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株草都会开花

益春赫男

在绿树遮映的弘一法师古塔下，时光的力量已渗透到旁边高耸的碑石上，“悲欣交集”四个红色的大字在萧瑟的松声中屹然不动，年复一年。它又在告诉人们些什么呢？这样秘而不宣的内心轨迹，我是没能力揭示它的任何吉光片羽，也许你也不能——但我想起，当年大师正在书斋中打坐，有位女子携友而来，那是他出道前认识的，有十几年不见了，当满门弟子都期待一次亲情上演时，大师却执意下令赶走她，这一举动曾引来世人的唏嘘，只有大师自己清楚，只有那“悲欣交集”的字样能告诉人们些只言片语。

人生的境界是由自己的意识组成，繁华的世界仿佛越来越模糊这一点，太多的外人期望，众目以待，太多的众望所归充实进我们的生命，造成了自己理想世界的空白，这样的空白太宽太大，如栖鸟飞过七大洋般，使人言语时都陷入了犹豫，在夜阑时分清醒地想象，什么是你孩提时的梦想，如今它又在生命中的哪个角落？

同样的空间里，我们不免发现古人的自我认识相当清醒，太多的人仿佛除了写作和画画，其他的事顾及很少。李贺说过：“我生二十不得志，一心愁谢如枯兰。”才二十岁，心就已经褴褛，像他这样的年龄，正是旁人急于升官进仕，正是他人期待宦达的年代，而他不顾及这些。当后人抽丝剥茧地打开他固守的精神世界的产物时发现，凄美与惊艳——令人惊讶的精神果实，唯独没有心灵的蒙蔽。

跟随他人的期望可以声名显赫，可以去争取物质世界的充裕，这已成为一种倾向，像古人那样自由自在地在这个精神世界中游走，内心澄澈如水，如入无碍之境。司马迁在他人眼中完全是废物，苏格拉底日日拖着身躯缓缓而行，贝多芬在他人看来是个聋子，但他们都成了伟人。

我们也许该反省一下他们对于人生的认识，凡是精神伟大的人都有一颗自我认知的心，强烈的精神意识能帮助他们摒除外界的干扰，在心中选择通向精神殿堂的捷径。不论世殊事异，他们在自己的路上奋斗着，从不放弃，“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在他人期望的悖论中走向辉煌。

有人用一生的光阴，寻求他人期望的成功人生，商业家劳心劳神，政治家殚精竭虑，只有有心人才会从自己认定的精神家园中打捞成功的鱼群，最终将自己的成功人生越拉越远，最终拉动整个大海，因为，我相信——

每一株小草都会开花。

（黑龙江省大庆市五十二中）

指导教师：姚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