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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验

2008-12-29

上海故事 2008年7期

  摄影师胡力是很多女孩
  眼中的白马王子,追求他的漂亮女孩连成片,他却只和身材长相都一般的郝静谈起了恋爱。交往一年后,胡力手捧玫瑰单膝跪地向郝静求婚,可郝静却说:“再等等吧,我还没任何心理准备呢……”
  胡力的前女友叫李丽,是个漂亮的模特,他们谈了五年恋爱,可就在两人快要结婚的前一周,这位女模特却神秘失踪了,还卷走了胡力的存折……胡力自此一蹶不振,还试图自杀过,后来,是郝静恰如其分的关怀,才使胡力重新振作起来……
  其实,当胡力以那样庄重浪漫的方式求婚时,郝静幸福得要死,要知道,能嫁给胡力,是很多漂亮女孩梦寐以求的,但她拿不准,胡力的求婚是真爱还是感恩?她不明白,胡力为什么放着那么多漂亮的女孩不闻不问,却偏偏喜欢上了自己这只“丑小鸭”?这世上旧情复燃的事太多,万一哪天,那个女模特又重新出现了,说还依旧爱着胡力,说希望和他重归于好,胡力还能心如止水、坐怀不乱的坚守在自己身边吗?假如那时胡力又变心了,不是把自己一生的幸福给毁了吗?……
  郝静决定找机会考验一次胡力,如果他能经受得住这个考验,就嫁给他。
  这天,郝静才起床,就接到胡力的电话,说他刚接到邀请,要去杭州为一个杂志社拍片,马上就得走,大约三天后才能回来。郝静有些不悦:“晚两天走不行吗?我想你后天可以陪我。”她故意把“后天”两字说得很重。可胡力却说:恐怕不行,那个事情很急,耽误不得,说完,也不等郝静说啥,就匆匆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郝静失望极了,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因为胡力居然忘了后天是她生日。
  郝静生日这天,好友王旭梅来了,知道此事后,表情有些夸张地说:“什么?他去了杭州,连你生日都忘了?杭州好像正在举行模特大赛,那个李丽好像就是杭州人,她一定会去参赛的,他们就是在杭州认识的,他该不会是去专门……”
  好友的一番话,仿佛一下子惊醒了梦中人。郝静想,不管是不是那样,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考验他一下。于是,郝静立刻向单位请了假,直奔杭州而去。
  一下车,郝静就直奔当地营业厅,办了个手机号,然后立刻用这号给胡力发了短信:“刚听说你也来了这里,当初从你身边离去,全是我的错,还记得吗,三年前,我们就是在这个城市相识相爱的,现在的我非常想念你!见个面好吗?”
  发完短信,郝静轻轻地闭上了眼,忐忑不安起来,担心胡力可能会看出什么破绽,又担心起来,胡力真的回信该怎么办?
  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机始终未响,郝静的手紧张得都沁出了汗。“看来,的确是自己多虑了。”就在郝静开始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时,手机却响了起来,是胡力的回信:“对不起,才看到信息。真的是你吗?你又回来了吗?今晚八点,在我们以前常去的千岛酒吧见,不见不散!”
  看完短信,郝静差点没气晕过去,她流着泪回了句:不见不散,然后就打的提前来到了千岛酒吧,悄悄躲在它对面的小超市里,透过落地窗,静静地望着对面。
  二十分钟后,胡力西装革履,果然如约而至,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看着胡力进去了,郝静觉得自己的心就要碎了。郝静决定就这么等着,等着胡力在里面等不到人,再打这个电话来催时,就在电话里大骂他一通,然后跟他分手。
  可一个半小时都过去了,胡力却始终没给郝静打电话或发短信,难道胡力就那么一直痴情的傻等着?真的是太有耐心和涵养了!
  郝静看来是等不下去了,她红着脸,忍着气,硬着头皮走进了千岛酒吧,准备当面质问胡力。可进去后她却看到,胡力此时却已喝的酩酊大醉,嘴里正断断续续呢喃着一个女人的名字:李丽。
  胡力平时是不喝酒的,看着他醉成这样,郝静真得很心痛,但一想到她是为了那个叫李丽的女人才……又恨不得冲上去给胡力两耳光,将他打醒!
  郝静不想再搭理胡力,于是转身一口气跑回了旅社,关在房间大哭起来。也不知哭了多久,泪眼婆娑的她才觉得有些饿,原来这么晚了,自己竟然还没有吃晚饭。
  想到自己的生日竟是在异地他乡这种场景下度过,郝静愈加委屈伤心,她连夜坐长途车回到了家,先凑合着吃了点剩菜剩饭,烧上水回到了卧室,流着泪看胡力以前发过的短信,边看边删,像要永远删掉她和胡力的爱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郝静昏昏沉沉地醒来,才惊讶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莫名其妙地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原来昨晚,郝静看短信时,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要不是王旭梅昨晚路过她家楼下,看她家灯这么晚还亮着,上来找她,发现了满屋子的煤气味,后果不堪设想。
  由于抢救及时,郝静并无大碍,第二天就出了院,刚回到家坐稳,胡力就急匆匆的赶来了,是王旭梅告诉了他郝静煤气中毒的事情。
  一见胡力,郝静就想到了昨晚的那伤心一幕,内心陡然升起一股怨火,冷冷说了句:“我们结束了,我永远都不愿再见你,你去找你的旧情人吧!”
  说完,把胡力硬是推出了屋外,还把他在情人节送她的手机也狠狠地扔了出去,然后伏床大哭起来。
  这之后,胡力曾多次找到郝静,试图解释那晚的事情,挽回这段感情,可郝静却早已铁了心,根本不听胡力编造的任何谎言。
  为了彻底忘掉胡力,郝静悄悄去了北方,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在那找了份工作,很快,就和一个只认识了三个月的警察结了婚,婚后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诸多缺点:自私,懒惰,打女人……但此时,她肚里已有了这个男人的孩子,为了孩子,郝静放弃了离婚的念头,默默忍受着不幸的婚姻。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初秋,因为一项业务,郝静主动向公司请缨,又回到了这个南方小城。在那个古色古香的小巷尽头,天缘巧合,居然和胡力不期而遇。
  此刻的胡力,似乎更加稳重帅气了。突然之间,郝静觉得有许多的话想要对胡力说,可胡力却似乎很忙,只寒暄了几句,就走了,临走前,他告诉郝静,明日是他的婚礼,邀请郝静参加……
  虽然胡力结不结婚,和自己已经几乎没有任何关系,可听到胡力就要结婚时,郝静脑子还是“嗡”得响了一下。这么快,难道果真是那个女模特又回来了?
  郝静不想去,怕自己触景生情会伤心,但第二天她还是去了。在胡力的婚礼仪式上,郝静惊讶的发现,站在他一旁的新娘,不是那个漂亮修长的模特,而是一个身材和长相都很普通的女孩。
  看着看着,郝静的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联想到自己的不幸婚姻,那个站在他身旁的新娘原本该是自己呀!
  郝静再也无法待下去,悄悄地走了……
  明天,郝静就要回北方那个家了,假如不是因为孩子,她真的想永远不再回去了。临走前,郝静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再见胡力一面,她现在突然很想听听胡力那次醉酒的解释了,虽然答案此时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在一件普通的茶舍里,郝静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胡力。胡力似乎有些不愿提及往事,但在少许的沉默后,胡力还是开口了……
  原来,胡力那次去杭州,是参加一个杂志社组织的为贫困山区失学儿童的拍卖募捐活动,胡力知道郝静很有爱心,打算将自己照片的拍卖所得报酬,全部以郝静的名义捐给失学儿童,他打算把这作为生日礼物,回来补“送”给她。
  郝静生日那天上午,整个活动提前结束,胡力本打算下午就立刻回去,带着这份特殊的生日礼物,和她晚上一起庆祝生日。可中午,他却接到了李丽母亲的电话……
  原来,李丽在和他准备结婚的前一个月,突然觉得身体不适,一检查才知道是乳腺癌晚期,医生说她的生命将不会超过半年。李丽不想拖累胡力,影响他终身的幸福,考虑再三,最终选择了不辞而别,临走时还悄悄带走了胡力所有的积蓄,为的是让胡力把她当成一个骗财的女人,因此恨她,尽快忘掉这段感情,投入到另一个人的感情中去……两个月后,李丽就离开了人世,临终前,她嘱咐母亲,说等胡力有了结婚对象的消息,再把真相告他,并把这个存折交还给他,里面的钱,除了她带走胡力的,还有她后来存入的一部分,算是给胡力的新婚贺礼吧。她说,她会在天堂看着胡力,默默的祝福他过的美满幸福……
  知道真相后的胡力,心都要碎了,他立刻打车去了李丽的墓地,并在那里一直坐到了天黑……天渐渐暗了下来,就在胡力离开墓地往回返时,却接到了一条奇怪的短信……
  胡力知道一定是有人发错了,可短信内容却分明在说自己和李丽,难道天下竟有如此奇巧的事吗?他觉得,这一定是李丽在天显灵了,墓地中的李丽是不想让他这么快就离开杭州呀,不然怎么会在这样巧的时候收到这样的短信呢!
  他考虑再三,就将错就错回了短信,最终还是决定临走前,再去那个以前他们常去的酒吧坐坐,虽然他知道这短信只是个误会而已……
  所有这一切,都是郝静完全没想到的!
  听完胡力的讲述,郝静早已是泪流满面,她彻底地呆了,幸福曾离她是那样的近,却终于与自己无缘,她想,要是没有那次考验,自己将是今日胡力身边幸福的新娘。
  郝静默默地走了,她最终没有勇气向胡力说出,那个短信是她发的。
  (责编/朱近插图/陈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