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睡姿

毕　康

他俩横在临时搭的一张大床上，形同钟表上的两个指针。大一点儿的是哥哥，小一点儿的是妹妹。兄妹俩的表情之恬静，让旁人绝难猜出：就在午休前，他们还在为一件小事争执不休，哥哥委屈地落了泪。现在，他们却酣眠在幸福中。

这一刻，时光凝固，一种久违的感觉从我的身体里油然而生，却又难以言表。对于我，童年早已远去，藉着眼前的一幕，我竟体味到了一种在我的孩提时代才会有的甘甜。

记得有一首歌好像是唱“不想长大”的，又有谁想长大呢?时光如此顽抗，逼人成长、衰老，并把机巧、世故这些副产品强加于人。

看着他们舒展的肢体和表情，我想，他们梦里的世界定是一尘不染的。他们的梦里大概有：书桌、糖果、芋头、水塔、鹅卵石，还有草木的清香吧?这一刻，他们所做的梦属于当下，属于这间屋子，属于这座城市。谁都带不走。

下午的阳光荡起尘埃，投射在他们的小脸上，目睹他们的睡姿，压力顿消，心一下就静了。

编辑 孙玮