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昔
2009-03-17陈春燕
陈春燕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题记
灵巧的工匠建造了我。然……一只黄鹤却造就了我的永存。
它,原本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黄鹤了。它自由自在地在蓝天翱翔。而我,也只不过是座暗淡无光的楼宇罢了,只能静静地在地面守护着。我们的世界不曾交错,而我也不敢奢望。突然有一天,它展翅向我飞来。是如此、如此的短暂,却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新生了吗?应该是的。驻留在我肩上的它,扇动着它引以为荣的翅膀,拂去了我身上几千年来的尘埃,像黑暗突然被黎明的曙光射穿一样,是那么的清爽宜人。是那么的酷。然而在我沾沾自喜的时候,已有一个人杵在我的脚下。居高临下的我还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的忧。文质彬彬的他,嘴里念念有词。微风将他的文词送入我的双耳。我听得清他的话语,很美,很美……
我仰望蓝天白云,它们在我头上幽幽飘动,我俯视江水风帆,它们在我的脚下随波逐流,我眺望天涯海角,它们在我的视线里多姿多彩。我饱览了“睛川历历汉阳树”的美景。我陶醉于“芳草萋萋鹦鹉洲”的美妙,我无奈“烟渡江上使人愁”的惆怅……
回想自己过去的种种,不禁觉得可叹:我也有过辉煌的刹那,却敌不过人类的无情逐渐暗淡。暗淡的我如今只因一只黄鹤的拂晓,抖落身上的尘埃,开启了内心封锁的大门,我焕然一新。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我的琉璃瓦,红砖墙。我不再孤独,我不再自卑,在风雨的洗礼下,我变得坚强,在黄鹤的轻抚下,我变得自信。
我热闹却又恬静,我清高却又柔和。已不记得曾有多少个少女拜倒在我的脚下。以江为镜来梳鬓,腼腆地微笑着。我可以看到丝丝幸福的红颜在白皙的脸上荡漾开去。一刻的停留,却造就了我的辉煌。我,欢喜……
曾几何时,又有那么一个感伤的人在我的脚下百般不舍地送走了他的挚友。只见他们紧握的手是那样的坚定,他说:“真不知何时我们才能再次相聚。”我听见他叫他孟君。是的,孟君的风帆在江面上逐渐远去。慢慢地消失在水天相接处,留下的是他无尽的感叹:“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长江无情地带走了孟君。我李白何处是归鸿?无尽的不舍,无尽的忧伤,我作为一座楼宇却依然可以感受得到他的伤,在我身上又何尝没有这样的一种没落。
因为高高的楼宇,人们的簇拥,群鸟雁过留痕的壮美,才有“高翔云表横江雁,底掠船头啄水鸥”这种令人赏心悦目的场面。若没黄鹤那瞬间停留。随之离我而去的一刹那,怎会有“把酒问天蔽目,琼楼玉宇不胜寒”的感叹佳句呢?倘若没有我脚下那人的感叹,也许,也许我也只能是一座干净的楼宇。
我感谢他们给我的种种,不过我想,我也庆幸没有放弃自己。
然而,天地之灾难,使我历尽沧桑,如今也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我没有金刚不坏之身,而黄鹤也并非长生不死的动物。原本我以为自己不可能再得到黄鹤似的装饰,却不料我脚下的他们不辞劳苦地为我来装饰。我欢喜:他们没有放弃我!我从此长存,占了世界的—个角落!
如今的我风采依旧,我很珍惜:我,风光过、失落过,但种种的美好与暗淡已成为了历史,珍惜眼前的就是最大的快乐,不是吗?而我也学会了如何去正视一切,黄鹤只是我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过客!是我青春里一条完美的弧线,对它,我——回忆着,珍惜着!不知你可曾接触过我,若有,你一定了解我的感情:我一直把那么一个人摆在我的心里面。
(本文获“叶圣陶”杯全国中学生新作文大赛奖)
[推荐人语]
作者把自己幻化成黄鹤楼,以拟人的手法来写,使文章有驰骋想象的自由空间。文思灵动。文笔饱含着哲理的抒情,开头用崔颢的《黄鹤楼》诗作题记,即交代了文章咏叹的主体——黄鹤楼,又恰到好处地充实了文章的文化性。
(文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