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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潘多拉打开魔盒,丘比特就不再钟情弓箭

2008-11-04

爱人坊·金版 2008年10期

依 然

你知道那个半夜里躺在阳台上数星星的女子是谁吗?你知道独自走在海滩边燃放烟花的男子是谁吗?

答案是我和陈思远。

1.

一直以来我就讨厌和男人的关系纠缠不清,对我来说,和男人的关系只有三种:路过,纯粹,交集。

午夜的灯光总是闪烁不定,我觉得所有的路灯都仿佛是螺丝帽没有拧紧的机器,一步一步地摇摆起来,拉长的阴影就像跳梁小丑一样的滑稽。我任性地冲着话筒大叫,陈思远,我要冲到大连和你鬼混,引得路人一片不怀好意的侧目。

陈思远是我前男友莫涯的朋友,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但是对陈思远的印象一直模模糊糊,看不清晰。

最开始是挂在莫涯的QQ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讪,他对我毫无兴趣,我对他的了解也只是从莫涯那里得来,莫涯对其的评价:此君可以做朋友,不可做男朋友。

却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时间,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我们纠缠上,是来自声音的纠缠。

半年后,我已经习惯在午夜的时候和陈思远交谈,我在一面很大的穿衣镜前一件一件地褪下衣裳,挂着耳机对他的头像轻轻地说话。

陈思远总说此时的我声音里充斥着蛊惑的气息。我妩媚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思考着为什么在嗓子枯涩的情况下,竟然会那么缠绵地给他讲述着一个又一个飘荡在空间里的情节,而那奇怪的声音竟然在我呼吸紧凑的情况下越发妖娆。陈思远说,小夜,来大连吧,我愿意牵着你的手,去海边放烟花。

我叫林小夜,彼时,我在成都;莫涯在广州;而陈思远,固守在大连的某个角落。

2.

2007是我的劫数,为一场荒唐的畸恋,我像逃难一样奔往南方,一心指望那里湿润的空气可以拯救自己干冷的心。在那里遇到莫涯纯属意外,如闹剧一般。

我们在网上无意遇到,他说他玩摇滚,我说我属无夜一族,突然将那一份虚伪的快乐在视频中呈现。我卷发娇柔,眉梢含笑,眼光却无比呆滞,莫涯只看到我失落的表情,却感觉不到我的心跳。

第一次见面是在荒芜的街道,寂冷的黄昏,无语,他五颜六色的头发让我吃惊。也许是感受到我的沉默,他只是接过我的包,极度安静地和我并肩而行,背影很是寂寥,我们都找不到打破沉默的借口。

你后悔了?在出租屋的门口,莫涯盯了我许久,目光清冷。

那是不到30平方的小屋,黑暗,破旧,凌乱得不堪入目。恐怕惟一值钱的就是那一把电吉他。我的心渐渐发冷,以前,莫涯的介绍并非如此,虽然贫穷,但不至于潦倒。我尚未开口,他就发出冷笑,你们这样的高贵小姐,就是如此虚伪,后悔可以马上走。

我回头看他,狡诈、自卑、真诚、骄傲,全部的表情在他的眼中交织。我一时恍惚,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低头看自己,华丽的外衣下包裹的不过也是一颗寂寞的心,我苦笑,丢了自己,还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2007年的冬至,我在破旧的出租屋里扔掉那些包裹我的伪装,躺倒在莫涯窄小的床上,那个冬天,所有的声音都掩盖不了我叫嚣的快感。我的快乐在莫涯如鼓手一般的冲刺中展现得淋漓尽致。激烈过后,他像孩子一样吮吸我的身体,一边诉说他贫困的辛酸,一边追讨我难堪的往事。

他是魔鬼,在他患得患失的梦呓中,我陷入恐惧的深渊。

3.

半年后,我真正见识到了莫涯的无赖,终于彻底逃开了那座腐朽的城市。后来在和陈思远说起时,他只问了我一句,你为什么心甘情愿地把你全部的积蓄给他。

莫就是无,涯(牙)就是齿,这是我给他的回答。

他没多问,我也再不多说,电话里我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急促,在做剧烈的换气。一端是多年的好友,一端是魅惑的女子,何去何从?我故意压低声音:老公,你是不是怕了那混蛋?

一句老公显然让陈思远措手不及,他在片刻的沉默后,信誓旦旦地发狠:为什么要怕,我完全可以告诉他,你是我的女人。

突然在那一刻,一滴晶亮的液体落在干净的键盘上,瞬间我的心就空荡荡的。

屏幕那头喧嚣的噪音让我判断不出真假,在与他有视频的冲动时我就告诉他,我和男人的关系只有三种:路过,纯粹,交集。

他再不回话,任我滚烫的身体自然开放出一朵残酷的花,我死死咬住下唇,抑制冲动。腥涩满口时,感觉到陈思远的呼吸在我身体里四处游荡,找不到出口。你找不到出口吧?我最后一声低沉地对着他说话,然后掐断,赤裸裸地倒在偌大的双人床上。

我落入自己制造的暧昧之中,我与陈思远的关系不是路过,无法交集,更不可能纯粹。于是就无可避免地沦陷。

4.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男人寂寞的时候会折腾女人,女人寂寞的时候就折腾头发?

这句话在我的身上有最完美的体现。

在花了将近5个多小时的折腾,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头张扬夸张的烟花烫。妖娆地坐在电脑前,然后打开视频,陈思远的脸在屏幕里看得模糊,表现他的方式只是一连串的感叹号。

不好看吗?我像只斗败的公鸡沮丧地低下头,原本是想来秀一下的,结果……

不,不是啊,他突然说话。因急切靠近摄像头的面部更被夸大变得模糊,小夜,你来大连吗?

他再一次索要。

小夜,你来大连,我给你最好的生活,我让你快乐,我保证你幸福。我给你家的感觉,我们把家布置得非常漂亮,我要把你当公主宠着。

我关了视频,因为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表情,泪水在一滴滴地追逐着滑下。

曾几何时,莫涯也给过我同样的保证,给我一个完美的家。

广州的夜来得是如此的快,我在尚没有来得及梳理好白天的忙碌,莫涯就粗暴地拉过我,一只手在我身上摸索着,一只手却摸着我的钱包。男人如果破败,必将是有无数的臆想,理想与现实落差太大,贪婪就引诱出了原始的本性,而我就彻头彻尾地沦落成他的泄欲工具兼摇钱树。

2007夏,疲惫不堪的我终于提出分手,莫涯先是跪在我面前,哭诉自己对我的爱,那一刹那,我差点就以为他真的是因为爱而变得自私。原谅刚刚浮上心思,他便不耐地原形毕露,他的沉默,如三月天变得那么快,迅速的冷笑和残酷粉碎了我的善念,他以我原本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遗忘一些往事为由开口向我索要分手费。

我留下了我的信用卡和密码,惟一的要求是他陪我过一个27岁的生日。

5.

凌晨一点,失魂落魄地和朋友游荡在成都的街头,她说他丢了爱情,我说我丢了男人,然后我放肆地在话筒里对陈思远大叫:陈思远,我做你的情人吧。

小夜,你那边太吵,这么晚了,你赶快回家,我给你电话。他的口气有些强硬,并且冷漠。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是没有任何色彩的声讯小姐的提示,对不起,你所呼叫的用户已设置了呼入限制。

我一直坚持着打电话,最后不停地给他短信。凌晨三点的时候,他终于回电了,只说了一句,小夜,你要的只是填补,而我给不了你。

恼怒,沉默,失落,伤心,所有的情绪一点点的沉淀开来,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漠视也能让我心痛。我一直错误地以为我不会再沦陷,可“错觉”就是错觉,哪怕这种错觉清晰得让人信以为真。

回望中的道路总是惊心动魄的,和莫涯在一起的时候,爱是他的禁区,却是我的枷锁。女人在付出身体的同时连灵魂也一并奉上祭坛,而男人要的却只有前者,从此我再也不相信爱情,我需要空虚的陈思远给我带来精神上的填充。

陈思远却厌倦了付出,他向我要家,索爱……

我给不了,我如何给他呢?可是我放不下,在一场一场的倾诉中,我与陈思远的关系变成了:感动。

6.

我在大连,2008年的初春,我发了一条短信给陈思远,那最后一夜和莫涯在一起的女人不是我。

他明白的。

莫涯知道了我和陈思远的关系,他只用一句话便瓦解了我们准备一起铸造的爱情。他说,阿远,我染了病了,在林小夜的生日之后,她是预谋的。

彼时,我刚下飞机,张开怀抱正欲投向陈思远的身体里,他的手机响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陈思远说,我爱你,可是我接受不了我爱的女人如此作践自己,你亵渎了我对你的爱。

他决绝地离开,我没有哭泣。

那时我钱包里放着一份汇款单,是给一个叫玲玲的小女孩看病的,她被人强奸,染上性病。我找到她主动要帮助她,惟一的要求就是她必须在我生日的那天,陪一个酒醉的男人。

复杂错综的事态满足了我膨胀的报复欲望,却也摧毁了的真爱。

一路走好,初春的夜星,星空下的我,再也无力数清,哪一颗是我,哪一颗是陈思远。

责编:古道 yxr_gudao@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