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墨子的经济思想看中小企业发展之路

　　摘要：墨家学派是春秋战国时期重要的思想家，其代表的小生产者利益的观点是我国春秋战国时期重要并且具有广泛影响的经济思想。而“兼相爱，交相利”的义利观，“强从事”的生财论以及“去其无用之费”的节用观是墨家经济思想的主要观点。由于其思想来源于社会中广大的小生产者，所以其思想对于今日的中小企业发展中存在的现象与问题仍然有重要的参考意义和借鉴反思的价值。
　　关键词：墨家；义利论；生财论；节用论；中小企业
　　
　　墨子创立的墨家学派在战国时期一度成为社会显学，诚如韩非子所评“世之显学，儒墨也，儒之所至，孔子也；墨之所至，墨翟也。”墨子的思想代表了小生产者的利益。秦亡之后，墨家的思想逐渐销声匿迹。然而，中国是小生产者的汪洋大海，墨家思想有着广大的社会基础。在今天，研究墨子的思想，有利于我们更好地认识中小企业在发展道路中存在的不足，并帮助我们寻求中小企业的发展道路。
　　
　　一、从“义利观”看中小企业发展之纲
　　
　　墨子认为人是自私自利的。因而在人与人的关系方面提出了，“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己之身。”提倡不分阶级、亲族和国别，人与人之间应该彼此互爱。同时，墨子强调义，指出“不义不富，不义不贵，不义不亲，不义不近”。他指出利应该是人与人之间的互利，应建立在平等交换的基础上，反对亏人自利，反对强暴掠夺和坑蒙拐骗。
　　墨子的这种“兼相爱、交相利”反应了在战乱中崛起的社会下层人民对道德和正义的渴望。小生产者属于社会弱势群体，规模不大，无力抵御天灾人祸的打击，因此他们幻想人与人之间相互爱护，国与国之间停止进攻，以求实现“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傲贱、诈不欺愚。”的理想社会。即使小生产者渴望着全社会都拥有墨子的正义和诚信，“兼相爱、交相利”却始终难以实现。墨子认识到人的自利的本性，却忽略了人的这一本性决定了人难以兼爱他人。小生产者的资产规模小，流动性强，因此在处理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的时候，往往会选择个人利益。这就有悖于“兼相爱、交相利”的原则。
　　在现代社会中小企业的发展中，我们也看到由于缺乏品牌价值、资产规模等因素作为质量保证，中小企业更有可能违背诚信原则、破坏市场经济的公平交易原则，最终导致中小企业的倒闭。例如，在九十年代，温州的中小企业一度异常活跃，然而平均寿命却都比较低。主要是在于小企业的商品价格低、质量也低，有的企业甚至不惜通过假冒伪劣等方式牟取一时之利。其结果不仅毁了小企业自身，也差点毁了“温州制造”的品牌。另一方面，中小企业抵挡市场异动风险的能力差，面对恶性价格战等不正当竞争时抵抗能力差。例如，九十年代的彩电降价风潮中，许多中小型的彩电制造商纷纷倒闭。中小企业虽然有激励违背市场准则，同时也渴望市场的公平交易、公平竞争环境，希望能在稳定健康的经济中，获得经济利润。
　　两千多年前，墨子提出的“兼相爱、交相利”给现代中小企业的发展指出了一个基本准则——诚信原则。这表现在对待顾客，要“视其之身，若已之身”，童叟无欺、公平交易。对待同行，要“视其之身，若己之身”，平等竞争，不搞恶性价格竞争等。对待员工，要“视其之身，若己之身”，关心爱护员工。通过种种向他人“让利”的办法，最终实现与他人互利。正如前文所说，小生产者较看重眼前利益，往往不舍得“让利于人”。然而，中小企业要发展壮大，就必须在顾客、同行和员工之中树立起诚信的形象，通过合法、健康地方式参与到市场经济竞争中。这不仅需要一个企业家拥有“爱人、互利”的思想，更需要企业家群体有“兼相爱、交相利”的意识，在良好的竞争氛围中发展中小企业。
　　
　　二、从“生财论”看中小企业发展之路
　　
　　墨子指出“生财密”有两个途径一是“强从事”和增加一国人口。从微观角度考虑，我们主要考察依靠“强从事”增加财富的思想。“强从事”是指延长劳动时间和增加劳动强度，如“夙兴夜寐，纺绩织紝，多治麻、丝、葛……”“竭股肱之力”等。墨子认为，这是致富的关键因素，“强必富，不强必贫；强必饱，不强必饥……”
　　该观点具有其时代合理性，生产力水平相对落后的时候，由于供给总是很难满足需求，市场供不应求，所以生产量的大小直接影响着收入水平，因此增加工作强度或者增加人手当然可以实现企业的发展壮大。事实上西方资本主义发展早期很大程度上也是通过增加工人劳动时间劳动强度等方法来实现企业的发展的。
　　墨子的这种局限，也反应了小生产者的局限。直至今天，我们也可以看到，中小企业对产品的技术创新尤其是持续的技术创新比较忽略。这主要是由于中小企业规模小，企业资本规模小，无法承担高额的研发费用和研发风险。因而，中小企业往往通过增加工人的劳动强度和劳动时间的方式来增加企业的产量，获取企业利润。这些企业的劳动时间往往较长，且企业环境往往较差，工人的待遇也不高。除了对工人福利的剥夺之外，由于缺乏持续的技术创新支持，在经济全球一体化逐渐加快的情况下，企业自身也是岌岌可危。以中关村分布的中小企业为例，即使很多企业在创立之初拥有了高新技术甚至专利技术，由于缺乏后续的创新能力，也难逃倒闭的厄运。中关村的中小企业的平均寿命，仅为2.5年。在经济全球一体化进程逐渐加快的情况下，企业之间的竞争愈演愈烈，产品从上市到被淘汰的时间缩短，如果企业没有持续创新，仅靠增加雇员数量、延长员工的劳动时间或者提高员工的劳动强度等“强从事”的方式来获取利润，那么企业不仅不能“生财密”，还难逃倒闭的厄运。
　　
　　三、从“节用论”看中小企业利润流向
　　
　　墨子的强调“节用”，强调“去其无用之费”。在墨子看来，“节用”是以满足人的基本生理需求为限度的。并从衣、食、住、行等方面，对节用作出了具体的阐释。“适身体，和肌肤，……非荣耳目而观愚民也。” “足以充虚继气、强股肱、耳目聪明则止；不极五味之调，芬香之和，不致远国珍怪异物。” “室高居足以辟润湿，边足以圉风寒，上足以待雪霜雨露。” “全国轻利，可以任重致远，”而不要“饰车以文采，饰舟以镂刻。”
　　墨子提倡“节用”主要要求限制统治阶级上层特权。通过限制上层统治者的奢侈消费，可以减少对于臣民的捐税，以增加人民的收入和生活必需品消费，改善小生产阶级的生活状况。他同时也认为把用于生产奢侈品的人力、物力转移到生产必需品，则能够增进财富。“有去大人之好聚珠玉、鸟兽、犬马，以益衣裳、宫室、甲盾、五兵、舟车之数，于数倍乎？若则不难”
　　通过上述节用，可以实现三个益处：首先，能够为小生产者简单再生产提供条件；其次，可以创造社会剩余，加强粮食储备；再次，统治者可以在国家的武装力量上加强储备；最后可以维持社会安定。当时各国战争频繁，生活战斗物资的积累十分必要，所以他提出的针对物资积累的利润分配办法在当时是可取和可以理解的。
　　但是，针对现代的中小型企业，从微观个体的角度看，墨子的“节用论”是与简单再生产相联系的，并不是将节省的财富用于扩大再生产。如果将储蓄的财富用于扩大再生产，则能够加速国民财富的增加。而墨子只考虑到了“节用”与简单再生产的关系，这也是墨子经济思想局限性的一个方面。可见，中小企业的发展过程中，应该更多地把利润用于再生产，尤其是用于扩大再生产，以使得企业有充足的资金用于企业的发展壮大而不应该将利润过多地用于企业家的奢侈性消费。同时，墨子的以生活所需为原则的“节用”，也给现在的企业带来了实际的问题：如果利润用于消费的部分只满足人的基本生活需要，那么不仅会减低社会成员的效用，还将造成企业家对员工工资的剥削。整个社会的节用还可能造成社会总需求的萎缩，造成社会经济的停滞。这些情况，是处于的生产力不够发达的战国初期的墨子无法预见的。
　　“节用”的论点对于现代企业的利润规划是有启示意义的，尤其是企业规模较小的时候。企业领导人的生活不应该过度奢侈，特别是在私人的生活上，这样只会无谓的消耗企业的资本和利润，造成企业资金储备或者扩大再生产资金的减少。同时企业应该注意贮备资金，储备的资金除了用于应急，对应市场和企业的紧急变化外，有一个重要的用途是用于未来新产品的研发，因为新产品研发往往需要大量的资金，而作为中小企业，进行研发时必须事先有贮备金。在传统的中小企业，特别是家族企业中，企业财富等同于企业家的个人财产。企业和企业家之间一本帐。企业赚的就是企业家挣的。这就很可能出现因为企业家个人的消费导致企业财务危机或者缺少资金进行再生产等状况。因此，在现代企业管理中，中小企业包括家族式企业也应该实现企业和企业家个人账目分开。企业家依靠管理者才能从企业中获得报酬。而企业并不直接承担企业家个人消费支出。这就能够有效地控制企业家适度地消费，保证企业再生产所需资金。
　　如前所述，墨子只看到了“节用”的财富用于简单再生产。而简单再生产并不能加快企业财富的增加，也不能创造企业的规模效应。中小企业要提高利润率需要扩大规模，产生规模经济、提高市场占有率。因此，中小企业的财富积累不仅要保证简单再生产，还要进一步用于扩大再生产，以此来寻求中小企业更大的发展。
　　作者单位：北京大学经济学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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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赵靖.中国古代经济思想名著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10）：213-215.
　　[3]周建波.中国经济思想史课堂讲义[M].北京: 北京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