翻译准确；因为根据“妒”来判断，“妒”的对象是人，是“姬妾”，不是“姬妾得到宠爱”。根据“宠”来判定，“宠”所涉及的是受宠之人，是受宠之“姬妾”，不是“别人受到宠爱”。而教参将“妒”的对象翻译为“别的姬妾得到宠爱”，既不符合“妒”的判断，也不符合“宠”的判定，当然就不够直接，不够准确。

三是扣句直译。要想翻译准确，一定要紧扣原句，逐字落实；千万不能离开原句，另起炉灶。换句话说，要能从译文中，看到原句的轮廓，找到原句的踪迹。譬如翻译“侥幸于万一”，教参翻译为“希冀着获得非分名利的微弱机会”。此种翻译，几乎与原句没有关系。因为从“希冀着获得”中看不到“侥幸”的影子，从“非分名利”中找不到“万一”的痕迹。依我看来，宜于扣住原句，靠船下篙，将“侥幸”翻译成“企图意外获得”，将“万一”翻译成“万分之一”。连起来，将全句翻译成“企图意外获得万分之一的晋升机会”。又如翻译“大丈夫不遇于时者之所为也”中的“大丈夫不遇于时者”，教参翻译为“不得意、不得志之人”。这种翻译，与原句完全没有联系。因为从“不得意、不得志之人”中完全看不到“大丈夫不遇于时者”的蛛丝马迹。其实，“不遇于时”完全可以直译，翻译为“不被当代知遇”；虽然这也是“不得意、不得志”之意，但它却做到了字字落实，因而就更为准确。

就直译关键而言，不外乎以下三点：

第一，依据意思虽说文言翻译有许多要领，但千要领万要领，最大要领应是依据意思。离开了意思，那是绝对不会准确的，也是注定要失败的。比如翻译“处秽污而不羞”中的“处秽污”，教参翻译为“处于污浊低下的地位”。真不明白，“秽污”中哪有“污浊低下的地位”的意思；无论是原句子，还是上下文，恐怕都是如此。其实，根据“秽污”的意思，“秽”就是“污”，“污”就是“秽”；“秽污”就是“污秽”，就是“污浊”。用不着去翻成什么“污浊低下”，更没有必要去译成什么“低下的地位”。所以，“处秽污”宜于翻译为“处于污浊之中”。如此，恐怕才会切合原句的意思。

第二，直译句式像定语后置、状语后置和宾语前置，翻译时要进行还原。像被动句、省略句，翻译时要分别翻出被动，补出省略。除此之外，还应根据具体情况，直译出其他句式。例如翻译“与其有誉于前，孰若无誉于其后”，教参将“与其……孰若……”的句式翻译成“与其……不如……”。虽然意思上没有错误，但将“孰若”翻译成“不如”，显然是欠妥的；因为“孰”是“哪里”之意，“若”是“如”(比得上)之意。所以，如果直译“孰若”，那就应该译为“哪如”或“哪里比得上”。只有这样，才算是直译句式，译得准确。

第三，讲究连贯文言翻译不光要字字落实，一一对应，而且要瞻前顾后，连上接下；力图前后连贯，上下一体。譬如翻译“触刑辟而诛戮”，教参翻译为“触犯刑法而受到诛杀”。应该说，就其直译而言，没有任何错误。但如果联系其前句“处于污浊之中”，顾及其后句“企图意外获得万分之一的晋升机会”，那前后就连接不上，就衔接不紧。但如果将原句译为“冒着触犯刑法而受到诛杀的危险”，那前后就会文意畅通，连贯一脉。又如翻译“才畯满前”，教参翻译为“他们跟前聚集着很多才能出众的人”。表面上看，也没有什么问题。但联系上下文，细细一推敲，马上就会发现下文“道古今”的主语是“才能出众者”(才畯)，而不是“他们(大丈夫)”。所以，根据文意畅通的要求，依据前后连贯的原则，宜于翻译为“才能出众的人聚集在他们跟前”。这样，表述的角度才前后一致，表达的意思才连贯一体。

由注意点来谈，重要的也有三点：

首先，翻足实词。也就是说，能翻译的所有实词，要尽量地将它们翻译出来；最好不要将原词照搬到译文中，特别是那些不够通俗的词语。因为照搬，其意思就会表达得不够明晰，影响翻译的效果。例如翻译“终吾生以徜徉”，教参翻译为“终生在那里优游徜徉”。很明显，“徜徉”没有翻译出来，直接照搬到译文中了。而“徜徉”不是很通俗，也不是很好懂；直接照搬难免会影响理解，弱化效果。但是，如果将“徜徉”译为“自由自在地来往”，那就比照搬“徜徉”更为通俗易懂，更易理解接受。进而，达到直译的目的，强化翻译的效果。

其次，落实虚字。实词要字字落实，虚词也不能例外。换句话说，能翻译的虚词也应落到实处，尽量将它们翻出来。这样，就会转虚为实，强化直译。比如翻译“我则行之”，教参翻译为“我就是这样做的”。应该说，翻译是完全正确的。但是，原句中的“之”却没有翻译出来。如果落实一下“之”，那就可翻译成“我就是这样实行它的”。又如翻译“无不足兮奚所望”中的“奚所望”，教参翻译为“还有什么奢望”。同样如此，翻译也没有什么错误；但细细推敲，“奚所望”中的“所”字在译文中没有体现。如果将原句翻译成“还有什么奢望的”那“所”字落实为“的”。这样，就化虚为实，落实了虚字。

再次，译出活用。应该说，文言的活用很多，有名词活用、动诃活用和形容词活用，其中还有意动用法、使动用法和为动用法。所以，翻译时，一定要将活用情况翻译出来。譬如翻译“昌黎韩愈闻其言而壮之”中的“壮之”，教参翻译为“称赞他讲得有气魄”。老实说，意思也没有错误，但不算是翻译得最好。因为“壮之”是“以之为壮”，是形容词的意动用法；可教参却没有把意动用法翻译出来，将活用情况体现出来。如果把“壮之”理解为“以之为壮”，翻译成“认为他讲得很有气魄”；那就将意动用法翻译出来，将活用情况呈现出来了，从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翻译都达到了最佳。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要想直译准确，最最关键的是字字落实，一一对应。无论是实词、虚词，还是句式、活用，都应是如此。如果翻译时能注意衔接，适当通融，那就能翻得更准，译得更畅。

注：本文所用例文皆出自江苏教育出版社的《唐宋八大家散文选读》（Ｐ４３－４４页）中的《送李愿归盘谷序》，所引译文都选自江苏教育出版社的《唐宋八大家散文选读教学参考书》（Ｐ１２１－１２２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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