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

王　烨

这是朴树的一首歌，很老了，却依旧无法忘怀。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哀伤，在淡如水的清风里述着忧情。不知道花儿应在哪个季节衰败，也忘却了它们的初绽。

报春的是那几棵素雅的花树，似乎还未淡出视线。轻的粉，柔的白，星星散散，斑斑点点，把草儿唤来了，把蜂儿蝶儿唤来了，也把不该来的情思唤来了。每日的生活像不会停止摆动的钟摆，卡好了时间，码好了位置，于是总也匆匆瞥两眼，匆匆嗅一口，匆匆回回头，匆匆，来不及说再见。

它们，不，她们终究谢了，就在一夜间，终究结束了她们短暂的春天，而我，终究没有细细品味她们的芳颜，也终究没有人陪我抹去她们伤痕处的泪涟涟。

在一种惨淡的残败里，我想寻找印迹，可清风带走了她们的香魂，雨水吻去了她们的痕迹。一朵也没有了，我的伙伴，我呆呆地望着孤独的树，映照着呆呆的自己，晚了，太晚了，纵使我依旧行走在春天里，我已错过了你们的春天，如列车疾行，似伊人憔悴……

春天的确来了，世界翻了新绿。在花开的季节里花败了，在花败的季节里花开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在自己的季节里舞蹈，倾倒这个春天；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在我们的季节里飞翔，挽留这个愿望。

春天萌动的是生机，绚丽的色彩擦亮了我的眼睛。又一棵树开花了，满树的蓬勃，满树的朝阳。玥玥说她不喜欢这些花，太艳了，太妖了。我淡然一笑。或许只有我明白，每一种热烈奔放下都可以掩盖着哀伤，就像每一个微笑都是泪水的浇灌，每一份坚强都是血汗的偿还。

已落了花的那棵树的叶子，变成了黯淡的红，犹如血迹斑斑，几近凝结，我想到了杜鹃啼血，想到了湘妃泪竹，想到了春日阳光医治的伤疤。

或许每个人都被上帝定好了位置，于是每个人都是落寞的孤单。

终于，一场春雨袭来，那树娇艳的火红纷纷散下，她们也是脆弱不堪，轻轻地喃喃，花儿的开放便注定了花儿的凋零。我默默地站在树下，任雨，任风，任花，倾听我的泪水洒了满面。

开始便预示了结局，只是行走在春天里，我们错失了太多的美丽。由于懵懂，由于轻狂，由于无知，由于幼稚，由于那颗年轻躁动骄傲的心，忽视了太多细节，背弃了太多足迹。一次次擦肩，一次次回眸，一地的破碎，一心的凌乱。花儿不可能有第二个春香，我们不可能有第二次生命。来世是个虚幻，轮回是个谎言，行走在春天里，希望不会太迟，对融入泥土的那些花儿，再说声“我爱你，永远……”

［河北衡水中学321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