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下)
2009-02-19余夫
余 夫
牛类家族之野牛
欧洲野牛分布于欧洲中部一带,栖息于落叶林或针阔叶混交林中,它们有时到较开阔的沼泽地带活动,没有固定的栖息地。据说它们为了保护自己,常常向远处的敌人会喷射出大量由粪便形成的泡沫。
美洲野牛分布于加拿大西南部、美国等地。美洲野牛和欧洲野牛的外形大体相像,欧洲野牛略高一些,美洲野牛显得更为肥壮。美洲野牛的头部比欧洲野牛大,非常突出,而角却比欧洲野牛小;美洲野牛的额毛长而下垂到鼻骨,而欧洲野牛额毛较短或没有;美洲野牛的两耳为黑色,而欧洲野牛的两耳不黑;美洲野牛的体毛粗而厚,尤其是在冬季,里栗棕色,头部颜色较深;欧洲野牛的体毛呈暗棕色。
欧洲野牛曾分布于欧洲中部、西部和南部的广大地区,后来范围逐渐缩小,在野外生存的最后一头欧洲野牛于1921年2月9日被猎杀,后来通过利用金世界动物园中饲养的56只进行再引入工作,终于使它免受灭顶之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欧洲野牛又受到了严重的沌击,以后才又逐渐发展起来,现在有1600多只生活在野外和动物园中。
美洲野牛的命运也是如此。北美洲大草原上的美洲野牛群曾是地球上规模最大的陆生动物群体,可以说,没有美洲野牛的粪尿就没有北美洲大草原:粪尿改良了土壤,增加了土壤肥力。美洲野牛的数量越多,青草的生长就越茂盛,反过来又养育了更多的美洲野牛。
不幸的是,自从有了铁路,人类便开始了对美洲野牛的大屠杀。一个职业野牛杀手,如美国西部警察怀亚特·厄普和绰号为“水牛比尔”的美国陆军侦察兵科迪,一小时内就可以杀死上百只美洲野牛。在开动的火车上射杀美洲野牛的娱乐活动在当时颇为流行。被猎杀的美洲野牛只有1/5作为商品买卖,其余的都在野外烂掉了。因此,美洲野牛逐步被压缩在越来越小的范围之内,几近绝灭。直到1890年,这种状况才宣告结束,而这时的美洲野牛仅剩下了635只。后来,许多有识之士大力倡导和宣传禁猎活动,并把残存的个体集中到几个保护区内,使其得到繁衍生息,现在已有3万多只在半野生状态下生存。
牛类家族新成员——克隆牛
除了野生牛类外,现在世界上还饲养着11亿只以上的家牛,大约有500多个品种,依照其用途分为乳用种、肉用种、肉乳兼用种和肉用与劳役兼用种等。
1999年初,世界上第一批克隆牛在德国顺利诞生。此后,包括我国在内的世界各国在克隆牛领域取得了大量的成果。克隆牛的实验成功将对畜牧业特别是肉牛和乳牛业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利用克隆技术可以更有效地加快畜牧业品种的改良进程,许多优良品种会大批得到复制。从前改良牲畜品种大多沿用的是杂交育种手段,速度太慢,而运用克隆技术培育优质奶牛等各种家牛,通过产业化来改造奶牛业和其他与牛相关的产业,市场前景十分广阔。近年来,对克隆动物食用安全性的评估程序也已经结束,产自克隆牛或它们后代的牛排、牛肉、牛奶业已上市,真正走上了普通消费者的餐桌。
历史上,通过接种牛痘疫苗曾经帮助人类抵抗疾病(在拉丁语中,牛痘和牛是一个词)。现在,利用克隆和转基因技术可以在这方面取得更多的成果。我国科学家已经克隆出身体里含有人CD20抗体的小牛犊。人CD20抗体是治疗B淋巴细胞瘤等癌症的特效药物,能结合放疗和化疗准确找到癌细胞。如果把癌细胞比作一种铁,那么CD20抗体就是吸铁石,不论癌细胞隐藏得多么深,它都能准确将其找到,并牢牢吸住。所以,它参与治疗时,就只会杀死癌细胞而不损伤其他的细胞。目前这种药物生产成本高,价格昂贵,国内还无法生产,而全部依靠进口,大多数患者只能望药兴叹。如果该项目获得成功,无疑给癌症患者开启了一扇希望之门。
在国外,阿根廷科学家也已经成功地培育出可以在奶中提取人体胰岛素的克隆和转基因小牛犊,这一突破性研究成果将大大降低糖尿病治疗费用。另外,在克隆的奶牛中还可以产出含有人体生长激素的牛奶,其物理化学特性与人脑垂体生成的生长激素完全一致,这将大大降低生长激素的生产成本。预计不久的将来,这种克隆奶牛就能大量产奶,从而使这种新产品投放市场。
“牛性化”的饲养管理
在牛的饲养管理方面,各种新技术更是层出不穷。想像一下这样一种情景:成群结队的奶牛每天一到挤奶时间,便在贝多芬音乐的背景声中依次走进一条类似汽车装配线的全自动挤奶室。挤奶机在激光和超声波的指导下,找到奶牛的乳腺,然后开始自动洗涤、消毒和按摩,继而完成挤奶动作,新鲜牛奶随即被冷却、包装。而在这所有过程之中,牧场的主人正在外地轻松度假。这并不是天方夜谭,一种“全自助”的自动挤奶室目前正在英国的牧场全面推广。
这条全部由机器人控制的自动挤奶室的工作原理类似汽车自动装配线。当自由放牧的奶牛每天自觉乳腺鼓胀、需要挤奶时,便会成群结队地从露天牧场来到这个自动挤奶室,然后排队进入。它们只要轻触一个“触摸式机关”,便可尽享包括背部皮毛自动刷洗、头部轻柔按摩在内的全套“贵宾服务”,更为体贴入微的是,此时一个自动风扇还会全方位地驱赶着那些恼人的苍蝇和蚊子。此外,繁重肮脏的粪便清理工作还由专门的机械装置加以完成。这个系统甚至还体现了一种对奶牛的“尊重”,因为它们可以完全进行“自我管理”,设定自己的“工作日程”。
为了更好地进行放牧,美国科学家发明了一种戴在牛脖子上的“项链”,在当牛离群跑得太远时,“项链”可以遥控它,使其返回牛群。这个“项链”的作用就相当于建了一个没有围栏的围场,并已经在澳大利亚的牧场试用。科学家利用全球卫星定位(GPS)技术开发出这个“假想围栏系统”。每头牛脖子上戴的“项链”上都装有一个可以监控牛的行动和位置的GPS接收器。当牛快要接近边界线时,“项链”上的扬声器就会发出由电脑产生的低低的嗡嗡声来吓唬它们,使其离开栅栏,别越雷池一步——这就是虚拟栅栏。“项链”甚至可以配置额外的传感器,监测牛群的健康数据,将有关数据发回中央处理器。
美国科学家还别出心裁地为母牛设计、制作了一种有趣的饰物——一副耳坠子。乳牛被吸血蚊蝇咬过之后,会减少产奶量,而且会传染疾病,可是又不能在牛身上涂驱虫药,因为牛会用舌头舔,化学物质就会进入牛奶里去。科学家解决这个难题的思路是:在牛身上找一个“安全”的部位,把驱蚊虫的药附加上去。这种散发特殊香味的驱虫剂,是一种叫苯戊酸酯的化学合成药物,它的香味对驱除蝇类昆虫具有特别令人满意的效能,能使有害昆虫“闻”而生畏。
牛“副产品”的利用
对牛“副产品”的综合利用方面也有很可观的前景,例如牛粪的开发利用。事实上,早在20世纪80年代末,美国加利福尼亚南部沙漠地区靠近牧草场的地方就已经建立了一座以牛粪为燃料的发电站。这是世界上第一座完全用牛粪为燃料的商业性发电站。过去,只有一些小电站用从牛粪中获得的沼气进行发电。这座发电站发电总量的75%~85%(大约15兆瓦)提给民用,可以满足15000~20000用户的用电需求。每天,燃烧的牛粪为800吨~900吨。这座发电站的发电总量表明,每年可以节省30万桶用来发电的石油,同时还减轻了牧场主们运送牛粪的压力。由于牛粪含盐份过重,杂草种子多,因此被用作肥料的价值不大。在该电站建造以前,牧场主们得花钱将牛粪运走处理掉。而现在,这座发电站以每吨1美元的价格从15个牧场购进牛粪。另外,该发电站每天能产生160吨的灰,还可望在年底时将所有的灰卖掉。这种灰可以作铺路材料以及化肥的添加物,或被用来吸收地热能以及一些有毒污染物。
日本科学家则从牛粪中提取汽油。通过向容器中的牛粪添加几种金属催化剂,然后施以30个标准大气压的高压及高达300℃的高温,成功实现了“牛粪制汽油”,可以从每100克牛粪中提取出1.4毫升汽油。通过此项技术的进一步改进,将来可望实现商业化应用。
牛粪还可成为上好的地板原料,未来的购房者可能会发现他们新房子的地板是用粪便做成的。消毒后的牛粪可以加工成纤维板,替代锯末纤维板,用来做家具、商品货架,还可以用作地板材料。这种纤维环环相扣的粪便板材的性能可以和锯末板材相媲美,甚至可以超出实木板材,而且这种牛粪纤维板发出的气味也很不错。
不容乐观的未来
不过,牛的未来也并非一片光明。自从1985年4月英国首次发现疯牛病以来,该病大有蔓延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之势。疯牛病也叫牛脑海绵状病,简称BSE,病程一般为14~90天,潜伏期长达4~6年。多数病牛中枢神经系统出现变化,行为反常,烦躁不安,步态不稳,经常乱踢以至摔倒、抽搐。不仅如此,人类如果吃了患疯牛病的牛肉可诱发一种克雅氏病,简称CJO,是一种罕见的致命性海绵状脑病,患者最初是失去记忆,继而全身瘫痪,失去一切身体机能,3个月内便会死亡。死者脑髓蛋白质大量坏死,呈海绵状,与患有疯牛病的牛脑髓极为相似。疯牛病对人类威胁如此之大,引起了全球对疯牛病的恐慌。
由于过度放牧所造成的危害也日益严重,已经有大片的牧场不堪牛羊超载而严重退化、沙化。牛打嗝对世界的环境所造成的危害更大。一头牛平均一天要以打嗝的方式排出340升甲烷气体。通常,畜牧养殖业排放的废气占全部人为制造的温室气体的18%,这个比值甚至高于地球上所有的汽车和其他形式的交通工具所排放的废气。牛每增长2千克肉,就要排出大约1千克的甲烷气体。因此,牛打嗝所产生的甲烷数量足以使地球变暖,这个问题在世界范围内已经日益受到关注。
与此同时,世界上的野生牛类的生存也在受到越来越严重的威胁。野牦牛、美洲野牛、印度野牛、柬埔寨野牛、倭水牛、高山倭水牛和民都洛水牛在《濒危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中均是被列入附录I的物种。在过去的一个世纪中,由于过度捕杀,野牦牛分布范围和数量都大大减少。世界上仅存的野牦牛总数不超过15000只。倭水牛类的数量都比较稀少,尤其是民都洛水牛,野外仅存200多只。柬埔寨野牛在刚被发现时的数量就非常稀少,当时估计有大约10100只,现在可能已经有灭绝的危险。
濒临灭绝的不只是野生牛类,家牛的许多品种也是如此。例如,北沙牛是宁波特有的地方畜禽品种,具有适应性强、体形高大、肉质鲜美等优点。但是,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随着它们在现代社会中的耕作、运输等役用功能的日益减弱,养殖数量急剧减少,种群濒临灭绝的境地。目前,宁波市仅剩下14只北沙牛。由于它仅在宁波市有分布,因此也可以说全世界也仅剩下14只了。
在我国,由于近年来政府采取了不少严厉的保护措施,使野生牛类的数量呈现稳中有增的态势。但是,新的问题还是层出不穷,其中,让野牦牛再次面临生存困境的野牦牛与家牦牛“混血”问题就是一个极具典型意义的例子。
每年七、八月间,青藏高原水草丰美,野牦牛开始进入发情期,被誉为“高原情种”的公野牦牛尽显风流本色,不仅公野牦牛之间为“夺爱”常常闹得血肉飞溅,它们也常窜到人类的牧区,混进家牦牛群,“虏”走母牦牛,让其充当自己“娇小”的配偶。这样,“混血牦牛”会同时向家、野牦牛两方渗透。这不仅将使野牦牛的野性信息丢失、对自然灾害的抵抗能力大大降低,同时家牦牛还会把本身携带的一些寄生虫、传染病带给野牦牛,并在种群中传播。如果放任家、野牦牛杂交,“混血牦牛”的数量将迅速增加,从而对野牦牛的种群繁衍产生致命影响。
之所以形成这样的局面,正是由于人类的畜牧业活动不断向野牦牛世代聚集的“无人区”逼近所造成的。自然保护区的建立也未能从根本上阻挡牧民前进的步伐,在野牦牛保护区边缘不断出现家牦牛的行踪。这使家、野牦牛之间的“杂交混血”难以避免。从长远来看,只有积极引导农牧民开展多种经营,以减缓牲畜对牧草的需求量,维持生态的整体平衡,才能为从根本上拯救纯种野牦牛提供可能,同时也将使更多的人开始重视对野生牛类的保护。
[责任编辑]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