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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的病症与出路

2009-03-15李晋晖

飞天 2009年14期
关键词:残局诗人诗歌

魏 冬 李晋晖

关于诗歌的吵闹由来已久。不论是对诗歌的褒奖,还是对诗歌的诅咒,其实都是对诗歌的蹂躏和迫害。试想,任何一个健康美丽的生命体,经过这样的“眷顾”也会变得病态丑陋。如果某种植物丧失了天然的生存环境,我们很难想象它能正常生长。而诗歌,正在渐渐地被剥夺其天然的生存环境。

关于诗歌的闹剧远的就不说了,近的大概要数2006年由“梨花体”诗引发的一系列故事。首先,我要声明,在此重提旧事已经与“梨花体”主人没任何关系,甚至,在这里,说到诗人赵丽华和她的诗也已经和她本人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就一种曾经存在和依然存在的一些文本作讨论。

客观地说,“赵丽华诗”既不像力挺派说的那么好,也不像恶搞派说的那么坏。如果把“赵丽华诗”放在中国诗歌史的长卷中,一定是时间越久隐得越深,且是不会太久就会隐没消失。

那场诗歌闹剧对当下中国诗歌的现状作了很好的诠释。浮躁,迫不急待,自渎、自污、自虐以至自亵等等。

先看看浮躁。主要表现在诗界或者诗人对诗的不切实际的抬高。吹捧者有之,自诩者更有之。吹捧得肉麻,使你不得不怀疑是在上演双簧,或者是拿了好处之后的无耻与胡言乱语。自诩的愚蠢叫你如何也不忍相信这些人做了井底之蛙却还神智不清。

再说迫不及待。与浮躁相比,这个虽然玩着伎俩,却也是急功近利,揠苗助长。我们可以为此列出一个基本程序来:纠集一批人,起一个古怪的名字,杜撰一些摇旗呐喊、不知所云的“理论”文章,自立门户,自命不凡,自以为是。结果是自生自灭。看看,什么这个主义,那个道路;什么这个集团,那个阵线。一时间风起云涌。

那么,自渎、自污、自虐以至自亵又是以什么样的面孔出现的呢?

这些,其实都羞于言说。

不怕你痛苦,这里不光有作品,还有行为。看看作品,一概地眼睛向下,聚焦“下三路”,攻击“生殖器”。美国人惠特曼也爱写这些东西,比比看,一样的东西,写出一样的结果来了吗?还有是对祖上的毒骂和对自己的羞辱。我们不由想起,只有对世界和别人束手无策的人才自戕以自保。对此,我们在怜悯之余,更要警惕。

行为有什么呢?也是不胜枚举。只说一例:还是那一年,当众脱裤子!传说有个大学生课上敞开衣襟,露出一片光秃秃的胸脯,很是不雅。授课老师便对他讲,露什么露,一根胸毛都没有,还好意思露!这小子惭愧不已,赶紧规规矩矩包裹起来。是啊,这位脱裤子的诗人,你夹一只疲蔫蔫的破吊,露几根稀拉拉的坏毛,装什么威武大将军,吓唬谁呢?

当诗歌堕落到如此,当诗人堕落到如此,谁之过,谁之罪?

毁掉诗歌的是诗人自己,毁掉诗人的也是诗人自己。

当下以至未来,诗坛是这样的:没有伟大的诗篇,但不乏好诗篇;没有伟大的诗人,但不乏好诗人。

这里,传统传媒纸介诗人与现代传媒网络诗人各举一例。

传统的纸介诗人,甘肃有一位诗人名叫老乡,人称他在“守望着诗歌的残局”。他的《野诗全集》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全国优秀诗歌奖,同年有三位诗人获此奖项,我独爱他的诗歌。他的诗歌因其奇崛怪异的构思,清晰而深厚的意蕴,极富解构性的语言,幽默化、戏剧化的审美效果而具有特别的魅力。

现代的网络诗人,吉林有一位诗人名叫孙慧峰,按下思想性不说,他的诗歌从艺术上讲是在“收拾着诗歌的残局”。为什么这样讲?网络成为诗歌最重要的载体之后,对诗歌的贡献是普适和泛化,但对诗歌的破坏也是惨重的,这种破坏体现在自由和随意。这种自由和随意,一言以蔽之,就是一切形式皆可以成为诗。基于此,孙慧峰无意识地通过自己的努力把诗歌界定在传统意义上的概念与范畴之内,使得诗不同于其他文体,使得诗保持了诗应有的容貌和品质。他的诗集《傲慢之书》,唯美而又神采飞扬。

老乡的诗,因为老乡“在野”,他的诗获得了应有的尊重,这也几乎是所有纸介诗人共同的待遇。基于此,诗人们挤破头皮也期待着在纸介上露脸。这种露脸,某种意义上讲就是归于正统,就是诗人桂冠的认领和诗人身份的确认。也正是因此,纸介民刊层出不穷。网络诗人为什么要劳民伤财地出版纸刊?究其根源,是对另一个阵营的认输和屈服。是一面向传统叫板,一面又向传统折腰。

孙慧峰的诗还远没被人们认可。这也是网络诗歌和网络诗人的痛。孙慧峰的诗歌,其艺术价值远高于其思想价值,或许这也是他的诗歌不能获得应有尊重的原因。读他的诗歌总感觉着是在象牙塔内闲游散步,多有语言上的愉悦,缺少灵魂上的震撼。惊讶于他想象的奇诡和语言的出位,却难得一种精神的认同。但是,不论如何说,与“赵丽华诗”相比,他的诗更不容易被隐没,而且,我们也有理由相信,随着诗人自我意识的完善,世界观的形成,他的诗歌终究是要成为江上奇峰的。

通过阅读和欣赏他们的作品,再通过一种纵横对比,他们的部分诗歌完全可以归于好诗篇之列。而之所以把以上二位归入到好诗人的行列,也是由于他们二位都保持着良好的写作操守,不沽名钓誉,不沿街叫卖,不自吹自擂。

真的诗人应该保持心灵上的宁静、精神上的圣洁和行为上的崇高。

艺术创作要求要“这一个”,诗歌创作也是如此。诗歌创作需要向前人和外人进行学习,但决非食而不化。模仿与复制不仅没出息,而且愚蠢。

前些年,孙慧峰有首名字叫《养》的诗歌,他“先养几株树,再养三两只蝴蝶”,一时间马上就有许多诗人跟着养起这个养起那个,滑稽而且有趣,可笑更为可悲。

娜夜有首叫《写作》的诗歌,结尾几句若神来之笔,可悲的是,后来,从很多诗人的作品中发现了“孪生”。

这样的例子实在不少。

艺术家之所以被人尊重,艺术品之所以被人景仰,就在于艺术家的创新精神和艺术品的独具一格。

诗歌创作需要超越。

首先是自我超越。当下诗歌创作中,尤其是网络诗歌创作中,许多诗人对自己的创作技巧存在着自恋。卖弄、放纵和玄虚很是盛行。没有匠心全是匠气;没有意外,全是意料之中。平行的创作方式,使得作品与作品没有区别,从而,使得诗人与诗人的区别也仅仅是形式上的区别而已。没有自我超越,就没有突破。当创作变成工序与流程时,创作也就失去了任何意义和价值。

其次是超越前人。相比较而言,自我超越是基础和前提,没有自我超越,就不会有对前人的超越。只有保持不断的自我超越,才能实现对前人的超越。而对前人的超越,才是诗歌最终的目的,也才是诗歌存在的理由和可能。

此外,诗歌创作中的自大狂和自闭症导致“不知有汉”,拿着稻草救命,划着火柴取暖的诗人还咬着指头体味肉香。再有,诗歌创作中的拉帮结派,肉麻的吹捧与盲目的排斥,也使得诗歌创作只见丘陵不见山峰。

诗歌创作中需要注意和警惕的现象还有许多,在此不一一赘述。

关于诗歌的吵闹还会继续下去,脱裤子诗人还会出现,自命为大师的诗人也还会出现,同样,也还会有“守望着诗歌的残局”和“收拾着诗歌的残局”的诗人,也正是因为后者的存在,诗歌才不至于死亡!

把握我们自己,就是再也写不出一句像样的诗来,也要穿戴整齐,就是不能做一个诗人,也不要动不动就脱掉裤子!如果靠脱裤子才能成为诗人,那李白们岂不是要脱得形销骨立了!

诗人,请自爱!善待诗歌,善待诗人。

(作者简介:魏冬,张家口教育学院教师;李晋晖,张家口教育学院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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