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耀的大华银行神话

郁 风

通过内部改革、收购扩张和多元化,大华银行已成为新加坡规模最大、最负盛名的华资银行,以及亚洲地区最成功的银行之一。

今年6月,在北京举行的“亚洲银行家峰会2009”上,新加坡大华银行集团(United Overseas Bank)主席黄祖耀,以其在银行界51年的卓越成就,获得亚洲银行家峰会颁发的终身成就奖。

已年届80的黄祖耀,在新加坡是一位几乎家喻户晓的人物,他不仅是活跃于银行界和工商界的银行业巨子,也是多年来致力于华人社会活动的社团领袖。亚洲银行家终身成就奖的颁词赞许他是“一位杰出的企业家、银行家、慈善家,并成为当地华社的领袖”。

大华银行是新加坡第二大银行,目前拥有500多家分行和办事处,分布于亚太、西欧和北美的18个国家与地区。其由黄祖耀及其家族控股,据悉,类似这样并非由政府掌控的大型新加坡公司可谓凤毛麟角。

三代家族传承

出生于1929年的黄祖耀,祖籍福建金门。其父黄庆昌初居马来西亚沙捞越的古晋,以经营树胶和硕莪粉出口发家。1935年,黄庆昌联合6位福建籍商人共同创办了大华银行。

黄祖耀在20岁时遵父命停学,进入父亲创办的庆隆公司工作,没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在近9年的贸易工作中,他奔波于新加坡、印尼、马来西亚等地,凭借自己的勤奋和能力在业务上打开了一个良好的局面,并得到了周围人的广泛认可。而这期间建立的良好业务基础也为他此后的事业更好发展打下了一个伏笔。

1958年黄祖耀调入大华银行当董事,从此开始了长达半个世纪的银行家生涯。1960年,31岁的他由于才干出色,被众董事推举代替其父出任大华银行董事经理,1971年出任董事副主席。至1974年黄庆昌退休,黄祖耀正式从父亲手中接掌了大华银行,全面掌管大华业务。

在黄氏父子的努力下,大华银行从一家原本只有一间分行、以福建社群为客户的小银行,逐步发展成为了一家多元化的大型跨国银行集团,成就了一个庞大财团帝国。截至2007年12月31日,大华银行集团拥有总资产1749.5亿新加坡元,综合实力排名世界银行第33位。

凭借精明敏锐的商业意识和远见卓识,黄祖耀深受新加坡及东南亚地区的推崇和尊敬。在1990年和2001年,他两次获颁新加坡杰出商人奖,并于1995年获颁亚细安(东盟)杰出商人奖。

在美国《福布斯》杂志亚洲版2009年新加坡40大富豪榜中,尽管受全球金融危机影响,黄祖耀的排名有所下滑,但仍居新加坡第五大富豪,净资产达31亿美元。

值得一提的是,黄祖耀的长子黄一宗,2007年已接替他正式出任大华银行总裁职位,黄祖耀则继续担任大华银行集团主席和董事会执行委员会主席一职。作为第三代接班人,黄一宗在美国获经济学硕士学位,1979年加入大华银行,并自1990年成为董事,在2000年任副主席及行长。

对于家族事业的生存与发展,黄祖耀也有着独到的理解。他曾表示,人们对家族企业存有不信任的心态,认为家族企业管理不善,并且只会为家族利益着想。其实,家族管理并不是没有优点,无论是家族管理与专业管理,有利也有弊。黄祖耀指出,两者之间有一个很明显的差别:虽然两者都注重企业盈利,但家族企业家重视公司的长远利益,而专业人士则偏重短期效益,因为他们得到的奖励回报是以公司每年的盈利表现为依据的。

所以,他认为,“最理想的方式就是家族控制配合精英专业管理。家族企业家为企业制定方向,专业经理人则提供知识和专长,两者互相配合去实现企业的长远目标。”

扩张三部曲

接手家族事业前后,黄祖耀对大华银行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雄心勃勃地施行了扩张三部曲,领导公司向集团化、多元化、国际化迈进。

上世纪50和60年代,新加坡的各家银行都以为本地工商业提供信贷服务为主,规模不大,作风也较保守,鲜有向海外扩张的野心,大华银行也遵循这一传统模式。黄祖耀则打破了这一传统。为了开展海外业务,他建议设立外汇部,从事高利润的外汇交易。1963年,他在大华银行设立仓库部为客户提供额外服务,也为大华银行给予客户透支和其他信贷便利提供了更好的抵押保障。这两个部门的先后建立,大大扩展了大华银行的业务,提升了它的知名度。

1966年,大华银行成立了大华金融有限公司,作为投资控股公司,1968年又成立大华银行托管(私人)有限公司,提供专业的投资处理服务。在新加坡政府设立亚洲美元市场后,大华银行还是取得亚洲美元组执照的第一批银行之一。1969年,新加坡政府建立黄金市场,大华被委任为法定黄金交易商,并成立黄金部,专门处理此项业务。

1980年,大华银行在新加坡乃至东南亚银行界首次尝试装置了自动存、提款机,客户可以用大华银卡来自动存款和提款。次年,引进新加坡最大的电脑系统,开发出利用电脑全天24小时从事银行业务的“电脑银行”。这两项举措都大获成功,也提升了其业务竞争力和现代化管理水平。

黄祖耀看好亚太地区的发展潜能,积极向海外扩展业务。继1965年首次在海外——中国香港设立分行后,大华银行在东南亚、中国台湾、日本、韩国、澳大利亚、越南、中国大陆等国家和地区都先后设立了分支机构。

黄祖耀扩张的第二步是坚持对同业竞争对手的收购,实行低成本扩张。1970年,大华银行正式挂牌上市,成为新加坡第一家公开上市的银行。此后,黄祖耀进行了一系列的收购活动,实力和规模迅速壮大。

1971年,他购得了由胡文虎创办的崇侨银行53.15%的股份,1973年又购得由广东华侨余东旋创办的利华银行的全部股权。崇侨银行是客家人的银行,利华银行则属于广东派,在传统上与福建派的大华银行业务上自成体系,各自拥有自己的固定客户。黄祖耀此举把它们统一到大华的旗下,对于一向重视门派的华侨社会而言,不能不说是个创举。1984年和1987年,黄祖耀收购远东银行和工商银行,2002年更击败新加坡发展银行成功收购了华联银行,一度成为新加坡最大的银行。

其扩张的第三部曲则是:通过银行这个杠杆,不断向其他产业投资,朝多元化发展。目前,连同子公司和联号在内,大华银行集团控制的公司有70多家,遍及金融证券、保险、不动产、工业、旅游、贸易、船务、电脑服务等领域,其中包括由胡文虎创立、以生产虎标万金油著称的虎豹兄弟国际公司、大华证券、大华金融、大华保险、大华置业、文雅酒店等,并在联合工业集团、新加坡报业控股及新加坡置地等公司拥有相当股权。大华银行集团是目前新加坡拥有最多挂牌公司的大财团。

投资中国,情系华社

黄祖耀尤其看好中国大陆市场。1985年,大华银行在北京设立了代表处,成为最先入驻北京的新加坡银行之一。2001年,大华银行北京代表处经中国人民银行批准升格为分行,成为中国加入WTO后第一家被批准在北京成立的外资银行分支机构,成为大华银行扩展其中国业务的一个里程碑。目前,大华银行已在北京、沈阳、天津、上海、厦门、广州、深圳、成都等8个城市设立了分支机构。

2008年7月,大华银行以7.8亿元人民币收购了中国恒丰银行(前身为烟台住房储蓄银行)15.38%的股份,成为其第二大股东。对恒丰银行的投资,让大华银行有机会更加积极参与中国市场的增长。此外,媒体日前还报道称,中国平安拟与大华银行组建合资基金公司,公司将由平安持股75%,大华银行持有另外的25%,有关申请已向监管部门提交。

与许多海外华商一样,黄祖耀十分热心社会公益事业,多年来担任过众多华人社团组织的领导职务,为新加坡社会和广大华人的福利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黄祖耀曾任新加坡南洋大学(已并入新加坡大学)理事会主席;从1969年至1979年,先后担任三届新加坡最大最权威的华商组织——新加坡中华总商会会长;1978年新加坡工商联合会成立,他又当选为第一届会长。此外,他还担任过新加坡福建会馆主席、《星洲日报》董事会主席等职。

黄祖耀对推广华语、保持华人传统文化与价值观贡献颇多。他一贯认为,母语才是传授传统文化及道德观的最有效的工具,华人传统文化无法通过英文的翻译来加以领会。他曾主持的福建会馆从2007年起,在属下道南学校、爱同学校、崇福学校、南侨小学和光华学校5所小学,推行了双文化华文优选课程。目的是为了培训一群不只精通中英双语,也对中华历史和文化有深入的了解的学生,搭建东西方文化交流的桥梁。

今年2月,黄祖耀家族还捐出3000万新加坡元设立黄氏基金,帮助弱势群体,并推动新加坡华文华语和华族文化的发展。成功商人以个人或家族名义设立慈善基金的情况在新加坡越来越普遍,但像黄祖耀这样,把推广华族文化作为宗旨之一的慈善基金却不多。

黄祖耀

祖籍:福建金门

公司总部:新加坡

主要行业:金融、保险、房地产

主要上市公司:大华银行、大华地产集团

商业策略:坚持对同业竞争对手的收购,形成低成本扩张

家族财富:31亿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