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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般的小幸福

2008-12-29

中学生百科·小文艺 2008年2期

  在大学里。夏兰算是我最好的姐妹,睡我下铺。夏兰收到陈宇的来信。陈宇说他在澳大利亚一切都安排妥当,用简单的话语嘱咐着夏兰要好好照顾自己。信的末尾有这样的PS:代问小学里的可采好。夏兰问我,你们居然还是小学同学?怎么也不曾提起过?给我讲讲他小时候的故事吧!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那个时候个子很矮的陈宇和我坐在班里的第一排和第二排。上课时,调皮的他会突然转过身来。抓走我的铅笔或者橡皮:下课后他干脆掉转过头骑在椅子上,看着我,问些奇怪的问题: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大?你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你的手指会一直这么细吗?
  我几乎每隔一个星期就要换一块橡皮。因为每当陈宇抢走我的橡皮再送回来的时候,上面都写满了方方正正的小字:陈宇,陈宇,陈宇,陈宇…从那时起。我养成了收集橡皮的习惯,把经过陈宇“创造”的橡皮都放进一个纸盒里。
  小学毕业后,我与陈宇进入同一所初中学习,但是不同班。我在五班,陈宇在隔壁的六班。上课时,再不会有人突然掉转过头抓走自己的橡皮。每当课间休息,我望向窗外。看到操场上跑得一头汗的陈宇,与一帮男生一边踢球一边起劲地叫喊。一切慢慢地淡了,偶尔在车棚或者楼梯口碰见,陈宇也好像不认识一样,风一般闪过,来不及让我看清。
  直到初中毕业,我给了陈宇一张小纸条,里面只有一句话:你还喜欢我吗?陈宇的回复是:一半喜欢,一半不喜欢。也许有点初恋前奏的意味。我好些天都不知道该把陈宇的回信放在哪里,于是一直揣在口袋,直到有一天纸条被揉破了。
  高中时,有点贪玩的陈宇没有考入重点。我曾经写过信给他,只是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后来听说陈宇有了一个弹古筝的女朋友。于是记忆从这里开始中断。我把那个牛皮纸盒用胶带封了起来。
  而现在,那个弹古筝的女孩夏兰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老天是够能捉弄人的。每当听到夏兰谈起陈宇,我心里都会产生一种难过的情绪。那些尘封许久的往事片段。总是很快便串成了回忆。我看到初中同学录上的留言:可采,你现在还好吗?署名:橡皮超人。我知道,“橡皮超人”便是陈宇。
  最近一次见到陈宇是在他出国前的朋友聚会。夏兰眼圈一直红着,陈宇牵着她的左手也始终没有松开。陈宇对夏兰说:“我会写信给你啊,会想你,会……”我眼前似乎突然出现小时候陈宇课间掉转过头来看我时的表情。眼睛里有亮亮的光和深深的欢喜,还有那长长的问题: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大?你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你的手指会一直这么细吗?
  周末回到家,找到那个装着橡皮的牛皮纸盒。拆掉胶带。一股香甜的气味漫布开来。因为时间久了。橡皮牢牢地粘在盒子上,像一块块打好的年糕。仔细看上面的名字,已经很模糊了,可是快乐的感觉还在。
  那些因为陈宇带来的回忆,每当开启,便能让人感到幸福。我想,与这种单纯的幸福感觉相比,任何情绪都显得微不足道了。成长中的这段岁月,因为陈宇而怀有的小小期许、兴奋与伤怀。都将永远留在心里,提醒着童年欢乐的存在。难道还不应该满足吗?只为那儿时陈宇带来的如同秘密般的小幸福。
  我登陆同学录,留言,只一句话给陈宇:“谢谢你,橡皮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