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光旦 “他不能出洋,谁还能出洋!”
2008-12-15张永超
读书文摘 2008年12期
潘光旦在清华读书时,因跳高致伤而锯掉了右腿。有一次他问代理校长严鹤龄:“我能否出洋?”严回答说:“怕不合适吧,美国人会说中国人两条腿的不够多,一条腿的也送来了!”一位美籍女教师闻之,便打抱不平:“他的功课门门总是考第一,他不能出洋,谁还能出洋!”
潘光旦在西南联大任教务长,同时研究优生学与心理学。当时云南多鼠,潘深受其苦,张夹设笼进行捕捉。一日捕得硕鼠十多只,便斩头剥皮,弃其内脏,然后洗净切成块状,请夫人做成菜。夫人皱眉问道:“我们伙食虽不算好,也常有鱼有肉,今天为何叫我做这苦差事?”潘光旦解释道:“我这是为了学术研究,请你一定要帮助我。”夫人无奈,只好勉为其难。
夫人一向善于治馔,煮熟后果然甘香扑鼻。潘光旦大喜,随即邀来共同研究心理学的同事和学生数人,诡称偶获野味,欲与诸位分享。鼠肉端上桌来,潘带头大嚼,众宴客亦举箸共食,咀嚼再三,竟不辨是何动物。一客问道:“此肉细嫩,味道鲜美,但不知是何野味?”潘光旦笑答:“鼠肉。”此二字一出,想再吃一块的忽然停住了筷子,嘴里正在咀嚼的吐了出来,还有紧锁双眉、喉痒欲吐的。潘光旦一再保证,其中绝无有害健康的物质,并以身作则继续食用。但无论他怎么劝诱,直至餐毕,终无问津者。潘大笑道:“我又在心理学上得一证明。”
潘光旦平易近人,风趣,没有大教授的架子。由于多年吸烟,其牙齿黄得发黑,特别是门牙东倒西歪,难看。1949年秋,在清华社会学系的一次迎新会上,一位新同学竟说,世界上最丑的事物是潘先生的牙齿。众人大笑不止。潘教授不仅不气,反而笑道:“我的牙齿的确不雅观,但是否是世界上最丑的事物,还有待商榷。”
(选自《晚近中国名人逸闻录》/张永超 编著/江西人民出版社/2008年5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