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殇
2009-03-18晶莹
晶 莹
沧桑更替,人事变迁,人的内心在变化中被感动着,激扬着,震撼着。许多种知所措和不知所措的心绪纷繁芜杂在一起,就这样,怀着爱恨交织的感世伤怀之情,怀着“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仰天喟叹,泪挥满天,溢溢洒洒,滴滴绵延从上古走来,演绎了一段段大起大落、一幕幕大开大合的旷世真情……
曾几何时,眼泪有着古典之美。
公元前三世纪,有一年的2月14日,古罗马古老的监狱大门打开了,走向刑场的是一个青年,形容憔悴!即刑之时,一女子匆匆跑至,她神色凄惨,衣衫不整,赤脚渗血,伏在那青年身上。男子是圣·瓦伦丁,女子是典狱长的女儿,也是瓦伦丁的情人。二人相拥而泣,泪水似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泪,是古典美的典范,质朴纯情的眼泪让罗马教皇感动,2月14日被定为情人节。这个永恒的日子,流传至今。
曾几何时,眼泪有着古典之恨。
西施会哭吗?会。当年范蠡带走她时,她真的哭了。伤心之泪,倾泻如潮,入浣纱溪中。溪中昔日羡其美貌而自羞沉于水底之鱼,浮出水面,泣送她远去。
西施会再哭吗?会。泪水再挂之时,为吴王兵败之日,“红颜祸水”论使西施悲泣。范蠡,这个当初铁骨铮铮许下“待他日,吴国兵败,我当先入宫,携卿远走高飞”的男人,真的第一个来了,拉起她的手说:“跟我走。”西施真的跟他走了,可奉勾践之命而来的文仲,碎了她的梦,她心中的水晶城轰然倒塌,只残留一片美丽的废墟,她哭了,那泪是恨。
曾几何时,眼泪中有着古典之伤。
在茫茫塞外的大草原上,一轮孤月中还留着两千年前发出的一束光,那光点闪烁、晶莹跳动的是远嫁他乡的“落雁”的眼泪。我们亦可以听到,那一千年前马嵬坡上传来的一声悲泣:“羞花已死,百花无言。”感天坼地!
曾几何时,眼泪中有着古典之怅。
孤独的阮籍蓬头垢面,来到一个岔路口,看看路,困惑而又无从选择,遂顿地失声。少顷,遁入竹林,不复出焉,点点苦泪,洒遍竹林。
落魄的士子张继在干什么呢?他在哭,在苏州的一条船上,放声痛哭。长长的榜纸,却容不下那简简单单的“张继”二字。那夜伤心,月自光其光,霜自冷其冷。落榜之泪和《枫桥夜泊》,随着古老的苏州河水,流啊流啊,流了千年,流到了现在。
我们还可以看到柏拉图的伏地痛哭,可以看到因没有土地可以再征服而痛哭于地的亚历山大,可以看到英雄奥德修斯十年征战挥泪江海的孤独身影。
现代的泪?什么叫泪?现代的人也哭啊,确实有好多人在干嚎,在无泪而泣。人类的真正的眼泪已经在几千年中哭干了,比如爱情、亲情之泪。这些基本的眼泪,都已不再,有的只是各种欲望刺激出来的液体,与洋葱辣椒刺激出来的没有什么两样。
现代的泪,混进了好多杂质,比如金钱、利用、权力、倾轧等等。现代的泪,再也没有至情至性的因素所在,再也没有至纯至真的情感所依,再也没有至善至美的心灵再现。甚至,当你费尽心思终于哭出来的时候,你得找东西拭一下呀!古人是用衣襟和手帕的,你寻找时会发现,连古人的一方手帕都业已不再,有的只是方便快捷的纸巾,融水快,不用洗,用完可以随手扔弃,根本看不到“泪湿满襟”。
我们到了一个没有眼泪的时代!
文章初读看似很美,却经不起推敲。对于“泪”这样的话题,本身就很感性,融入感情的记叙文或散文是最合适的文体,且应该写深、写透,像这样一小段一小段的材料显然有罗列的嫌疑,浮于形式。而对于文章观点的阐述,则凸显了现在中学生作文的一个通病——每每写到“古”、“今”之时,古代的总是美好的、纯真的、不可复制的,而今天的社会永远是虚伪的、功利的、浮躁的、让人厌倦的,观点是否偏激暂且不说,这种文章本身就显得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