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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心

2008-12-29于连顺

上海故事 2008年7期

  不求大富,只图温饱,这就是老丁
  头的人生哲学。退休后,他捡起了年轻时的爱好,拿起了二胡,参加了社区老人活动,好不快活。可是,好景不长,儿子出事了,开车撞了人,毛头小子扔下车子撒腿就跑没影了。
  儿子是老丁头一生的希望啊。如今,天南海北不知去向,他还有什么心思吹拉弹唱?警察登门问老丁头:“老大爷,你儿子上哪了?”
  老丁头摇头说不知道。
  又过了几天,老丁头家的电话响了,他有气无力“喂”了一声,立刻提高了八度,是儿子打来的。“你在哪呀,孩子……”
  儿子那边给了老爸一个电话号码:13983466275,老丁头找张纸赶紧记了下来。抓住这张纸,就像抓住了儿子,老丁头不想让它落到警察手里。可是,放哪呢?光凭脑子是记不住的。老丁头绞尽脑汁总算想出了一个主意。
  从此,老丁头天天盯在电视旁,专看法制节目。他在研究法律,了解政策,想为儿子找一条生路。看着看着,老丁头坐不住了,觉得儿子的行为属于逃逸,而他的做法,属于包庇,这样会罪加一等的。老丁头陷入到深深的矛盾之中。天天胡思乱想,没了方寸。
  这天,警察又上门了,“你儿子有消息了吗?这事越拖越不好办那。”
  老丁的心理防线垮了,问道:“警察同志,我现在说算不算自首?”
  “说比不说强,处理时我们会考虑的。”
  老丁头像获了大赦似的,战战兢兢地递上了他抄写的一段歌谱,指了指中间那段过门说:“就在这。”
  警察细细地看了这段过门全明白了。老丁头是把电话号码变成了乐曲,藏在了歌曲中。13没变,9,变成63,下面画了一道节拍线。8,用44代替,下面又画了一道节拍线,这样就成了634466275,合起来一分析便是13983466275。警察感到老丁头的做法很可笑,但也为这样的父母心感动。
  儿子很快归案了,受到了他应该受的处罚。老丁头心里不好受,却从此养成了一个习惯,天天晚上等着看电视里的法制节目。
  (特邀编辑/章慧敏题图/乐明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