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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性主体·身体主体·消费主体

2009-03-10

文学评论 2009年1期
关键词:诗性符号主体

仇 敏

内容提要诗性主体的萎缩和消解构成现代语境的悲剧化入文景观,而重建诗性主体必然面临对于身体主体和消费主体的双重克服。只有克服和超越身体主体和消费主体对于诗性主体的宰制,人的自由和审美才得以可能,道德感和幸福感才成为精神的现实。

海德格尔的忧思之一,就是现代人诗性主体的沉落,他在阐释荷尔德林的诗歌时,提出著名的“人应该诗意地栖居于大地”的美学口号。后现代存在者沉湎于身体主体和消费主体,遗忘掉诗性主体的应有权力和生命意义,构成现实性的悲剧。美学必须主张克服身体主体和消费主体的双重宰制,重建现实语境中的诤性主体,才能保证生命存在的自由与美感和求证人生的价值与意义。

诗性主体是一个综合性的精神结构,是主体各种具体结构有机统一而形成一个主导性的存在,不同的主体形式对于诗性主体形成积极或消极的作用。本文着重探究身体主体和消费主体这两个主体结构对于诗性主体的宰制和消解,以及诗性主体如何克服这种宰制和消解为自我生命获得合理性存在,为诗性主体的重建开辟道路。

“身体”被重视不是一个现代性话题,而属于一种古老的人文传统。古希腊时期的哲学家深刻地思考这一问题,中世纪的基督教美学家,从近代哲学始祖笛卡儿到现代思想家尼采,以及后来的众多理论家,如福柯、波德里亚等人都有精湛独到的论述。20世纪90年代,美国美学家舒斯特曼(Richard Shusterman)提出“身体美学”(Somaesthetics)的概念,主张建立身体美学的分支学科。这些思想家在确立身体主体以存在的合法性和合理性的前提之下,肯定身体存在的应有权利和审美价值,无疑为当今的身体主体多元化指出一条闪耀理想主义光芒的美学之路。

然而,后现代主义的历史语境,身体主体却被更多赋予本能主义的内涵和享乐主义的因素。追溯身体主体的本能主义内涵,显然不能不指涉到弗洛伊德和精神分析理论。客观地说,弗洛伊德的两大发现客观地影响了身体主体的理论与实践,一是无意识冲动构成心理结构的基础,二是“里比多”(Libido)性本能构筑人的精神活动的核心。我们无意于在这里分析和评价精神分析理论这两个发现的历史功过,只是依据现象学的哲学信念进行自我的理论言说。在本体论意义上,人是理性的动物,尽管非理性的本能具有强大的心理势能和存在的应有权利,但是,它绝对不能成为生命存在的主宰和基础。胡塞尔坚信在历史的逻辑过程中,尽管非理性一度甚嚣尘上,但是,理性必然战胜非理性并且最终引导和决定人类的未来命运。遵循现象学的运思之路,我们还认为,除了理性主体之外,诗性主体必然构成人类未来社会和生命存在的合理性基础。而诗性主体的建立和完善,意味着对于身体主体和本能主义的克服和超越。

后现代社会的身体主体被赋予更多的本能冲动的内涵,身体享乐主义成为世俗社会的潮流,尤其对于身体欲望的放纵竟然成为大众文化的一种时尚。然而,尼采指出:“真正的生命即通过生殖、通过性的神秘而延续的总体生命。所以,对希腊人来说,性的象征本身是可敬的象征,是全部古代虔诚所包含的真正深刻意义。生殖、怀孕和生育行为中的每个细节都唤起最崇高、最庄严的情感。”显然,尼采对于古希腊文化的分析,呈现这样的事实,身体主体应该服从于崇高庄严的情感,欲望权力必须限定在合理与合情的逻辑前提之下。福柯认为,“人的身体不只是生物学上的物质单位,而且,更重要的是一个具有社会生命和文化生命的基本单位。人的身体都是在特定的社会关系网络和生命脉络中存在和运动着,因此身体的有形的物质状况及其活动方式,是在特定的社会文化条件下形成,也是在同样的社会文化环境中不断地变化和活动。所以,身体的各个部位的功能及其运作过程,都是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社会文化环境的影响和限定,而其活动方式和行动效果也直接在社会文化环境中呈现出来。”福柯揭示现代社会对于身体的规训和压抑的现实,以及控诉“文明秩序”对于身体权力的限制和消解,并不意味着他主张对于身体本能的全面肯定。事实上,福柯对于西方的两类身体理论,一类是对于身体主体的性的言论与行为进行约束和规范化的理论,一类是放纵或解放性的言论和行为的理论,都进行了无情地批判。第二类理论以法兰克福派的莱斯(WilhelmReich,1897—1957)为代表,他“进一步发展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潜意识理论,强调近现代社会各种制度对于性的压抑而造成的人性异化现象,并提倡青少年一代的性解放作为改造社会的基本途径”。莱斯的观点显然走向消极的身体主体的欲望叙事,一种放纵的身体美学不可能消除异化也无助于人类社会的理想图景的描绘。后现代社会的大众文化或流行文化,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身体主体的张扬和无节制的欲望肯定。波德里亚以反讽的语调写道:“全部时尚和广告就这样绘制了一张自我色情的‘爱情国地图及其勘探路线:你们负责自己的身体,你们应该开发它,你们应该向它投资——不是根据享乐的命令投资,而是根据大众模式反映的符号的命令投资,根据某种魅力流程图投资,等等。”他进而指出,身体通过菲勒斯崇拜的一般等价物成为由模式赋予的符号总系统,如同资本通过金钱的一般等价物成为交换价值的总系统。经济全球化浪潮加速了身体主体的欲望叙事,波德里亚所陈述和分析的身体美学现象在当今中国已经出现和泛滥。我们对于身体主体和本能主体已经丧失抵御和批判的能力,已经丧失对于它们的反思和判断的理论力量,所有的抗衡手段也只有拿出陈旧的道德谱系,显然这远远不够。因此,重建诗性主体是抗衡身体主体和本能主体的重要选择之一,也唯有诗性主体的确立才使人类的自由和尊严、美感和幸福感得以可能。

马尔库塞认为:“美作为一个可欲的对象,它原初的本能相关,即同爱欲和死欲相关的领域。这两个对立的东西,在神话中,通过快慰与恐惧的表现而连接在一起。”显然,这一阐释只能包含局部的合理性。审美活动不排除带有部分的欲望因素,但是,美感必须是对于欲望和本能的否定和超越,无论是爱欲和死欲都不能代表审美主体的基本结构,更不能决定审美主体的精神价值与意义。显然,诗性主体只有对于本能欲望进行疏离和否定,它才可能在审美活动中求证自我的意义和获得无限可能性,追寻自我存在的自由和尊严、浪漫和唯美。诗性主体唯有处于否定、批判、超越身体主体的精神活动的过程,才能获得自我的确证。

现在,无论是大众文化和流行文化,还是主张日常生活的审美化的理论努力,都难以逃脱身体主体论或本能主体决定论的窠臼,将人类的精神价值和意义等同于欲望叙事,降低于主体的尊严和权力,消解主体的审美活动的诗性要求,只能导致如此的悲剧性后果。一方面,日常活动中,身体主体被更多地赋予商品和资本的象征符号,身体成为获取社会地位和知识话语的重要标签之

一,身体越来越表演化和装饰性,成为展示的对象和暴露的对象,成为政治、知识、权力、金钱等等的象征品。身体既成为消费对象也成为被消费对象,成为广告、商品、技术、资本等一系列经济运作活动的中心,成为后现代社会的叙事主体和生产与消费的中枢。所有个体的身体都成为社会和文化的集体身体,成为被观看或主动表演的演员和道具,传统的身体私密性让位于身体的公开性和展示欲,身体是属于社会公共空间的结构,不再是传统意义的私人化权力显示,也不再是藏匿着的个别生命单位。后现代社会已经开始了身体主体的狂欢节和庆典仪式,为身体主体和财富、权力、知识、体育、传媒、演艺、广告等等的广泛结盟和利益同谋而弹冠相庆,几乎所有的政客、资本家、广告商、金融家、投资者、明星、冒险家,甚至知识精英、宗教僧侣、慈善家等等无一例外地成为身体主体的沉迷者、赞赏者和表演者。身体既成为这个世俗世界最现实和最强大的逻辑力量,也成为芸芸众生的乌托邦式的审美理想。另一方面,身体主体广泛和喧嚣地进入表现文学活动和艺术活动领域,带来新的美学景观。文学中的身体写作或躯体写作,本能欲望的放纵写实成为竞相仿效的模本,美感被身体的生理快乐所取代,诗意服从于欲望原则,文学沦落为无意识心理本能的画廊。作家在消解历史道德的同时,也颠覆了人类共时性的基本良知。其它艺术形式,尤其主宰大众观赏活动的影视艺术,担当身体主体之表现的先锋。作为以视听为媒介的综合艺术,影视艺术显然具有自己的强大优势,图像和音响的高度结合,加上高科技的传播手段,使它们拥有最普遍最众多的接受群体。它们热衷于以身体主体的欲望叙事去吸引、迷惑、征服观众的同时,也赋予一种普遍的价值理念:身体的权力是人生的最大最重要的权力,它需要被展览、表演、观看,从而获得一种象征符号的功能,而这种象征符号的功能又逻辑地关联着权力、货币、等级、知识、话语、名誉等一系列的利益对象,它们形成强大而紧密的市场链条,推动整个社会的经济机器的运行。因此,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艺术文本,身体主体的狂欢已经挤兑诗性主体的存在,后现代世界业已变得极端世俗化和功利化。身体主体的欲望叙事和功利主义的普遍价值取向,并不能带来生命存在的美感提升和诗意呈现,主体的扭曲并不意味着历史的进步和完善,恰恰可能上演着旨趣荒谬的人性悲剧。这决不是一种杞人忧天的理论玄思,而是对于实践意志所面临的严峻现实的美学分析。

对于诗性主体的呼唤,是理论和实践的双重诉求,是历史与现实赋予的一种崇高的和紧要的责任。只有重建诗性主体和抗衡身体主体的诱惑,只有将人类的诗意精神作为重建文明基础的一个主要结构,我们才能瞥见理想主义的曙光,才不至于沉沦在本能主义、工具理性、商品崇拜、权力游戏、货币拜物教的心理泥潭。在后现代社会,诗性主体的重建也许是一剂医治社会痼疾的良药。

消费社会的强大逻辑象一张无人不被包罗的网,每一个存在者又都是消费社会这个棋盘上的一粒盲目的棋子,遵从着消费社会的游戏规则。从这个意义上说,每一个主体都属于消费主体。换言之,消费主体成为这个社会的主要的和基础性的主体结构。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必须拥立消费主体成为历史发展的动力,也不意味着消费主体成为人类精神重建的主导性力量。恰恰相反,我们必须保持对于消费主体的理性警惕和冷静反思,必须给予一定的限定与制约。

消费主体一方面沉湎于商品的使用价值,物的属性构成对于主体的第一性诱惑。现代商品生产密切联系于科技进步,商品的更新节奏和加速度不断提高,不间断地刺激消费者的消费欲望。商品更新和消费欲望形成经济活动的正比例关系,商品刺激消费,而消费也反过来推动商品产生。两者形成近乎狂热的竞赛逻辑,而且这种竞赛由于消费欲望和生产利润的双重驱动,呈现出时间上永不停顿和心理上永无终止的趋势。消费主体另一方面依赖于商品的符号价值,商品超越于使用价值的符号价值构成对于消费主体的第二性诱惑;而且这种诱惑力量远大于第一性诱惑。诚如所论:“物的消费首先成为一种夸示性的展示差异的过程,消费中的物成为确定人的社会存在的‘物证,这种物证既具有群体的意义,又有个体的意义。物不是在有用性的意义上起作用,而是通过有用性的展示和消耗表现个人身份和社会结构。物的符号价值通过物品之间的差异被生产出来,同时也通过物与人的联系被生产出来。”消费主体拥有的消费符号作为自我的社会地位和阶层身份的象征形式,从而说明他的社会立场和意识形态乃至审美趣味。从这个意义上考察,商品不仅仅作为需求满足的焦点,而是社会声誉和个人身份的一种符号象征,体现出的是一种社会价值,属于浮华和炫耀的载体,当然也是消费主体表明自我差异性的一种方式和途径,然而,选择这种方式与途径必须以金钱和权力作为前提。

消费社会的运作逻辑之一,是商品和科技的结盟、使用价值和符号价值的同谋、广告和传媒的合伙。它们形成公开与隐蔽的利益共同体,这种网状的经济关系构成后现代社会的整体景象,共同地构筑对于诗性主体的压抑和消解的势能。波德里亚指出:“消费主体,尤其身体消费的主体,这既不是‘自我,也不是潜意识主体,而是你们,是广告中的你们,即主导模式所遮挡、粉碎并重建的主体,是在交换/符号中被当做赌注的‘个体化主体——因为你们只不过是第二人称和交换中的仿真模式,所以事实上你们不是任何人,‘你们只是支持模式话语的虚构词项。这个‘你们不再是人们与之说话的对象,而是代码重叠的效果,是出现在符号之镜中的幽灵。”消费主体在一定程度上是异化了的非自我的主体,属于他者的主体。因此,诗性主体必须对它保持理性的戒备和冷静的批判。

诗性主体在后现代的消费社会,面临着对于消费社会几个方面的克服。

首先,诗性主体必须对于物的第一性诱惑的克服。消费社会以丰盛的物形态形成对于消费主体的物质诱惑。琳琅满目的商品以满足不同的消费需要,满足形形色色的消费欲望。科技和商品的高度结合,辅佐广告的夸张修辞和公共空间的流行话语的推波助澜,这一切都不断高涨地刺激消费主体的消费神经。作为诗性主体面对这样一个消费社会,一方面应该肯定消费活动的合理性和生命存在的消费权力,另一方面,必须抗衡消费品的物的诱惑。人不应该作为使用价值的附属品,对于物的欲望始终是低级形态的需要,消费活动只是保证主体的物质形态的需要,尽管物的需要也一定程度上附加着精神目的和审美诉求,但是,物的需要无法超越精神需要和纯粹审美性的追求。物的需要永远是被动满足的需要,而达不到主动的创造性和审美性的快乐,达不到自由意志的实现和想象力的高度发挥。消费活动中,消费主体在常态下只有有限的被动知识和被动性选择消费,消费心理一般被广告和传媒的宣传以及其他消费者所引导,因此,个人独立的主体意

识和智慧被遮蔽和缺席。所以,诗意情怀和审美精神服从于消费原则和欲望叙事。物的意识占领和充斥主体意识,诗性主体成为一种萎缩和退让的主体。消费社会的诗性主体应该是理性和智慧的主体,不能被物的欲望所压倒,不能臣服于物质事实,消费活动中应该保持理性和充分考虑量人为出。应该意识到物的使用价值永远是有限的存在对象,而精神性的需求才是超越性的对象。

诗性主体其次是对于物的第二性诱惑的克服。波德里亚指出,消费本身就是一种神话,消费社会唯一真实的存在,就是消费观念的存在和它的影响张力。它们构成社会公共常识的逻辑力量。“由各种符号所构成的系统演变成为各种‘当代神话的可能性。如果说,原始的神话是原始人用最简单的语音符号表示他们的各种意义系统的话,那么现代神话就是有浓厚的控制意向的各阶层权力集团表达他们的欲望和控制社会的策略的符号系统。”显然,消费社会中的商品就是这样的符号系统。商品在当代社会以符号运作而发挥自己的强大功能,对于任何一个消费主体都施加符号价值的影响。消费主体一方面服从商品的物的使用价值,另一方面更服帖地顺从商品的符号价值。消费者既被物的欲望所操纵又被物的符号的象征意义所迷惑。与其说是在消费一种物的使用属性,还不如说是在消费物的符号价值。商品在公共空间的展览、销售和消费,被赋予神话般的色彩和意义,它们已经高度符号化和象征化,它们已经同社会意识形态、人的本性、文化模式、心理原型、宗教信仰、生活习惯等等社会学因素复杂地交织在一起而无法剥离。一般消费主体很难超越这种商品的物的符号系统施加心理的巨大影响,他们只能折服于当代社会的商品神话的吊诡,沉迷于符号逻辑的强大魅力之中。波德里亚将商品看作“虚幻的对象,当作呈现魔术一样诱惑力的花神和色魔”。诗性主体必须具备藐视商品的物的象征符号系统的能力,禀赋一种天然地对于商品的物的符号价值的淡漠和超然的心态,以一种宁静智慧的眼光看待琳琅满目、五光十色的商品的符号世界,不为这些“虚幻的符号”和“浮华的象征”所打动,透过物的象征系统而窥视到它们虚假的符号泡沫,嘲笑和反讽这些商品外表所掩盖的虚假叙事,对于符号象征的等级、身份、阶层等等虚伪的意识形态给予冷静的批判和反思。简言之,诤陛主体能够粉碎当代商品神话构筑的精神壁垒,能够断裂由社会系统精心建立起来的商品的物的意识形态锁链。唯有此,才呈现诗性主体的超越性和生命智慧,闪烁出特立独行的诗意光辉和富有创造力的思维色彩。

诗性主体最后是对于消费主体的心理疾病的克服。炫耀、奢侈和浪费已经成为当代消费社会和消费主体的痼疾,成为流行的社会心理疾病。浪费成为消费社会一个策略,一种无法回避的人所共知的阴谋诡计。没有浪费的消费不是当代社会意义的消费,就象节俭的消费是古典主义的消费方式一样,浪费构成当代消费的一个本质性特征。广告和传媒联盟促使社会进行浪费游戏,浪费隐蔽地成为一种政治、经济、文化的身份而名片、权力、财富、荣誉构成浪费的社会资格。浪费促进生产,促进经济循环,也促进经济繁荣。浪费永不停歇地创造着商品的死亡,而死亡的创造又刺激新的商品的诞生。换言之,经济在商品的浪费和死亡过程中完成自己的生生不息的繁荣。然而,如此下去,人类必然在浪费中死亡,文化创造必然在浪费中萎缩自己的想象力和生命力。诗性主体必然是抗衡浪费的主体,必然是诊断、克服、医治消费社会和消费主体的心理疾病的主体。诗性主体主张新节俭主义的消费方式,坚持对于环境负责的环境伦理学立场,顽强地反对浪费和批判浪费。诤陛主体坚信,浪费不会建立一个理想的、富足的和唯美的神话世界,而只有节俭主义和对于环境的伦理责任才能创造一个充满美感和诗意、和谐和自由的物质世界与精神王国。

总而言之,诗性主体天然地抗衡消费主体,制约消费主体对于世界的宰制和垄断,为人类的诗意的栖居创造精神的条件。如果这个世界完全充斥着消费主体,诗性主体从此绝迹而去,那么,这就是世界历史的最大悲剧。但是,人类精神的尊严和自由,绝对不可能允许这种悲剧的降临,诗性主体是顽强而有效地抗衡消费社会和消费主体的主要力量甚至是唯一性力量。

责任编辑李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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