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苏潜艇相撞差点引发核战

陈在田

曾有人说过，人类任何一项科学探索的历史，都是不断伴随着失败和事故的历史。潜艇发展也不例外，第一艘战功潜艇、第一艘核潜艇、“最安全潜艇”都曾赫然出现在潜艇事故名册上。

不幸的先驱者“亨利”号

“亨利”号是世界上第一艘击沉敌舰的潜艇，这本该让它享受殊荣，可惜的是，这艘先驱潜艇却是以不幸者的形象永留史册的。“亨利”号从第一次下水到最后报销还不到8个月，却沉了3回，死了20人，其中包括设计者、建造者的儿子和全部3名艇长，说它是史上最不幸潜艇，恐怕也不为过。这艘潜艇诞生于1862年2月南北战争时美国南方的新奥尔良市，是一个异想天开的商人兼律师赫瑞斯·亨利，根据潜艇之父富尔顿留下的几张图纸，用一个报废锅炉改造成的。他的打算是，用潜艇携带水雷偷袭北方舰艇，从而打破军事和经济上的困局。

1864年4月17日傍晚，海军中尉迪克森带着一枚“长杆水雷”率“亨利”号悄悄下潜，打算袭击北军巡洋舰“豪萨托内克”号。所谓长杆水雷，就是在长长的竹竿顶端装个铁尖，绑上炸弹，另一端连接长长的拉线作为引爆装置。“亨利”号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巡洋舰，将水雷铁尖插入舰体，然后倒车、引爆。一声巨响后，“豪萨托内克”号成为有史以来第一艘被潜艇击沉的敌舰，可创造历史的“亨利”号却再也没能回来。后来的调查结果显示，关键时候潜艇突然发生故障，虽然艇员拼命倒车，潜艇却不但不退，反倒慢慢往前蹭，结果被自己引爆的水雷冲击波送进海底，8名艇员无一生还。

苏联核潜艇事故被拍成电影

苏联曾是拥有核潜艇最多的国家，不幸的是，它也同时是拥有最多潜艇事故的国家，而且事故一次比一次“传奇”。如著名的“共青团员”号。这艘潜艇是用比金子还贵的钛合金制造，俗称“金鱼”，比一般核潜艇开得快、潜得深，最深可下潜至1000米深度。1989年4月7日11时02分，该艇在巴伦支海水下386米突然起火，艇长果断上浮并向总部求救，但总部竟在58分钟后才反应过来，耽误了宝贵的救援时间，17时08分潜艇沉没，69名艇员中遇难42人。

前苏联潜艇史上还有一艘著名的“寡妇制造者”———K-19号。这艘核潜艇1961年4月30日服役，7月4日第一次远航就出了反应堆事故，艇员们不顾安危冲入堆舱才转危为安，但强大的辐射导致许多参加抢修的艇员死亡或残疾。1969年11月15日，这艘艇在巴伦支海与美国核潜艇“小鲨鱼”号相撞，差点引发了核大战。当日凌晨7时10分，K-19号核潜艇上的第一战斗小组正准备吃早餐，弗拉基米尔·列别德卡艇长下令潜水深度从60米调为70米，声呐兵报告“地平线清晰”。但是仅在3分钟后，K-19号核潜艇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整个艇首从一侧歪向另一侧。艇长和艇员们立即意识到：出事了!这时核潜艇里的灯光全都熄灭了，那些没有被固定的东西，包括桌子上的餐具都掉了下来……K-19号核潜艇急速下沉。在列别德卡的指挥下，K-19号最终成功起浮，同时赶紧向舰队指挥中心报告所发生的情况，后按命令返回基地。当时码头上的人员远远望见K-19号核潜艇的艇首有一个大坑，还把它当作是别国海军的潜艇。后来才知道，K-19号迎面撞上了美国海军的“小鲨鱼”号攻击型核潜艇。当时，“小鲨鱼”号静静地躲在水下不动，正在密切监视苏联海军舰艇的活动，因此K-19号核潜艇的声呐系统没有听到它的声音，便以6节的速度撞了上去。美国“小鲨鱼”号核潜艇的耐压艇体被K-19号撞了一个大洞，它沉入海底后，挣扎了很长时间才艰难返回基地。潜艇相撞事故发生时，“小鲨鱼”号的水雷军官认为苏军艇员是不惜代价欲撞沉“小鲨鱼”号，因此已准备发射一枚“卡波洛克”反潜鱼雷，然后再发射3枚携带核弹头的鱼雷。多亏艇长布尔哈德沉着老练，及时制止，才没有酿成重大事故。与“小鲨鱼”号相撞后，K-19号经过修复重新服役，没想到再次出航的它又遇上了麻烦。

1972年2月24日，K-19跑到加拿大纽芬兰以东1300海里处巡逻，机舱突然起火，导致28名值班艇员丧生，尾舱12名艇员被活活困了40多个昼夜才脱险。更严重的是，由于远离本土，K-19不得不接受北约拖船救援拖带，被前苏联海军视为奇耻大辱。1991年，前苏联海军决定让这艘艇退役，就在退役前夕的6月4日，它又出了一次反应堆事故，所幸无人伤亡。K-19的事故从服役一直发生到退役，除了大名鼎鼎的“亨利”号，怕是没第二艘比它更倒霉的了。俄罗斯一些海军人士固执地认为，K-19下水时因保密需要让男士（而非传统的女士）主持下水仪式，不仅如此，敲香槟时竟没有敲碎，导致该艇一直厄运缠身。这艘艇如此出名，以至于后来美国好莱坞还拍了部电影，名字就叫《K-19寡妇制造者》。

五花八门的潜艇相撞

潜艇事故中有很多都是相撞造成的。有潜艇撞潜艇的，光美苏、美俄潜艇的碰撞，据不完全统计就有4起，甚至美国核潜艇自己对撞也发生过1次。有潜艇撞民船的，1981年10月21日，一艘前苏联老式R级潜艇撞上“冷藏-13”号民船，结果潜艇沉没，7人死亡，2人失踪；2001年2月10日，美国核潜艇“格林威尔”号撞上日本“爱媛”号实习船，导致后者沉没、9人失踪，引起不小的外交风波。还有潜艇撞自家军舰的，1966年1月10日，美国核潜艇（世界上第一艘核潜艇）“鹦鹉螺”号，撞上自家航母“埃塞克斯”号底部，双方受轻伤。有潜艇撞别人军舰的，如1976年8月28日，前苏联“红色禁卫军”号核潜艇和美国“沃奇”号护卫舰相撞。有潜艇撞礁石、海底的，这个光美国就发生过4起。最离奇的是还有撞动物的。1959年10月5日，美国潜艇“海龙”号就在大西洋被鲸鱼撞坏了螺旋桨，好在没出人命。

相撞事故的原因五花八门，有的因为军民用部门协调不佳，有的则因艇员操作失误。此外，各国潜艇降噪技术的发展，让和平时期“捉迷藏”的潜艇直到撞了才察觉，以及一些国家为搜集海底数据不惜一切，也造成了各种相撞事故的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