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并非不可思议
2009-01-14醉井
醉 井
临走前我让你给我写留言。你的字迹温柔地问着我:
“猪,你知道你这三年里最遗憾的是什么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
然后又故作轻松地补了一句:“被骗了吧,傻瓜,哈哈!”
最后是你那独一无二的签名,跟你一样,复杂得辨认不出原本的真实。
我甚至忘记了你的离去。只是在某一时刻,突然地感觉到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你叫我的名字,犹豫了两下从题海中抬起了头,望向你的座位。我好像看到了你趴在桌上睡觉的样子,额前的刘海散散地盖住了你的眼睛,投下一片忧郁的阴影。这只是幻觉。你的座位上,只不过弥漫着我无助的失落。
和你的故事,上演得实在不可思议。
我是不是还喜欢你?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我倔强地告诉你我不再在乎你的时候,我在说谎。
如果那可以算作我们的开始。那时候,我已经喜欢上你好久了。
那一天,你对我说了很多:
“我要回老家了。”
“嗯。”
“可能要回去一个星期这样。”
“嗯。”
“我要去看我奶奶。”
“嗯。”
“……”
“嗯。”
……
我怕失了分寸说错话。在你面前,我总是那么小心翼翼。可是那时候的我,却可以在冗长的对话里读出那么多的甜蜜。
你开始每天等我上学,每天送我回家。可是,我们每天必经的那条路,正好正对着我家阳台。
其实我们走在一起很怪。短短的一段路,却总是伴随着长长的一段沉默,静得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还记得你第一次牵我吗?你手心里的温度突然地就在我的手中蔓延开来,那样突然,让我来不及躲闪。我感觉到血液不停地往上涌,在我的脸上晕开一朵朵艳丽的红霞。其实更多的是害怕,却又舍不得放开,只好任凭自己的手指和心,乖乖地和你交织在一起。
爱情真似海洛因般让人上瘾。
越来越无所顾忌,越来越迷恋其中。
脑海中突然跳出妈妈那张冷峻的脸,似一盆凉水一下子浇醒了沉浸在幸福中的我。我挣扎着逃离了你的掌心,却看到了你的眼里划过了一丝落寞的悲伤。
我拐进旁边的一家小店假装买本子,只为掩饰自己复杂的心情。恐惧,担心,愧疚,遗憾……却没有一种心情可以与快乐扯上关系。
我挑得很慢很慢,你在门口等得很耐心。我是故意的,我希望你会等得不耐烦而独自离去。可是你没有。最终认输的还是我。我随便拿了一本到门口结账,掏出钱币的手却被老板的一句话僵在了空气中。“男生陪女生买东西,不是都应该男生付钱吗?”老板笑呵呵地说。你轻轻拉过了我,从口袋里拿出皮夹抽出几张零钱递了过去,一切都进行得那么自然。我看见你的皮夹里有我们一起合拍的大头贴,在那上面,我笑得很拘束。
我不安地在甜蜜中沉浮。看见了你的笑,却要面对妈妈那张冷冷的脸。
妈妈还是和我摊了牌,在那个大雨滂沱的中午。
她只淡淡地和我说了一句话:“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和男生的关系。”
没有责备。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一根针刺进了我的心,没有痕迹,却痛得很深。
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渐行渐远的吧。
那一天,我和你在路上耗了一个多小时,“分手”二字,却始终说不出口。
其实我的意思你是明白的吧,可你为什么不愿多为我想想?你喜欢把事情做得很张扬,但这一点都不适合我。如果你可以感受到我的感受,那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等一下啊,再说清楚一下啊。”你的语气里,满满地充斥着霸道。
“我要回家了。”
……
“好了好了,放你回去。”
我假装很开心地一蹦一跳地回了家。我不敢回头,我怕看见你温柔的眼神我会心软。
后来我听说,那一夜,你哭得撕心裂肺。
你在博客里写:“看着你离去的背影,我想通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你给我留言:“母猴子的心,永远只属于你一个。”“母猴子”,是我对你的专属称号。
后来你就走了。老师宣布你永远离开这个班级的那一刻,我装得和其他人一样,甚至连唏嘘和感叹声都没有,只不过愣了几秒钟,就低头继续写摊在面前的卷子。我觉得我应该难过,可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难过的时候,我要自己很坚强,即使是装得很坚强,也好。
回到家,进了房间,锁上门,安静下来,慢慢地让眼泪流出来。当我哭到歇斯底里的时候,我缓缓地靠到墙边那块大大的镜子前。我想看着自己哭,我想知道我究竟可以为你伤心到什么地步,也许这可以用来衡量我喜欢你的程度。
我看见镜中那张被眼泪腐蚀得颓败不堪的脸。我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为你而伤心。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了你这么伤害自己。
好吧,这些眼泪,就当作是我对这段感情最后的祭奠。
这些事情,遥远得仿佛从来没有经过我的生命。你也只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就像两条不平行的直线,瞬间相交之后朝着各自的方向奔去,不再回头,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交集。
不过,你还是在我心中刻下了你的名字,只是我不确定是否有一天它会被岁月的手抚平。
编辑/商元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