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淡定地开始

喻藜末

1.你完蛋了

当我妈推开房门,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对我说“你再这么下去你就完蛋了”的时候,我正嬉皮笑脸的盯着电脑屏幕,随便嗯了几声当做回应。我妈叹了口气就转身离开了。我没有转过头去看她一眼,仿佛视线被粘在了电脑屏幕上。可想而知,我妈当时的表情肯定失望极了。

我妈离开后,我伸手把总电源给关了,房间那么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我承认,不按程序关电脑是一个坏习惯,但我也管不着那么多了,只是突然很想要安静。

我坐在床沿边,两手相扣抱头,往后那么一倒,就沉沉地栽在了枕头上,然后我开始寻思,我妈现在是不是特恨铁不成钢?三年前,我说过我要戒掉游戏,然后我就真的没有再去碰。但是刚才,我突然想再去看看那曾经的游戏,于是又开始玩起了三年前的网游,在这个如此紧要的关头。

我肯定是神经搭错线了,这样想着,我真有种抽自己几个嘴巴的冲动,好让自己清醒。但是,我知道自己是下不了手的,也就是偶尔闪出个念头罢了。像自残自虐那些事儿,风水再怎么轮流转这辈子也跟我没这缘分。就好比,在家里发现小强,我宁愿费九牛二虎之力地把它给撵出家门,也绝不会选择一脚下去把它给送上西天。我有时觉得自己多有慈悲心,怎么说都得给人家留一条生路不是?但是现在,却是现实不给我留生路,脑袋像卡带似的就这么来回放映着几个活生生血淋淋的大字:你、完、蛋、了。

2.你不懂我

妈说:“你这段时间别去玩手机了,多花些时间看书不好么?”我给她的回答是淡淡的一句:我没玩。

我说的是实话,我都忘了自己有多长时间没用手机上过网了。我不给人家打电话,甚至别人发来的短信我也懒得回复了。他们都抱怨说我怎么像人间蒸发似的,突然间就没了音讯。我笑笑,还好吧。

Y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按下绿键,接通。电话那头的她来势汹汹,像审问犯人那样吼道:“孩子,你去哪了?真是奇迹,连续两天打你手机竟然是处在关机状态。我说你故意的吧?”

我用一种特委屈的语气说:“我的大小姐,小的手机没电,它自己关机的,这能怪我吗?”

一阵寒暄后,我幽沉沉地向她诉苦:“怎么办呢?怎么办啊?我现在学习总感觉力不从心,好累,越来越孤单,所以经常在网上泡着,却更空虚。但是很快就要考试了啊!”Y听后,有些担忧的说道:“怎么会弄成这样糟糕呐?你再这样落魄下去,真的没救了。”没救了。我突然觉得心底好凉,凉的让我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哽咽。我笑笑说,手机快没电了,就先这样吧。然后把电话挂断了。

我呆呆地躺在床上,眼珠子狠狠地盯着苍白的天花板,心里阵阵酸痛,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不懂我?

第二天,我收到了Y的短信,一共是8个字。4个重复的“加油”和句末的一个感叹号。我冷笑,真的好冷。看来,你是真的不懂我。

Y,你知道么,东西吃多了会吐,油加多了会漏。我不要谁对我说或褒或贬的话语,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你能对我说句:别担心,会有希望的。那样,我会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3.听着,一切还未结束

妈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似乎是看到了奇迹发生。我在一旁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惜字如金了。可能武侠片看多了,我就突然觉得如果说话了,那我的元气就会流失。天!这是什么跟什么,感觉快要崩溃了。

是的,我把鼠标卸下来给她了。我这一举动确实把我妈吓了一跳。而我呢,看着没有鼠标的电脑,心里反倒轻松了许多。看来这次我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呵呵,多凄凉,在所有人都对我失望,最后只剩我自己一个人之后,才懂得要奋起了。典型的孤军奋战。

突然想大哭又想大笑,情绪有点错乱。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忽然间想起了这么一句经典: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呵呵,是的,这场游戏,还得继续。

4.六月,结束,亦开始

这天终于来了。我看着天空,蓝得那样地淡定。仿佛曾经的熟悉,又回到我的身边。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进考场,在那一刻,感觉所有的一切,都释然了。

六月。结束了,或快乐或悲伤的,都结束了。

接下来,不管会如何,都将是一场蜕变的开始。

编辑/张春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